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科考,皇榜在十月份初便張貼出來了,任家也在第一時間被擠爆了門。
在皇宮裡,八一回來給她彙報工作:“此次皇榜,任平生爲榜首,戴實初差了些,排三十六名去了”
煙雨暗沉着臉:“可有一個叫賴竹明的上了榜?”
八一閉上眼想了想,回道:“有,在第五名,也是一匹黑馬了,人人都說這是浪子回頭了”
煙雨站起身走到門口,招呼八一過來,抱過胖橘:“戴丞相那邊怎麼樣?”
“很安靜,沒有什麼小動作,倒是戴實初最近與七皇子走得很近,不知是不是戴庭申吩咐他這樣做的”
八一插了個嘴:“我覺得不像,反而七皇子最近總是與貴妃吵架,怕是七皇子靠近的目的不單純,白家彷彿也有意要崛起了”
她閉上眼睛又想了想:“讓八二繼續監視,八十那邊找鄭妃也要快...你們也下去吧,我有些困了,再睡睡”
把人趕走後,門外的八七看了看天,他更是不解問:“不是才起牀用過早膳嗎?怎麼又困了?”
八一嘆氣:“不是困,是她累了,你也別去打擾她,該幹嘛幹嘛”
煙雨抱着大胖橘靜靜地躺在牀上,眼淚從眼角處流出,再滴在貓貓上。
元宵佳節,這一年的情人節可算是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起過得了,逛花街,吃烤肉,任平生還許她喝酒。
他們在月桂樹下看煙花,她很高興,還有點微醉:“這可是豫才第一次找我來看煙火”
他看着她,笑的也很甜:“那你開心嗎?”
她笑得見牙不見眼,連連點頭,他也高興的颳了刮她的鼻梢。
突然他嚴肅起來,正眼看着她:“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易煙雨,待我高中,嫁我可好?”
“好”
煙雨踮起腳尖,輕輕吻在他的嘴角:“我答應你了,如果你敢毀約,那我定追你到天涯海角,把你搶回來”
平生抱緊她,在她耳邊喃喃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忽被一陣鞭炮聲驚醒,任平生緩緩掙開眼睛,用手揉揉太陽穴。
任父從道賀的人羣中走來,擔心問他:“是不舒服嗎?”
“有點,孩兒想回去休息一下,就不陪父親和各位大人了”
任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別累着自己了”
平生悄悄離席,在回房間的路上轉了個頭,往後門跑去了,大家都在忙着招呼客人,也沒人注意到他跑了出來。
城西的小餅鋪裡,還有不少的人在等着,平生也呆呆站在那等新鮮的餅出爐,新鮮出爐的格外好吃,他張口就準備說話,卻被身後一個聲音打斷了。
“老勇叔,給我留一個”聲音很是熟悉,他不禁轉頭一看,皺眉:“賴竹明?”
他也一下子看見了他,也呼出了聲:“任平生?你竟還會來?”
場面停了一會,那老勇叔新鮮出的那一筐餅只剩下四個了,他笑嘻嘻的看向他們:“原來你們也認識啊!”
他打包好給他們,依舊笑容滿面:“你帶那小姑娘來,小姑娘帶他來,你也認識他,真是有緣分啊!...對了,那小姑娘呢?好像很久沒見她了,是生病了還是咋了?”
任平生扯扯嘴角,接過餅:“她回外祖家探親了,還要許久纔回來”
“也許她再也回不來吃這個餅了,因爲這裡有她憎恨的某個人”竹明氣憤的拿起餅就轉身離開。
看着他越走越遠,平生面無表情的蹦出一句話來:“你還沒付錢呢!”
待竹明回頭去付錢的時候,老勇叔指了指對面的麪館,平生正眯眼看着他,他只好走進去坐下。
平生咬了口餅:“今天上門的人有很多吧?也是出來避風頭的?”
他也打開吃起來:“嗯,上門的人太多了,吵的心煩,就出來吃點東西”
平生吃完了餅,擦擦嘴巴:“你不是教實初讀書嘛?怎麼會落在三十六?”
竹明沒好氣的瞪了眼他:“能怪我嗎?都快科考了他還偷跑出去和七皇子喝酒,就這樣的還有名次就已經是很好的了!”
“七皇子?爲什麼會和他走得那麼近?”
“你那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何必開口問呢!”
平生笑了笑,低下頭:“你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打包了兩個新鮮出爐的酥餅就往家的方向走,依舊是後門,可家是更吵鬧了,他努力壓抑着內心的憤怒,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將門鎖好,將紗簾放下,從外面是一點都看不到裡面的。
他輕輕挪開了書架,牆裡面有一個小隔間,佈置得紅紅的,還掛着一副女人的小像,上面寫着:
易煙雨,字楠楠,生於十二月十五。
他將酥餅放到上面的供盤裡,席地而坐,微笑着,十分溫柔:“那時候我們常一起去吃辣子酥餅,我知道你愛吃辣,便走遍了京城才找到這一家合你口味的”
“那時候我們就在這邊吃酥餅,到對面麪館裡要一碗麪,兩個人分着吃,再隨便走走逛逛,最好是能喝上山楂水,那日子可美了!”
“我告訴你,我今年得了個好彩頭,是不是你在天上保佑着我?一定是的,不然我怎麼會拿頭彩呢!”
轉而悲傷:“你一定恨透我了吧?是不是像竹明說的那樣,你不回來吃餅是因爲這裡有一個你憎恨的人,而那個人...就是我?”
他伸手撫上小像中的女子,落淚:“可是...可是我答應過你的,我答應過你,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爲什麼,爲什麼你不信我,爲什麼你離開了我......”
任平生的眼淚落在地上開出了花,滴滴化成汗水落在易煙雨的額頭上,再劃過臉頰滴落在牀褥上。
翠微擔心的給公主拭汗,敷上熱熱的毛巾,花釀也在一旁擔心的直搓手,不停問:“藥呢?太醫那邊還沒開出來嗎?”
鄧姑姑拉起她的手,安慰的抓緊她的手:“已經在煎了,娘娘就放心吧!”
“你讓我怎麼放心”她皺眉看向牀上的人:“明明早上還好好的,用過早膳就睡下了,直到現在都不醒,還一直猛飆冷汗......我怕啊!”
八七從外面端來藥,皇后趕緊接過,跑到牀邊去,八七翠微明心則一臉擔心的看着皇后娘娘在用畢生功力將藥灌下去...
好在,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