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阮惜常微微皺了皺眉,垂眸思索了片刻,然後脣輕抿,一雙眼睛深沉:“劉措溪。”
措溪站起身,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腿,掀開系在脖子上的厚重的圍巾,然後露出了那個溫婉的笑靨,輕聲說:“會長也來了。”
阮惜常看着劉措溪明媚的笑容,無法忽視措溪眼中那幾縷的匆忙之色。將眼神移到措溪手中的書上,走了過去:“什麼書?”
措溪驚惶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書,然後愣住了:“參考書。”
阮惜常站在措溪的身邊,拿起了措溪手中的書,翻了翻,皺了皺眉頭:“這書不是特別的全面……”
“啊,是麼?”措溪笑笑,然後接過那本書,看了看。
“嗯。”阮惜常點點頭,站在措溪身邊,手替劉措溪翻開了書頁,指了指目錄部分,沉聲說:“看看這裡,少了點兒解釋,對於這種專業性很強的書籍,應該要慎重選擇。”
劉措溪低下了頭,看着果真如此,驚訝地說:“你對這些也有研究。”
阮惜常沒有講話,轉過身去,蹲下身子,眼神在書架上掃了一遍,隨手挑出一本薄薄的綠色皮的書,遞給了措溪,然後站起身,聲音涼薄:“這本書雖然薄,但是,很專業,很全面,我也經常用這套材料……”
劉措溪眉不着痕跡皺了一下,然後慌忙斂了眼中深處的那種侷促的感覺,抿脣笑了笑:“謝謝會長。”
阮惜常脣畔勾了勾,無聲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說:“後天的聚會,你去不去。”聲音很平淡。
劉措溪偷偷瞧了一眼阮惜常分不清情緒的眼睛,那冷峻的臉上一絲情緒都沒有,卻仍舊是那麼丰神俊朗。她愣了愣,然後輕聲說:“去……”
阮惜常眼眸深沉睿智,抿了抿脣。雙手插進口袋裡,轉身走了。
劉措溪聽着阮惜常步履穩健的腳步聲,看着阮惜常英俊挺拔的背影,最後再次瞧了瞧手中拿着的那本參考書,輕輕笑了笑,然後也轉身離開。
。
第二天中午,雪初停。
劉措溪坐在宿舍的桌子上,剛寫完學術論文,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鐘,發現已經11點了,慌忙收拾好了自己,套了一層淺色的羽絨衫,來到學校門外的小店,要了一碗麪。
賣面的老頭笑意盈盈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那一臉和藹的笑容看的心裡暖和和的,劉措溪笑着吃完了了面,摸了摸自己肚子,給了錢。然後回到了校園裡。
天是蒼白的。大地也是蒼白的。雪散落在樹枝上,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散不開的寒冷。
走在校園的路上,措溪感覺心惶惶的。她步履匆匆回到了宿舍,卻意外看見了站在門口的一個纖弱的女人……那女人背對着措溪,頭髮被輕輕挽起,少許落下的隨風飄蕩,青色的羽絨服,下身穿着藍色的厚厚的褲子,那柔弱的身軀在寒風的吹拂下,輕輕顫抖。
措溪一下子頓住了腳步,脣被一下子牙齒緊緊咬住,臉色煞白,那雙修長的雙手緊緊握住,指甲印在了肉裡,印出了一條條猙獰的紅痕。
女人似乎聽到了身後的聲音,一種奇異的寂靜後,緩緩轉身……
那是一個極美的女人——膚色慘白,一雙憂鬱膽怯的黑色瞳眸,細密而長的鴉睫輕輕顫動着。下巴尖細,高窄的鼻樑,脣若桃瓣,透着一種不該有的淡色。她的氣質尤爲出衆,更顯得整個人美麗,淡雅,如同一隻清澈的白蓮。
劉措溪被驚住,愣在那裡,沒有說一句話,她望着眼前這張與自己五成像的臉,心慌張地跳動着。
“美兒……”女人輕聲喚道,手招了招,示意措溪過去。她似乎生來就是一副好嗓子,那聲音如同輕鶯一樣,如同那時年輕……但卻透着一種歷經風雨的滄桑感。她臉上只有笑着,眼角纔會透出幾縷風韻猶存的淺淡的紋路。
輕輕垂眸,劉措溪抿了抿脣,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揚起了溫柔的笑容,然後輕輕走過去,看着女人的臉,淡淡的說:“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回家?”女人抿脣一笑,並沒有回答她的問話,拿開劉措溪手中的物件兒,示意措溪措溪開宿舍的門。
劉措溪側眸輕輕掃了一眼女人,手在腰間摸索了幾下,拿出了鑰匙,打開了宿舍破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