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棋軒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話並沒有得到司徒凜的迴應,很快喝完一瓶酒,就伸手去拿其他酒。慕容澤皺了皺眉,瞥沈棋軒一眼,對他擠眉弄眼,示意凜少很不妥。
沈棋軒讓美女們都出去了,只剩下他們三個男人。
司徒凜自顧自地又喝了一瓶酒。當空空的酒瓶再一次放在桌子上,沈棋軒下意識就覺得司徒凜要去拿新的酒了,便故意稍稍阻擋住。誰知,司徒凜卻沒動,他臉無表情地坐着,看着被自己喝光的酒瓶。
沈棋軒注意着司徒凜的一舉一動,慣性掛着的笑容已經消失殆盡,慕容澤也有點緊張了。司徒凜不是一個酗酒的人,他也從沒見司徒凜這麼衝動,一進來就先灌一瓶酒,怎麼看都是不對勁。
“我沒事。”似乎察覺到另外兩人的緊張,司徒凜緩緩道,恢復了冷冽且理智的表情。
直接喝光兩瓶酒的司徒凜,表面上看來沒有任何變化,這麼一看好像真的是沒事。但是,失常過後越正常,就越不妥。
“凜少,不會是司徒集團遇上困難了吧?”沈棋軒問。
慕容澤也想到了之前他們打算藉機打入司徒集團的食品公司撤下來了,便問道:“難道司徒老爺發現你之前曾經打過司徒集團的主意?”
“不是。”司徒凜回答冷冷的兩個字。
“那是跟什麼有關?”慕容澤疑惑了。
“跟什麼都沒關係。”司徒凜冷眼看着慕容澤,似乎很不滿自己的事情被人猜測了,“我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我猜……”沈棋軒緩緩開口,停頓了一下,纔看着司徒凜道:“跟那個代孕的有關?”
此話一出,司徒凜的目光立馬冷掃過去。
“哦,看來是猜中了。”沈棋軒道,同時也注意到司徒凜的眸子裡充滿不耐煩。
“不要提起他!”司徒凜說,這又拿起一瓶酒。
沈棋軒和慕容澤也沒阻止,他們不是不想,是不敢。司徒凜剛恢復過來的理智,因爲沈棋軒的一句話,又消失殆盡了,此刻的他眸色很冷,表情很冷,冷得像要殺人。
司徒凜有點失控。
沈棋軒和慕容澤對視了一眼,慕容澤揚了揚下巴,示意沈棋軒先說話,沈棋軒卻微微一笑,笑得有點陰險,指了指電話。意思就是,剛纔那打賭慕容澤輸了,現在是任君擺佈,不能拒絕。
慕容澤深深地皺着眉,他對司徒凜一向是很怕的,因爲司徒凜是受了他的父親的拜託看着他的人,一定意義說來,司徒凜代表的就是他的父親。倘若慕容澤有什麼做得不好,司徒凜是可以用一切手段對付他的。
就如之前慕容澤建立起來的鼎澤幫,當時僅僅用了一年時間,鼎澤幫就風生水起,佔據了一方勢力,但是司徒凜一句不允許,就讓他把鼎澤幫解散了。
因爲慕容澤的身份特殊,作爲慕容世家的太子爺,在外面另立幫派是很嚴重的事情,傳出去是很大罪的。司徒凜當時利用自己的勢力替慕容澤掩蓋過去了,也沒通知給慕容澤的父親,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鼎澤幫的老大是誰,只傳出司徒凜瓦解了鼎澤幫,鼎澤幫老大還不知所蹤了。
這件事,既讓慕容澤懼怕司徒凜,也讓他對司徒凜心存感激與敬佩。
“凜少,那個代孕的就只是個代孕的,你沒必要因爲他生氣啊!”慕容澤不知道司徒凜發生什麼事情,但是勸說的話是必須要說的。
他的話說出後,成功讓司徒凜喝酒的動作一頓。只是,同時,司徒凜也把冷淡的眼神落在慕容澤身上。
慕容澤身子一抖,直接躲在沈棋軒身後。
沈棋軒一笑,難得看到慕容澤跟他如此親近。
沈棋軒護住了慕容澤,開口:“越在乎,就越失控,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你說我在乎他?”司徒凜看向沈棋軒。
沈棋軒似笑非笑,“你覺得呢?”
“我分得很清楚,顧易雲對我價值,我也很清楚。”司徒凜淡淡道。
“是嗎?”沈棋軒反問,不置可否,拿起一瓶酒,碰了碰司徒凜的酒瓶,意味深長地道了一句:“祝你好運。”
沈棋軒是局外人,局外人看得往往比局內人要透徹。其實從司徒凜提出借用沈棋軒的vip電影廳,並且要從最秘密的通道進入的時候,沈棋軒就想到司徒凜是要帶顧易雲過去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司徒凜進出沈氏,也不會徵用這一條秘密通道。
“別亂猜測。”司徒凜看出沈棋軒想了很多,便緩緩開口,“只是發生了一件讓我始料未及的事情。”
說完,司徒凜把酒瓶放下來。
他看了看幾個空酒瓶,一皺眉。
顧易雲的影響力這麼大,對酒不怎麼喜歡的他,竟然這麼不知不覺喝下來了。
心,是有點堵,但不至於用“失控”來形容。
沈棋軒笑着看向司徒凜,“什麼事?”
司徒凜覺得沈棋軒這個笑容,看戲的意味比關心的意味更大,便冷冷道了一句:“不關你事。”
“哎喲,凜少真兇。”沈棋軒故作可惜。
“現在預產期快到了,凜少你應該感到高興,等孩子出世了,司徒集團就真正由你掌管了。”慕容澤說。
司徒凜一聽,眉頭皺得更厲害。就是因爲預產期快到了,他才越擔心。
沈棋軒聽慕容澤這麼一說,點了點頭,“嗯,當初你找代孕就是爲了繼承權啊,如願以償了。”
沈棋軒的一句話,提醒了司徒凜。
司徒凜會選擇代孕,是爲了繼承權,而會選上顧易雲,則只是因爲簡單的眼緣。
本來,他跟顧易雲的關係,就僅僅如此。
司徒凜不知道,他生氣,是因爲顧易雲暗藏詭計,還是因爲自己感覺到被背叛了……
司徒凜最終離開了,帶着一身酒氣回到司徒家。
此時,顧易雲恰好坐在客廳裡。
“你回來了?”顧易雲聽到聲音,一擡頭,看到是司徒凜,立馬揚起了笑容。
上車之前還很理智的司徒凜,吹了一下風,醉意就越發濃郁了。現在回到司徒家,他的臉色有點紅。
司徒凜聽到顧易雲的聲音,立馬停住腳步,那狹長的眼睛盯住了他。顧易雲的笑容很好看,好看得讓司徒凜的目光更冷。司徒凜分不清楚,顧易雲的笑容,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
顧易雲站起來,扶着腰,見司徒凜的臉色有點紅,“你去哪裡了?”
鼻子動了動,有酒的味道。
“你喝酒了?”顧易雲問。
這是顧易雲第一次在司徒凜身上聞到酒味,以前就算他知道司徒凜去應酬,但回來身上的味道依然,沒有酒的味道,也沒有夾雜其他的味道,但這次,司徒凜身上的味道卻很複雜,菸酒的味道,好像還有點香水味。
司徒凜去找女人了?
一想到這裡,顧易雲心情莫名不爽。
“喝了一點。”司徒凜回答,聲音很冷,還是盯着顧易雲看。
顧易雲走了過去,圍着司徒凜轉了一圈,鼻子動了動。
對,是女人的香水味。
“去哪了?”顧易雲質問,聲音沉了下去,目光也變得有點銳利了。
顧易雲覺得很不滿,他在家大着個肚子,這些不能吃,那些不能碰,還一直腰疼!司徒凜倒好,在外面美酒入肚,還美女相伴!
“與你無關。”冷冷拋下四個字,司徒凜掠了顧易雲一眼,目光中含着疏離。
如此一個冷淡的眼神,讓顧易雲覺得更生氣!
顧易雲的不滿更盛了,“與我無關?如果你不這樣出現在我面前,就與我無關,但是你一身酒氣站在這裡,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顧易雲掩着鼻子,嫌棄地看着司徒凜。
“你討厭我,對吧?”顧易雲的一個眼神,刺激了司徒凜。現在的司徒凜,已經沒有理智可言,越發濃郁的酒勁將他的理智包圍,加之現在看到了顧易雲,讓他胡思亂想得更多,他真的失控了。
“對。”顧易雲回答,見司徒凜的目光這麼冷,便補充:“不是一般的討厭,是很討厭!”
司徒凜的眼裡有了憤怒,他突然捉住了顧易雲的手腕,“你再說一次。”
顧易雲注意到司徒凜突然很生氣,本來還理直氣壯地瞪着司徒凜的目光,弱了下去。
司徒凜這真的是喝醉了嗎?
“放手,很痛!”顧易雲皺起了眉,動了動手腕。
但是,司徒凜不放手,還加緊了力度。
顧易雲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司徒凜的力氣本來就大,這一不控制力度,顧易雲感覺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
“司徒凜,你幹什麼,放手!我叫你放手!”
就在顧易雲極力掙扎的時候,司徒凜把顧易雲的手一舉,直接用恐怖的力量把他一扯,扯到了牆角。
“咚!”
當背脊抵在冰冷的牆壁上的時候,顧易雲感覺脊椎一個刺痛。
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司徒凜放開了牽制着的顧易雲的手。
“司徒凜你幹什麼?”顧易雲的眼睛一紅,看着司徒凜。
司徒凜的手抵在牆壁上,擋住了顧易雲的去路,兩人面對面,只能看着對方。司徒凜的眼睛很紅,夾雜着醉意、憤怒……
“顧易雲!”司徒凜咬着牙低低地喊了一聲。
顧易雲覺得此時的司徒凜很恐怖。
近在眼前。
但是顧易雲不能動,只能看着渾身散發着恐怖氣息的司徒凜,而司徒凜,開始慢慢靠近顧易雲……
顧易雲睜着眼睛看着逐漸接近的司徒凜,明明這個時候他應該喊“救命”的,但他只是眼睜睜地看着,在司徒凜越發接近,鼻子幾乎要撞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立馬閉上了眼睛。
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