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廳,裡面出奇的安靜,只有老鴇一個人的聲音,花沐風看他們倆一前一後的進來,一
直用焦慮的眼神看着陶桃小聲問:“怎麼去了那麼久?不舒服嗎?”陶桃笑笑搖了搖頭,羅正廷則目不轉睛的看着陶桃,花沐風心裡已經開始有點明白了,只是不想面對現實。
陶桃一聽老鴇說題目是:詩詞歌賦。恩?沒有畫?有點麻煩了。
前面的長桌子上一排蓋着紅布的盤子,大概是爲了製造驚喜效果吧,一一拿出來,只見全都是什麼公子的提詩,什麼老爺爲柔雲姑娘專門新作的曲譜,還有直接對美人獻歌的,卻沒有那幅畫。陶桃心想:就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也敢往外拿,說你們附庸風雅都是誇你們!丟人啊。。。現眼啊。。。。
直到身後忽然有個人高聲念起了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過去:
昨夜閒庭夢緋花,
無風無語自落下,
飛燕婉轉繞花啼,
如歌如語只向她。
衆人一陣高聲讚歎!連連稱妙,這讓陶桃想起了小時候看的木偶劇《連升三級》,再狗屁不通的東西也要說聲“絕妙好詞!”一想到這一口茶“噗”的噴了出來!房間裡忽然安靜,陶桃不敢擡頭也感覺的到目光如炬啊!尷尬的想怎麼辦,羅正廷在桌子底下悄悄按了按她的手朗聲說道:“千金易得,佳作難求啊!”
陶桃心想:你這不是明着說人家的詩爛透了嗎?衆人也不言語,看來這首富是得罪不起的。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丫頭扶着柔雲正下樓來,好一個大美人,一襲珠光色百褶真絲長裙,長髮挽髻,堪堪的垂下那麼幾縷,鬢邊斜插一枝嫩海棠,真真的弱不禁風,我見猶憐啊!陶桃看的呆了,只見她下了樓來,美目一掃,盈盈一拜,細聲說到:
“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衆人趕齊聲說不必多禮,剛纔唸詩的那位才子問道:“柔雲姑娘,我等在此久候多時,不知這許多佳作中可有中意否?”言語中明顯帶着挑釁看向我們這桌。柔雲看都沒看桌上的東西一眼,小抿了口茶道:“小女子先謝過各位公子如此擡愛,心下十分感激。”忽然擡起眼來,直直的看着羅正廷,羅正廷也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陶桃心裡一陣不是味道,瞪了他一眼心想:想要大美人,那你剛纔吻我又算什麼!旁邊的花沐風看着陶桃嘆了口氣:情這一字真是難懂啊。。。
柔雲接着說:“小女子已看過各位的佳作,心下已有所屬。”唉。。。。陶桃心想:看這
眼神,不用問了,一定是我那幅畫了。悶頭喝茶。
柔雲叫小丫頭拿出了那幅挑簾圖,展開之後,周圍盡是吸氣屏息的聲音,忽然那才子說:
“難道柔雲姑娘所指中意的是這幅圖?”
“正是。”
“可你出的題中並沒有畫這一項!”語氣明顯急了,大家都看出來是羅正廷拿來的了。
“可是我也並沒有說不能畫。”
陶桃想:妓院也搞營私舞弊,恐怕羅正廷拿堆狗屎來你也會說“我也沒說不能送!”
“這。。這。。不公平!”周圍一片嘈雜,都說不公平。柔雲稍提高了些音量說:“諸位
若覺不公平,小女子也無可奈何,如此可好,下月十五的中秋賞月,請各位大駕光臨,小女子定當設宴款待,獻歌一曲。”這些色鬼好象覺得這個辦法非常好似的,都說好,到時一定來,只有那大才子袖子一甩,“哼”一聲走了。
陶桃心裡覺得納悶:怎麼這個地方難道不是中國嗎?八月十五不在家陪老婆孩子,往妓院跑?看向羅正廷,此人兩眼沒空看她,只好看向花沐風,花沐風在她耳邊輕說:“聽說這柔雲姑娘的歌舞乃是豐塋國一絕,萬金都不見得能讓她表演。”
柔雲說完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到羅正廷身邊,拉着他的衣袖,小聲的說:“人家去房裡等你
哦。”說完拋了個媚眼就讓小丫頭扶走了。羅正廷看了陶桃和花沐風一眼,什麼也沒說跟着上樓了。陶桃想:剛纔在後院那聽見的那個女聲應該就是柔雲,而且好象和羅正廷是一夥的,那他們上去是不是OOXX呢?
花沐風正覺得無聊,看見老鴇要走過來了,飛快的掏出銀票往桌子上一扔,拉了正在發呆的陶桃就走,只聽老鴇在後面叫:
“喲~~花少爺您這麼急就走啦,怎麼不多坐會呀~~您可常來啊~~”
坐在花沐風的馬車上,陶桃帶着研究的表情看着他,上次就想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人啊,
肯定不是小漆鋪的老闆那麼簡單,從來沒坐過他的馬車,這麼寬敞!裡面什麼都有,坐三四個人根本沒問題,花沐風看見她的眼神,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說:“想知道我是什麼人?”陶桃點頭。
“明天跟我一起去,我就告訴你。”陶桃白他一眼心說:你愛說不說,我纔不想去呢!馬車忽然停了,外面有些吵吵。
車伕說:“少爺,前面有官差攔路!”
花沐風收起剛纔的表情,沉聲到:“去看看什麼事!”
車伕問了回稟說:“少爺,官差說有一夥惡匪剛洗劫了城東趙家,往城北跑了,怕是還沒有
出城,怕過去被劫。叫我們不要過去。”
花沐風擔心的看向陶桃說:“要不你先別回去了,路太遠了,不如先去我府上歇一晚,明天
看情況再回去?”陶桃想想也好,自己又不會工夫,也沒有惡犬看門,一克拉那小東西倒是不用擔心的,它好象從來不見外人,溜的快着呢。於是就跟花沐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