木桐眨了眨眼, 她清楚感覺到自己長長卷卷的睫毛掃着妄澤的掌心,木桐沒聽清妄澤近似嘆息的聲音,她腦中響起了另一個陌生的、溫潤的、帶着笑意與甜膩的聲音, 那聲音說:“我還以爲, 你只是通知我一聲而已。”
誰?
妄澤鬆開手, 將木桐摟在懷裡, “阿桐, 跟我學攻擊術法可好?”越往上走越艱難,更何況這六界只想保持六界。妄澤將下巴抵在木桐的頭頂,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柔軟, 甚至有點硬。不過挺香的,淡淡的香味。
“阿澤。”木桐轉過頭憂心忡忡地看着他, “你說我不會被奪舍吧?”腦子裡出現其他的人的聲音, 越想越覺得奪舍的可能性大一些。
“?”妄澤一時沒反應過來怔了怔, 反應過來,就看到他的小姑娘淚眼汪汪小嘴巴拉巴拉巴拉:“那, 我一定會努力守着靈臺的,阿澤,要是,要是我被奪舍了,你, 你也不要手下留情, 那人, 那人可能是個雄性。嗝。”一滴眼淚沒掉, 抽搐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想到阿澤跟一個來路不明的男性在一起, 她,她就, 忍不住。早知道當初定雌雄的時候還不如選擇雄性。
妄澤看木桐小可憐的模樣,沒忍住朗聲大笑,伸手把木桐摟在懷裡,“蠢木頭,有我在誰敢奪你的舍?也不怕我劈了他!”不過,爲什麼阿桐說是雄性?難不成他不在的這段期間,阿桐被什麼不要臉的雄性盯上了?
妄澤不由得看向小溪裡把嘴露出水面不斷“咕嚕咕嚕咕嚕”冒泡的柳柳,哎,果然柳柳也不是個機靈的。
木桐扶着妄澤的肩頭立起身,擡起妄澤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盯着妄澤的雙眼認真道:“那你可要帶好我,要是你鬆手的話,我就被偷走了。”說完把臉湊過去,“啵”在妄澤臉頰上,不等他反應過來,起身跑向小溪。
妄澤睜着眼盯着木桐的背影,僵硬地擡起右手拿指尖碰了木桐親的位置,碰到後又像是被灼燒一般放下來。
苦笑一聲,罷了,他的蠢木頭就該活的沒心沒肺自由自在。
起身追上去。
木桐看着鏡子裡濃妝豔抹一身紅妝,不由得伸手去觸碰鏡面,太快了,短短几日,妄澤就帶着她和柳柳去了魔都,把木桐兩字刻在妄澤旁,如今他們就要成婚了?
冰冷的鏡面讓木桐回過神,窗外百鳥爭鳴,木桐擡頭望去,一位身着桃紅衣裙,渾身上下透露出精緻兩字的女子被百花簇擁被百鳥圍繞。
木桐臉上勾出個燦爛的微笑,對來人揮手示意,“小羽毛!!!!”提着裙子從窗戶跳出去,興奮道:“你怎麼來了?颯戾不是說你正在閉關?”
凰羽露出柔和的笑容,給她整了整衣領,“哎,沒有男兒身俊俏。”把木桐頭上的髮髻扶正,“你要嫁人了,我怎麼能不來。”
木桐勾着凰羽的胳膊,不好意思道:“哎呀,一直沒跟你說,我化形的時候就定了雌性了。那些男兒身是阿澤幫我幻化的。我幻化的術法還沒學成呢。”
凰羽甩開木桐的胳膊,拿指腹點木桐的額頭,脣上帶着笑意眼底卻無絲毫波瀾,“阿澤,阿澤,阿澤。你怕是被那魔犢子灌了什麼迷魂湯吧。”
木桐努了努鼻子,嘟着嘴,“小羽毛,我也心悅你呀。”伸手拍了拍凰羽的腦袋。
阿澤說了,凰羽皮笑肉不笑的時候要對她說說好話,順順毛。
凰羽瞪了木桐一眼,“鳳凰的頭,你也敢拍!”話是這麼說,卻把頭又往前伸了伸。
木桐輕輕拍着凰羽的頭,“小羽毛,你的脖子……”真好看。
木桐話沒說完,奇怪地歪着頭看着院外,阿澤請了那麼多賓客麼?
凰羽順着木桐的目光向外望去,眼底是看不懂的神色。
“阿桐!”妄澤一身紅衣從天而降,足未碰地伸手將木桐扣在懷裡,轉頭矜持地對着凰羽點了點頭。“凰羽尊者。”
凰羽沒看妄澤,似乎並不在意妄澤對她的防範,“聽聞,閣下辭去魔帝之位?如今連魔族人都算不得了?”
“關你何事?”柳柳從妄澤來的方向一路小跑過來,沒看到說話者,沒聽前因後果,第一時間反駁了去。
反正‘關你何事,關我何事。’作爲標準答案,總不會出錯。
木桐的臉被扣在妄澤的胸前,她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能聽到妄澤的心跳,一聲又一聲“咚,咚,咚。”木桐覺得自己的胸口裡有什麼就要破膚而出。
“木桐?木桐?木桐!”
誰?誰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