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仰頭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陽,現在是中午,應該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的時候,我不如跟上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過一條小路,老遠便看見,有二十來個人,正圍在一起,不知在談論什麼,見到警察來了,紛紛讓出路來,露出了後面的一口井!

想當年我小的時候,這便是一口棄井。那時候由於附近沒有住家,鮮有人去,這裡便是我和小夥伴的‘秘密根據地’,經常會來這裡玩。

雖然這口井還有水,可改革開放,家家戶戶都通了電,也通了自來水,便很少再有人來這口井打水,久而久之,這口井便被遺忘在這村西頭的角落裡。

警察的到來,也帶來了不少跟我一樣,想探聽究竟的人,可圍上警戒線後,我們只能在警戒線外,觀察着裡面的情況。

農村就有一點‘好處’,什麼秘密都藏不住,總會有一些人喜歡扯老婆舌,東家長西家短的。我就算什麼都不用問,光是用聽,也能多少了解一些情況。不過由於昨天晚上二毛家的事,今天來圍觀的人,少了不少。

我從鄰里的談話中,得知是幾個小孩兒,在井邊玩的時候,發現井裡有屍體,找來了家裡的大人,恍然發現,竟然是老吳家的閨女,當即便報了警!

我記得那不應該就是才十六歲的美美麼!她怎麼死了?好像她的爸媽,在城裡打工,家裡就她和一個年邁的奶奶呀!

隨着井口的警察,相互招呼着,很快,從井裡撈出來一具泡得發白發腫的屍體!屍體一被撈出,腥腐惡臭的味道,也越發的清晰。

她身上穿着一條粉色的花裙,皮膚上還有大塊的青斑。披頭散髮,額角上好像還有傷的樣子,泡白了的臉上,不成人樣,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瞪得老大,恐怖駭人的眼中,佈滿了漫無邊際的恐懼!

我不敢多看,連忙低下頭,灰溜溜的往回走。

之前二毛和鐵娃的事情,再加上舅爺被上身的事情,就已經夠嚇人的了!現在又有人死,就是不知道美美的死,究竟是什麼原因,自殺還是他人所爲?或是……有鬼?

會不會還是跟鐵娃有關係?畢竟短短的幾天裡,算上美美,連着死了三個人!希望這件事情,就此打住,不要再死人了。

剛回到家門口,一個聲音將我叫住:“可源!”

一扭頭,石頭一臉歡喜,朝我小跑了過來。

“石頭,你病好了!”我踮起腳尖,伸手摸了摸石頭的額頭,溫度確實下來了。

“還真是奇了怪了,你前腳剛走,我就覺得胃裡又是一陣噁心,吐的都是黃水,吐完燒也退了,也不難受啦!”

“是麼!那就好……對了,又出事了,有人發現美美死在村西頭的那口井裡!”我一想起美美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就覺得渾身發冷。

“美美死了?我去……不會吧!什麼時候死的?怎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死?”石頭自言自語的一句話,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說什麼呢?什麼叫偏偏在這個節骨眼死?”

“你是不知道,美美早戀,好像是跟鐵娃在處對象,二毛也喜歡美美!我就親眼見過,二毛跟美美他們兩個,眉來眼去的!現在美美要是也死了,說不定,他們的死,跟感情有關係!”石頭一句話,更讓我糊塗起來。

“什麼情況?還有這層關係……”按照石頭提供的信息,這麼來看的話,前後確實還真有可能聯繫到一起!

美美跟鐵娃戀愛,二毛也喜歡美美,還跟美美眉來眼去,說不定,美美跟二毛,也能有點兒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鐵娃和二毛本來就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哥們,兩個男孩兒愛上同一個女孩兒,一定會出現矛盾。

鐵娃很有可能,就是跟二毛喝多酒後,起了爭執,害死了鐵娃,纔會有二毛臨死前,在鐵娃遺像前說的那句話,‘是我害死了你’!然後美美傷心欲絕,也自殺了!

嗯!很有可能,就是這麼個原因!

“石頭呀,你爸給你打電話了,你來接一下!”石姥姥在門口招呼了一聲,石頭便匆匆回了家。

我站在門口,不免心中感嘆,這一切發生的雖然蹊蹺,可也算是弄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現在這三個人都死了,也算是爲這件事情,畫了個句號。

“小姑娘,你還記得我吧!”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回過頭來,發現正是昨天遇見的王少半仙!

“哦!我記得,昨天見過你,找我有什麼事麼?”我聽石頭說他是個騙人的神棍,心中不免有些生厭。

王少半仙左右望了望,確定沒人注意這裡,纔對我低聲道:“鄙人不才,也許你不相信我,可我尚且看出一二,一定得跟你說,你印堂發黑,兇星外露,邪魔侵體,陰魂纏身!”

“啊?”我這一句‘啊’,並不是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而是我被陰人糾纏的事情,他怎麼知道的?

“你可別不信,我祖上是有名的風水先生,可文革之後,家道敗落,就連剩下的風水之術,也存留不多!我也知道,石頭那小子,一定跟你說,我是個騙人的神棍,可我也是好意,不想你踏足險境而不自知。”

王少半仙的話,讓我有些動容,他既然能看出來,我被陰人纏身,不論他是不是真會算命解難,至少這件事情上,他沒看錯。

“那您可有什麼方法?”唉,死馬當活馬醫吧!萬一人家真有點兒辦法,能讓我脫離困境,怎樣都行呀!

“陰時陽克,百鬼莫侵,萬物自是相生相剋。我有一師兄,是得道的高僧,我帶你去找他,讓他給你加持一下,說不定,能救你一條命呀!不過……呵嘿嘿……這不能白帶你去!”王少半仙眯起老鼠眼,嘿嘿一笑,我還能不明白他什麼意思?要錢唄!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樣,事成之後,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我可不想輕易上當,難保這個傢伙不是騙人的。

“唉!我師兄雲遊四海,找他不容易,我就算託人找他,也免不了來回折騰!這樣,你……給我二百,我就帶你去見他!”王少半仰起頭,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師姿態。

“二百沒有,二十,要不要!”我隨手掏出一張二十塊錢。

“這……哪有這樣討價還價的?……誒呀,算了算了,我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爲自己積點兒陰德!”王少半仙爲難的拿過二十塊錢,直接揣進口袋裡:“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等我信兒吧!我聯繫上他,就帶你去!”

將自己的生日告訴了王少半仙,待到他走後,我就有點兒後悔了,雖然二十塊錢不多,可總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與其被人騙,還不如給乞丐呢!算了,二十塊錢我也不用當回事,萬一真有辦法幫我呢!

進到院子裡,見舅爺正在澆花,我將井裡撈出美美屍體的事情,告訴了舅爺後,便回房間打算睡個午覺。

這眼睛剛閉上,腦袋昏昏沉沉,便睡着了。

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真的,隱約間,感覺有人來到我的身邊,坐了下來。眼皮很沉,睜也睜不開,動也動不了,鬼壓牀?這是我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只聽到一個人,在我耳邊,對我說話:“不要聽信那個神棍,他是在騙你!”

這說話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我想張口反駁陰人,可嘴根本就長不開,只能在心裡氣惱的想‘再騙我,也是人!不像你,是個鬼!’

“老婆,他是打算害你!”

本來還沒那麼生氣,一聽他這麼說,我氣惱的想到:‘他害我?還是你想害我?還有,你就這麼喜歡一口一個老婆的叫我麼?’

“怎麼,要翻臉不認賬?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麼?寶貝?親愛的?美人?”略有挑逗話語中,聽那口氣,感覺陰人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

‘少跟我套近乎,你離我遠點兒,別想再騙我,我看,是你怕他真有什麼辦法,能收拾你!’我在心中,繼續不削的反駁叫囂。

“他能收拾我?呵呵……他要真是那麼厲害,怎麼會算不出來,鐵家小孩兒是怎麼死的呢?”

‘還用算?不就是掉進攪水泥的罐子裡死的麼!這我早就知道了!’

“那他平白無故,爲什麼會掉進去?你知道麼?”

‘呃……’陰人這關子賣的好,狠狠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這我還真不知道!

“還有昨夜,鐵家小孩兒來討命,在現場的大多都受到了陰氣侵染,可你一點事兒都沒有,還有你的朋友,那個叫石頭的,你去看過他之後,他也好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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