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見了她便飛身而去欲要搶回自己的寶刀,也不見方白怎麼動作,他撲上去卻落了一個空,再伸手卻抓,方白一副就等着他過來的樣子,卻還是沒能讓他抓住。
莫良宵站在盛豐祥的門口將方白的身法看了個清清楚楚,她一直在以自己的腳尖爲軸心,隨時變化方位,就是沈川動作再快也猜不到她下一次身形會往哪邊偏斜。
樓下空玄派的弟子也耐不住了,此刀在沈川手裡的時候也許會有一點棘手,但此時卻落在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手中,她除了輕功好一些之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在此時更在何時,也都紛紛騰身上了屋頂要去搶那把刀。
方白明眸一睜看着那一羣氣勢洶洶的道士道“我手上有你們的鎮派之寶,還不跪下叫掌門?難不成想以多欺少?”
“住口!你這卑鄙無恥的女人,居然想以一把刀來號令我空玄派!”
“二師兄!給她點教訓!”
“都住手!”就在衆人要出手之際,又有一人飛身躍上了屋頂,來的不是別人,一身紫衣,俊目飛揚,三分不羈七分灑脫,正是莫良宵。
“若是小爺沒有記錯的話,空玄派不正有一條門規,說是得太極刀者奉爲掌門嗎。”
“你又是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敢過問我派中事務!”
莫良宵往方白身邊一站“小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這卑鄙無恥的女人的夫君是也!哎呦,你幹嘛打我。”
方白瞪他一眼“我是成過親的人,開不起這樣的玩笑。”
是了,她和那位容王雖未行夫妻之實,可卻有夫妻之禮,哪怕最後死了,被扔在亂葬崗,人家也會說,這是容王府的哪個哪個小妾。
“不過是兩個無名小卒!今日若不交出太極刀就休想離開!”
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沈川卻開口了,他這個人天生古板陰冷,好似不會笑一般“莫兄弟,這樣玩鬧有意思嗎?”
他這一開口,那一羣道士又惴惴不安起來,難道這三個人是一夥的?對付一
個沈川已經沒有勝算,更不用說這兩個不知底細的人。
莫良宵擡手衝沈川一拱,臉上笑呵呵的卻不忘用手肘撞方白一下,低聲道“趕緊物歸原主。”
方白有心將這場好戲繼續下去,晃晃手上的刀“你們誰追的上我,我就將這刀給誰。”
莫良宵心裡咯噔一下,心想,這丫頭不會是要賣弄自己的輕功吧,若她的輕功真是飛鴻渡,這般招搖豈不是要給自己惹來殺生之禍。
“不行!”他說着就要去搶方白手上的刀,後者一身輕衣騰空而起,恍若驚鴻,不過一個轉身的空當就移步退開十丈遠,已經站在更遠處的一座高樓之上。
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動作,空玄派的人更是大爲感慨“有人在潮州碼頭見過一位輕功卓著的姑娘,原來就是你?”
方白道“不才,正是在下,你們還想不想要這刀了,想要就來拿吧。”
空玄派的幾位道士對視一眼,爲首之人一招手“走!”
剩下的人哪還有心思和方白周旋,全部飛身下了盛豐祥的屋頂匆匆離去,在人羣之中消失了。
方白站在高樓之上,從海面送來的風吹起她的衣衫獵獵作響,那澄空悠遠碧天一色的景象並沒有入她的眼,她眸中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此時愈發濃重起來。
莫良宵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她眼裡倒映的一切都並非她真正看到的東西。
“姑娘,這刀,可否還給在下?”
不知何時,沈川也已經站在方白麪前,她看看手上的刀,似乎一點興趣也無,一擡手拋了過去,後者穩穩將刀接住,神色古怪的看着方白。
方白道“太極刀的傳人,久仰大名,多有得罪,後會有期。”
她說完這話,看都不看沈川一眼轉身就要躍下高樓,卻被沈川攔在了面前。
方白這才認真的看着這個人道“還有什麼事嗎?”
沈川道“姑娘無故搶奪在下佩刀,一個理由都沒有,就想離開?”
方
白第一次認真的去看這個人,他的衣着打扮和方白想象中的江湖人非常接近,似乎在她的潛意識裡,江湖人就該這般冷酷少言,江湖人就該有一頭足以遮擋半張臉的長髮,江湖人就該深藏不露,渾身帶着森冷的殺氣,亮出兵器的時候還會飛沙走石。
“其實,”方白道“其實我自幼有病,喜歡捉弄人,一看到別人有什麼寶貝就想要搶,搶過去之後病就好了,現今我都已經還給你了,你還想怎樣,想要欺負我手無寸鐵嗎?”
沈川其人頓時啞口無言,屬於江湖人的俠義又讓他不得不剋制自己的怒火。
“沈大哥,罷了,不要和她計較,我們哥倆難得碰個面,小爺做東,請你去喝一杯水酒如何?”
莫良宵說着已經攬上沈川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看來沈川也知道自己拿方白沒什麼辦法,只得放棄“你也來潮州了?”
莫良宵點頭,江湖人彼此心知肚明,對於對方出現在某個地方的理由,如果對方不說,自己也只能猜猜,決計是不能去問的,誰人沒有一點隱私。
然沈川又道“我尚有急事要辦,改日再與莫兄弟不醉不歸,這一耽擱便得快馬加鞭了。”
莫良宵似有遺憾“也罷,那就改日再聚吧,我還得替這個不懂事的丫頭謝過沈兄不怪。”
沈川回眸,別有深意的看了方白一眼“小小年紀輕功斐然,江湖必將再起爭端。”
方白道“可惜我不是武林第一美人,有爭端卻不會因我而起。”
“伶牙俐齒!”
這是沈川給方白的評價,要知道,在過去,在王府的時候,他們都說方冉是個不會說話的木頭,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送走了沈川,莫良宵便按照一開始的約定帶方白去吃了桂花糕,這是搭在路邊的一個米酒攤,四張木桌,幾條長凳,客人不多,勝在一個閒適。
方白的桌上擺了一罈子桂花米酒,一碟綠豆糕,一碟紅豆糕,又一碟桂花糕,她喝口米酒吃一口糕,很是心滿意足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