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崖從眩暈之中醒過來,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時,他頓時就有種崩潰的感覺。
不遠處,溫遠靜靜的戰立着,雙眼牢牢的盯着段崖看,眼神冰冷中帶着一層朦朧朧的血紅色,讓他看起來頗爲詭異。
而在溫遠的腳下,則是剛死不久的雷蛇。只見他雙眼驚恐的暴睜着,漆黑的眼瞳好像死魚眼一般,鼓鼓的睜着,彷彿欲突破眼眶而出。而他的右手,鮮血依舊毫不疲倦的流着,唯一不同的是,現在流出的血液比起剛纔,好像少了一絲代表着生機的溫暖。
然而,這些其實都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則是他的胸口。一個拳頭般大小的血洞,赫然呈現在他的胸口處,焦黑的洞口彷彿被火烤過一般,甚至還有一股焦糊的味道。而在血洞內,支離破碎的心臟碎片,清晰可見,甚至還可隱隱約約的看見一點紅白相間的肋骨。
段崖目眥欲裂的看着雷蛇的屍體,彷彿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置信似的。而,溫遠,則同樣沒有動,他明白現在已近是最好的結果了。如果他還想要刺殺李粟三人的話,這無疑是把段崖往死巷子裡*。
到時候,如果段崖只是針對溫遠的話,溫遠還不怎麼擔心。但是如果他不顧一切的捨棄溫遠,而對趙延風幾人下手的話,這對幾人來說無疑將會是毀滅性的災難。畢竟偷襲的招式只能用一次,次數多了就不靈了,所以溫遠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我的心血,我幾十年的努力,全都毀滅在你的手上了。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段崖臉型扭曲,面目猙獰的吼道。話音剛落,段崖竟然就不顧三七二十一,持着手中那把漆黑短劍,快速的朝着溫遠殺去。
然而,段崖這段無意中說出的話,卻透露了出另外一個信息。也就是他此時的憤怒,並不全是因爲雷蛇的死,而是因爲雷蛇的死,最終導致了他的努力被付之一炬。
其實對於段崖而言,幽魂傭兵隊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而已,如果到了必要的時刻,他完全可以捨棄其他幾人,而成全自己。但是在幾人中,卻有一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要遠遠的高於其他人,而這個人,就是雷蛇。
如果不是遇到關他的生死,或者關乎他的野心的事,他也絕不會捨得拋棄雷蛇。當然,這其中雷蛇的實力是一個原因。但是另外一個原因,卻是雷蛇的潛力以及他的忠心。雷蛇其實是段崖在年輕的時候,收留的一個孩子。因爲是段崖親手帶大的,所以雷蛇對於段崖,那是絕對的忠心耿耿,就像是孩子忠誠於父親一樣。
不過,段崖當初收留雷蛇,卻是因爲看中了他的資質。從雷蛇不滿十八歲,卻能夠僅僅依靠自己而達到二星高級,以及他的風屬性可以看出,雷蛇的資質的確不錯。如果他是大家族的子弟的話,成就最低也應該只是比陸
浩等人略遜一籌而已。
正是因爲這些原因,所以段崖纔會把雷蛇看成是他的心血,看成是他實現自己野心的資本,也因此他纔會對溫遠殺掉雷蛇而反應這麼大。
“哼,我看你該清醒清醒了,雷蛇死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溫遠反脣相譏道,幹掉雷蛇,他心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石頭。他相信僅憑李粟三人,想要快速拿下趙延風幾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他完全可以放心與段崖一戰。
在段崖殺來的瞬間,溫遠也沒有拖拉的意思,腳尖輕輕一點,就朝着撲來的段崖迎去。剛剛段崖雖然沒有救到雷蛇,但是他的行動無疑讓他與溫遠之間的距離被大大縮減。所以僅僅一會兒,兩個人就碰到了一起。
溫遠舉起長槍,左臂一動之下,狠狠的朝着段崖掃去。因爲右臂受傷,所以現在只能把長槍當做平常的武器來用,而無法用處雷龍槍法。
段崖一跺地面,整個人凌空躍起,避過溫遠的長槍。同時,他與溫遠之間的距離也被瞬間拉近。凌空躍起的段崖,猶如老鷹搏兔一般疾撲而下,手中的漆黑短劍,快速的朝着溫遠的脖子刺去。
對於段崖着普普通通的一招,溫遠並不怎麼在意,只見他身子一扭,帶動着腦袋往旁邊閃去。眼看段崖的短劍即將刺空,然而,突變卻在瞬間發生了。段崖那原本漆黑的短劍,忽然間一陣金光爆閃,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似的。
溫遠一時不備,在金光暴起的剎那,無數的金光猶如鍼芒般刺向溫遠的雙眼,讓他眼睛一陣陣灼痛,淚水猶如潰堤的洪水,不斷的往外涌。然而,溫遠卻沒有時間理會灼痛的雙眼,他知道自己的閃避動作絕對不能停,否則,段崖的匕首非得劃在他的脖子上不可。
身子繼續往旁邊扭動的同時,溫遠更是腳尖連點,此時他的狀態不適合再與段崖貼身肉搏了,他需要一點緩衝時間。雖然段崖的短劍的確給溫遠造成了一點阻礙,但是溫遠的反應也不是蓋的,而且他的速度原本就比段崖快。
當金光消散,一切又恢復正常是,溫遠與段崖之間的距離已經由幾米,拉開到幾十米了。從溫遠心有餘悸的表情來看,段崖的偷襲應該沒有給他留下什麼重創。不過,溫遠也不好受,因爲段崖雖然沒有劃斷他的脖子,但是卻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十公分見長的血色印痕。
溫遠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承受這一擊的不是自己,而是一般的炎士的話。那麼此時,肯定已經與這個世界說拜拜了。畢竟溫遠的脖子雖然不如他的拳頭那麼堅硬,但是比起一般的精鐵來說,還是要堅硬一分的,所以普通人的脖子根本無法承受段崖的這一劃。
“哼,這樣都不死,看來你的命的確夠硬,竟然連這樣都能不死。不過,我的手段可不止這些。所以今天
,你死動了。”說着,段崖又朝着溫遠衝去。雖然速度不如溫遠,但是他卻並不擔心溫遠避戰。因爲只要他敢逃,段崖不介意先送他的幾個朋友上路。而這,也正是溫遠最擔心的地方。
看到段崖再次衝來,溫遠不敢大意。只見他左手一甩,一旦深紫色的斬刀虛影瞬間出現,然後快速的朝着段崖射去。與此同時,他高舉手中的長槍,擺出一副臨陣以待的樣子。
避過溫遠射來的地雷斬,段崖再次舉着短劍,朝着溫遠刺去。此時的短劍,已經不再是黑漆漆的了,而是猶如黃金般,閃閃發光。
溫遠舉起長槍,迎着段崖刺去。段崖這次沒有閃躲,而是擡起手中的短劍,架住了溫遠的長槍,然後右手微一用力,把長槍給帶向了一旁,然後整個人依舊按照原來的軌跡撲向溫遠。
看到段崖輕描淡寫的就將長槍帶往一旁,溫遠不但不沮喪,反倒嘴角微微一揚,露出了一絲危險的微笑。只見他緊握着長槍的左手,忽然一陣輕微的旋轉,頓時,一股淡淡的炎素,立即就順着溫遠旋轉的左手,快速的注入他手中的長槍。
原本被段崖帶往一旁的長槍,在炎素的灌注下,忽然以一種極快的頻率快速的旋轉起來。雖然旋轉的幅度並不大,但是卻一瞬間震開了段崖的短劍,然後帶動着整隻長槍,快速的朝着段崖掃去。
“不好··。”段崖臉色一變,忍不住驚叫道。雖然沒有看清溫遠這一槍究竟是怎麼來的,但是他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然而,溫遠這一槍本來就來的有點突然,再加上段崖剛纔幾乎是緊貼着長槍的。所以,此時再後退,明顯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砰的一聲重響,溫遠手中不斷旋轉的長槍重重的轟在了段崖身上。頓時,段崖的背部被砸得一躬,看起來就像是一隻龍蝦似的。同時,還有一道鮮紅的血箭,噗的一聲從他口中噴出。
溫遠的這一槍看起來雖然好像沒什麼威力似的,畢竟長槍與段崖距離太近了,根本沒時間蓄勢。不過,作爲這一槍的承受着,段崖的感受,卻是完全不同。在長槍轟在他的腹部的剎那,段崖感覺就好像是一把鐵錘重重的轟在自己身上一般,那股力道完全不遜色於一個二星高級炎士的一擊。
之所以會這樣,這還有歸功於長槍的旋轉。雖然長槍沒有時間蓄勢,但是高速的旋轉,同樣能爲它帶來極爲客觀的力量。而且隨着旋轉速度的增大,力量也會不斷的變大。故而溫遠的那一擊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力量,但是卻把段崖給打得吐血。而這一招,正是溫遠從雷龍出洞中領悟出來的。
不過,雖然打傷了段崖,但是溫遠卻沒有絲毫高興。因爲本來在長槍的轟擊下,應該快速倒飛回去的段崖,卻做出了一個讓溫遠極爲費解的動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