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皇顯然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一旁的藍鳶,自從他出現,所有視線就在他身上,見他走神,不禁尋眼望去,一眼便見到了處在人羣之外的雪瞳。
對啊……瞳瞳。她怎麼高興的把瞳瞳給忘記了……
“瞳瞳……”就在雪瞳將要離去之時,好死不死的聽到了藍鳶喚自己的聲音,緊接着,就見藍鳶拉着沐皇,笑顏如花地朝着雪瞳而來。
藍鳶這般的笑容,是雪瞳不曾見到過的。
該放棄嗎?雪瞳搖頭,她並不偉大,不屬於她的東西,何談放不放手?
“瞳瞳……來,我給你介紹下,這個是沐皇……當然了,他以前不叫這個名字,所以害的我好找呢……吶,他就是我的未婚夫。”藍鳶笑嘻嘻,一臉溫情道,眸眼深處,卻是不動聲色地沉了沉。從先前雪瞳與沐皇的相處,她焉能不知道兩人關係的親暱,只可惜……那又如何?她已經千辛萬苦找到了沐皇,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
“啊……嗯,藍鳶姐好眼力,姐夫看上去還是挺帥的。”斂去眸眼中的失落,壓下心頭遭動,雪瞳由衷笑道。
“謝謝瞳瞳……”聽到別人對沐皇誇讚,藍鳶也是很開心,“對了。瞳瞳,你和我家畝是不是也認識啊……那是什麼關係啊?”藍鳶似是漫不經心道。
“沒有……我和他其實不熟……”雪瞳連忙擺手道。
“不熟?”說話的正是沐皇,他冷眼一蹙,對於雪瞳的冷漠與陌生顯然十分惱火。
“嗯……不然,姐夫,難道我們該很熟嗎?”雪瞳笑了,似陽春三月的迎春花,那般妖豔多彩。
這下子,沐皇的面色更加黑了,正欲開口,那邊各色準備已經就緒,催促的人都來了,藍鳶着急拉着沐皇而去,回頭,只來得及和雪瞳說了句。“瞳瞳……你可是我婚禮的準伴娘,你不能走哦。我要你見證我的幸福。”
雪瞳一滯,只得苦笑點頭。
而沐皇只是深深地看了眼雪瞳,這才與藍鳶向着人羣而去。
……
“恨……你該恨……你該怨的……你可以恨,可以怨……讓血色瀰漫,讓屍骨永寒……這,不就是你的使命嗎?”雪瞳的腦海,一片茫然之際,一道清晰的魅惑聲響起。
“你……你是誰?師傅呢?”雪瞳微驚,強行訝異在心底的躁動,詫異萬分道。
“她?她可不配做你的師傅……等不配得到我的傳承,唯有你……才值得擁有我的力量,怎麼樣……氣憤嗎?想要擁有我的力量來催婚這個世界嗎?”腦海深處,一道蒼老的聲音繼續蠱惑道。
“你是誰?當然……我不管你是誰,你休想利用我!”雪瞳眸眼一清,堅定道。
“是嗎……哈哈……我敢打賭,你會需要我的……”似是聽到極大的笑話,那抹聲音滄桑一笑,隨後悄然而逝。留給雪瞳一臉疑惑。
……
“藍兒……”藍鳶與沐皇相擁,面上心中均是說不出甜蜜,不料,沐皇卻突然開口,叫了自己,藍鳶擡頭,乖巧應了一聲。
“藍鳶……”這一次,沐皇叫的是全名。
“怎麼啦……這麼鄭重地叫人家全名……”藍鳶拉着沐皇的手撒嬌道。
沐皇輕輕一嘆,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道,“有些事兒我雖對你有所隱瞞,但你應該知道……”
“畝……你說什麼呢……”聞言,藍鳶卻是一把板正沐皇的身體,認真深情道,“畝,你記着,我不在乎你對我隱瞞了什麼,也不在乎你做了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已經足矣。”說着,藍鳶靜靜靠在沐皇胸前,似乎只有聽見那強壯的心跳聲,方纔能湮滅自己內心的惶恐與不安,那是來自女人的直覺。
“藍鳶……其實,我已經死了……”看着這般柔弱深情的藍鳶,沐皇也是諸多不捨,但是,他知道,自己終究不是黃畝,黃畝充其量不過是自己三千真魂中的其中一縷,焉能完全代表他?只是……這樣,對於她,又是何其不公……
“不要……我不要聽!”果然,在聽到開頭,藍鳶直接搖頭,一個勁兒拒絕着。卻被沐皇一雙手輕輕擁住,“其實……你知道的,對不對?你知道,我不是黃畝,我不是他……他,已經死了……”抱着懷中的女孩兒,沐皇有些揪心道。
“其實……黃畝是我在凡間歷劫時的身份,我真實的名字叫沐皇,東皇地獄的帝君……”定定地看着藍鳶,沐皇決定坦白自己的身份。
……
“你……”藍鳶大驚,她不是沒猜測過沐皇的身份,氣死回神,沐皇雖然有黃畝的氣息,但許多,都變了。藍鳶不是不知道,可她不相信輪迴,可現在……看着自己經歷的各種事之後,由不得她不信。
所以,她猜測過,沐皇,可能是一個得到高人,又或者是擁有着和自己一般特殊能力的人,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沐皇……竟然會是傳說中的地獄之尊?
良久……當藍鳶從匪夷所思的事情中緩過神兒來,這才擡頭,痛惜哀默地凝視着面前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面龐,也沒有打算繞彎子,“SO,你的意思是?”
沐皇深深嘆息,“我不是黃畝……雖然留有對你的殘存意識,但……我愛的人,不是你……”沐皇知道,雖然這樣子很傷人,但是……作爲一個男人,若他連站出來承認自己的勇氣都沒有,傷害的一定會是兩個愛他的女人。
“瞳瞳?”藍鳶眉宇輕蹙道。
沐皇點頭。算是承認了……
至此……藍鳶方纔明白了仙瑤前前後後的告誡,原來……這就是她要自己小心雪瞳的地方……原來……原來……自己尋找這麼多年,甚至不惜搭上性命的他,最後愛上了別的女孩兒,那個人,還是一直以爲自己當做妹妹一般的人……原來,原來……呵呵……
這一刻,藍鳶心如死灰……她微微一笑,輕輕將頭靠在沐皇身上,細細回想兩人的曾經,一行清淚,無聲而落。滴在裙襬,灑在心尖……
黃畝……沐皇……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拋棄我?內心深處,藍鳶無聲哀怨着,是你喚回了我心的溫度,現在,又是你徹底將我蹂躪冰封,畝……爲什麼,你要這般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