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彭院長的描述,我們幾個人都不禁愣住了,董建國死亡的方法竟然和剛纔彭一一所施展出來的法術幾乎一模一樣,難道說彭一一併不是受到了佛牌咒文的蠱惑,而是她本來就具備這種連接陰陽生死,喚醒忘川河神獸的能力?
彭院長點點頭:“我原本以爲這只是董建國對他死亡的一種……修辭,畢竟人死的時候,在生死彌留之際往往會看到很多平日裡不會看見的東西,我懷疑董建國是因爲要死了,所以纔會看見地面上的漩渦和漩渦裡可怕的景象,若不是剛纔親眼目睹了這一幕,只怕我一輩子都不會相信。”
彭院長深深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沒猜錯,這個能力很有可能是董凝的母親傳遞給董凝的,而董凝又再次傳遞給彭一一,而董凝之所以懷孕了之後就無法施展類似的能力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她已經將能力給了彭一一,而她自己就會徹底失去這種能力。
董建國說,當年董凝太小了,她身上具備這種可怕的能力,可自己卻無法控制,最後那個漩渦將整棟樓徹底吞沒,而樓裡的人也就都死了,好在這個時候董凝清醒了過來,要知道,董凝雖然身上有着非常可怕的力量,但她畢竟是個小女孩,只有六歲,她似乎是受到了每晚響起的歌聲的蠱惑,當董凝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整個樓裡都綻放着燦爛的引魂燈。
董凝明白這棟樓裡的人都已經死了,她哇地一聲就哭了,她不想讓董建國走,更不想讓平日裡對她不錯的街坊鄰居就這麼死了,強大的愧疚感混合了她身體裡的力量,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結界,而這個結界就在這裡存在了整整二十年。
董凝天生就具備陰陽眼,他們雖然都死了,可是她依然能看見他們,這些魂魄在結界之中不具有自己的意識,永遠都活在臨死之前的最後一天當中,於是董凝就在這些鬼魂的照料之下一天天長大。”
“可是你又是如何闖進那棟樓的?”黃伯伯疑惑地問彭院長。
“大概是隻有董凝才知道這個結界該如何進出,董凝死了之後,這個結界就開始衰落,幾年前結界已經徹底破碎、消失了。
我從董建國那裡得到了這些真相之後,我的內心越來越忐忑不安,我擔心彭一一會和董凝走上一樣的道路,我問了陰陽師,陰陽師說也許可以用咒印封住她體內的力量,但畢竟彭一一體內的力量太可怕了,封的了一時,封不了一世,沒人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再次爆發而出。
但哪怕只維持她幾年的純真、浪漫,讓她能過幾年普通女孩子的生活也好啊,我們就去求了大師,幫她封印住了體內的力量,之後就安度了整整十六年,而到彭一一十六歲的時候,她收到了一封信,而這封信來自董凝。”
“來自董凝?難道董凝沒死?”
“這不可能,我親眼看見董凝死了,又是親手把她送到火葬場,眼看着她被推進火化爐裡被火化成灰燼,怎麼可能沒死。這封信我一直沒敢給彭一一看,怕她看了之後會破壞掉她身上的封印,這封信很古怪,裡面只有一張照片,我拿給你們看看。”彭院長打開了他辦公桌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黃伯伯,我和孫凱也都湊上去看,黃伯伯只看了這照片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那是一張有些泛黃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有五個人,四個男人一個女人,照片的背面有一行鋼筆字,寫的是拍攝於內蒙。
“你們知道這上面的四個人都是誰麼?”黃伯伯問我和孫凱,孫凱臉色蒼白:“我認識這個,這個人是我的爺爺。”
我仔細看過去,沒錯,這個人就是年輕時候的孫雨修老爺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張照片上?
黃伯伯指着和孫雨修勾肩搭背的另外一個人說:“這個人就是胡國華的爺爺,從拍攝時間上來看,他回來之後沒幾年就死了。”
我腦袋嗡地一聲,趕緊拿過照片,我的動作太猛了,差點就把照片給扯碎了,只見孫雨修老爺子旁邊站着一個看上去很清秀的男人,穿着白襯衫,手裡提着那種綠色的布兜子,文質彬彬,他咧着嘴笑着,這笑容很溫暖。
我順着照片再看下去,我老爸身邊的人竟然有些熟悉,只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誰,黃伯伯看着照片:“挨着你父親的這個人就是904的邵尉明。”
聽黃伯伯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之前也只是看過邵尉明的照片,他換了衣服之後冷不丁一看,還真有些認不出來了。
“邵尉明旁邊這個男人我認不出來,但照片這邊的這個女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董凝的母親。”
彭院長點點頭:“你猜的沒錯,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董凝的母親也就是彭一一的奶奶。”
“可是這張照片代表什麼意思?董凝的母親爲什麼會和我爺爺他們在一起?”孫凱急切地問,突然,孫凱不說話了,他一雙眼睛瞪了老大,然後看向了我,我摩挲着手裡的照片,難道說這董凝的母親和我們在高家找到的玉璧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莫非,她就是封印住玉璧的那個女鬼?
爲什麼?爲什麼?
我腦袋一下子亂了,我看着照片,很顯然這張照片是我爺爺他們在去內蒙尋找鬼門之前拍攝下來的,這裡面有孫雨修老爺子,有我爺爺,竟然還有邵尉明,那時候邵尉明非常年輕,如果說邵尉明是代表了904,他也很想解開鬼門的秘密而出現在這裡,確實很正常,我確實能想得明白,那邵尉明旁邊的這個人又是他,他又和904、鬼門有着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
還有彭一一的奶奶,這個身上帶着神秘能力的女人,和他們去尋找鬼門有什麼聯繫,爲什麼她最終犧牲了自己,封印了那枚玉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