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白大娘的描述之後,我們幾個人都面面相覷,孫凱笑嘻嘻地說:“白大娘,你這麼說,我就覺得您一定是認錯人了,因爲我們幾個都不會驅鬼,你要找的姓胡的少年應該不是我。”
白大娘先是一愣,緊接着抱住孫凱的大腿:“胡少爺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孫子吧,求求你了!”
在白大娘苦苦哀求之下,之後孫凱勉強同意跟着白大娘先去看看她小孫子的情況。
我們幾個人去了白大娘的家,百大娘家在村子的西邊,是一棟獨門的小平房,雖然簡陋,但是乾淨整潔,一看這個白大娘平日裡就是個利索的人,白大娘帶我們進了院子,院子裡有一個給狗搭的小窩棚,可是裡面並沒有狗,只有一條鐵鏈子甩在地上,鏈子前面有一個狗食盆,裡面的狗食已經幹了,凝結成一塊硬的疙瘩。
白大娘推開門,房間裡沒生火,陰冷陰冷的。
可能很多人沒在北方的農村住過,這裡就算溫度在十來度的時候依然會燒火炕,因爲房子裡溼冷溼冷的,北方人不怕凍,到是怕潮,所以用火炕把溼氣頂出去。
“我沒法生火,因爲他不喜歡。”白大娘說,而白大娘口中的這個他這會兒就坐在一把小藤椅上,嘴裡哼着極爲詭異的歌,那是一個三四歲的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的,看上去有點不像是農村的孩子,少了那種生活在農村的孩子們的淳樸和活潑,多了幾分陰霾和憂鬱的氣質。
“磊磊?”白大娘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
磊磊慢慢擡起頭,看了我們一眼,他的一雙眼睛竟然出奇的好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男孩會有這樣的眼睛,清澈、明亮,眸子裡彷彿在反射整個星空。
只是他的眼神太詭異了,他只看了我一眼,就讓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磊磊沒說話,而是慢慢把頭又轉了回去。
我看了一眼黃子花,黃子花輕輕搖了搖頭,看來她也搞不懂這個小屁孩到底是個什麼來歷。這個時候齊佩雅走上前去:“小弟弟,你自己呆在房間裡冷不冷啊?”
磊磊沒說話,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着前面,過了好一會兒他纔再次慢慢回過頭來,嘴角掛着一絲詭異的笑,他看了看齊佩雅,又看了看我,突然他向我勾了勾手,我有些好奇,就靠近了磊磊,只見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貼近了我的耳邊,彷彿要和我說些什麼,我也下意識地靠近了他,可是接下來,磊磊的舉動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突然猛地咬向了我的脖子,他的牙齒竟然極爲鋒利,直接撕掉了我脖子上一塊肉,我就感覺汩汩的血從我的脖子涌出,其他人趕緊上前把我們分開了,磊磊的嘴邊都是血,他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盯着他的雙眼,就感覺他的眼睛越來越不對勁,他好像是在看着我,卻又不是在看着我。
白大娘嚇壞了,趕緊抱起了磊磊,連連在他屁股上揍了兩巴掌,磊磊沒有哭,而是用小手抹掉了自己嘴上的鮮血,眼神突然冰冷了起來。
白大娘把磊磊抱到裡屋,連連和我們道歉,然後繼續跪求孫凱能夠救救她的孫子,在被白大娘糾纏了好一會兒,我們幾個才得以脫身,走出來之後,我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沁透了,到了車裡,我才慢慢張開握緊的拳頭,手裡是一張皺皺巴巴,沾滿了鮮血的小紙條,紙條的紙用的是煙盒的紙殼,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三個字:“救救我”,我看着這三個字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紙條是剛纔磊磊握緊我的手的時候交給我的,我看着紙條有些發愣。
齊佩雅拿過紙條,連連搖頭:“你該不會說這是磊磊給你的吧。”
“確實是他給我的。”
“這一看就是假的,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寫這麼複雜的字。”
“萬一是個神童呢?”
“你覺得一個神童會瘋狂到直接去咬別人的脖子?”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這個磊磊不尋常,我寧願相信這個紙條是他寫的。”
“爲什麼?”齊佩雅冷冷地問。
“因爲磊磊是雙瞳,和我奶奶一樣。”
“雙瞳?”齊佩雅有些驚訝:“這個我倒是沒想到,你奶奶居然是雙瞳。”
“對,這一點我也挺驚訝的,我第一次看見我奶的雙瞳也很意外,剛纔我觀察磊磊的眼睛,就覺得他的眼睛很奇特,而他最後被白大娘抱走的時候,他趴在白大娘的肩膀上看我,當時他最後看着我的時候,就把雙瞳完全展現出來了,所以我看得非常的真切,磊磊,確實是雙瞳。”
“但是雙瞳其實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齊佩雅回答。
黃子花搖頭:“不對,這個世界上雙瞳的人極少,而且據我所知,所有雙瞳的人都來自同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我不禁好奇地問。
“極地寒冰崖。”
“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那裡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是黑夜,另一半的時間都是極晝,也就是說在那裡生活的人,一年裡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黑暗裡度過的,另一半的時間卻是在刺眼的陽光之中度過的,所以那裡的人的視覺和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他們的眼睛發生了一定的變異,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雙瞳,雙瞳人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也據說能預測未來,但是他們預測的未來和占卜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他們能夠模模糊糊地看見未來,可是想參透,卻很難,對於他們來說他們看見的未來可能只是一些幻影和一些顏色。”黃子花解釋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奶奶就是從極地寒冰崖來的?”
“這個我不能確定,她沒有和我說過,其實我也發現她的雙瞳這件事了,不過她既然沒有和我說破,我也就沒有去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麼?”黃子花皺了皺眉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心裡暗暗一沉,我奶奶到底是在保守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