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掀開被子下牀,她站在地上,眼前一片眩暈,差點直接摔倒在地。
陸晚晚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胳膊。
“歡歡,你趕緊躺着,你看看你自己的臉色多難看。我哥要是看見的話肯定會心疼的。你就在這裡乖乖的躺着養好身體,等我哥來找你就好了知道嗎?”
“我要去找他。”
陸晚晚拉着言歡,“你這個樣子還沒走出醫院就倒了,去哪裡找他啊。”
“我要去找他。”
言歡看着門外,機械的重複着這句話。
陸晚晚還要說什麼,忽然,窗戶外面暗了暗,接着,外面傳來了一陣高過一陣的尖叫聲。
她看了一眼窗外,眉心跳動了一下。
外面有人跳樓了。
陸晚晚心跳猛地加快,驚魂未定,陸晚清便腳步匆忙的走了進來。
“先別下去。”
“媽,出什麼事情了?”
陸晚清臉色也非常難看,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夏情跳樓了,從七樓跳下去的,人當場就沒了。”
陸晚晚聽說跳樓的人是夏情,當即就說了聲活該。
就在她們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言歡已經出去了。
“歡歡,你先……”
陸晚晚轉頭看見空空如也的房間,臉色微微一變,“媽,歡歡呢?”
……
天色將晚的時候,雨勢才漸漸的弱下來。
穿着病號服的言歡走到馬路邊攔了一輛的士直接開到了江堤邊。
車子停下之後,她渾渾噩噩的拉開車門走了下去,司機看着她喊道:“喂,小姐,你還沒給錢。”
言歡眼睛盯着江面,耳邊只有呼嘯的風吹過,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司機拉開車門下車拽住了言歡的胳膊。
“你還沒給錢就想走,我見過吃霸王餐的,還沒見過你這樣坐霸王車的,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還幹這種事情,趕緊給錢,不然我就把你送到警局去。”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啊。”
言歡轉過頭來,淚流滿面的看着司機,司機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我就找你要個車費而已,你至於嗎?你到底有沒有錢。”
“他不見了,他說好會陪我一輩子的。他不見了。”
司機無語的看着她,“你他媽有病吧,沒錢坐什麼車,真是信了邪了。”
“他真的不見了。”
司機像是甩瘟疫一樣甩開了言歡,罵罵咧咧的回到了車裡,“我真他媽倒黴,怎麼就拉了個神經病,長得週週正正的,沒想到腦子有問題。”
……
陸晚晚和陸晚清趕到江堤邊,遠遠的就看見了言歡抱着自己的身體坐在江邊的石頭上發着呆。
“歡歡,你嚇死我了。”
陸晚晚在她身邊坐下來,看着她,“你沒事吧。”
言歡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幹傻事的。我會好好的等他回來。”
“你真沒事?”
陸晚晚還是不放心,剛纔夏情跳樓的事情已經讓她有了心理陰影。
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沒看住她,她就做了傻事。
言歡彎了彎脣,“我沒有那麼脆弱,我肚子裡還有寶寶,不會亂來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言歡果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一點都不脆弱,該吃吃,該喝喝,該睡覺的時候睡覺。
平靜的可怕。
陸晚晚要她搬到她那邊去住,怕她待在厲宅會睹物思人,不過這個想法被言歡給拒絕了,陸晚晚只好搬到這邊來陪她。
她每天都會打掃厲戰南的書房,一遍又一遍。
厲戰南的失蹤在集團裡面引起了不小的動盪,那些手握重權的高層門一個個早就蠢蠢欲動,恨不能早點取代厲戰南,厲戰南在的時候,他們自然是收着自己的狼子野心,現在厲戰南失蹤下落不明,一個個便開始出來蹦躂。
將集團內部攪得一團亂。
陸晚晚臨危受命,擔任起了集團的臨時掌門人,之前她在公司工作過一段時間,也得到了一些厲戰南的真傳,在治理公司和那些老狐狸的時候倒不是很吃力。
不過幾天的功夫,她就把那些蹦躂的跳蚤一個個給揪了出來。
陸晚晚忙的昏天暗地,自然也沒空去想其他的,等她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席城了。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這天,下班之後,陸晚晚鬼使神差的開着車到了席城的公寓樓下。
她坐在車子裡面,靜靜的看着他房間裡面那盞亮着的燈。
一看便是一個小時。
陸晚晚收回目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這些天,她也想了許多,覺得是自己太小題大做,太作了。其實她和席城之間也沒什麼大問題,不就是他媽在中間攪和麼,她不理不就完了。
而且,就算她跟他媽再不對付,她也是他媽,是他有着斬不斷的血緣親情的媽,她總不能要求他爲了自己跟他媽斷絕關係吧。
其實換位想一想,要是他在自己面前說她媽半點不好的話,估計她早就已經炸了。
所以……
陸晚晚基本上已經說服了自己,她一直都想着找個機會找席城道歉,可她那該死的自尊心作祟,讓她始終都邁不出最後一步。
就像是現在。
陸晚晚抱着手機,點開他的微信,打字又刪除,刪了又重新輸入,磨磨蹭蹭半個小時,愣是一句話都沒發出去。
誒。
等等。
爲什麼非要她主動跟他聯繫呢,他爲什麼不能主動跟自己聯繫。
想到這裡,陸晚晚好不容易已經消化了的狗脾氣又起來了。
都這麼多天了,也沒見他主動跟自己聯繫,她憑什麼要跟他聯繫,憑什麼要給他道歉啊。
不道了!
道個毛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