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裡也過了好幾天了,是時候該幹大事了。
煙雨閒時出來散步,身邊只帶上八七一同,難得支開翠微明心,兩人可以好好講講悄悄話。
煙雨一邊折花一邊問:“如何?能調查出來嗎?”
八七無奈嘆氣搖頭:“鄭妃原先的宮殿已重新佈局裝修,找不到任何的書籍信件,且原先服侍她的宮女太監,貼身的全被賜死,其餘則被髮賣,根本找不到與鄭妃相識之人”
她有些煩躁的眯起眸子:“那冷宮呢?你可有懷疑之人?”
繼續搖頭:“我與八十八八在冷宮裡找了個遍,不是瘋便是傻,全問不出什麼來,且記錄中每個人都對上了”
她轉身將花插到他頭上:“再查,一些容貌毀壞之人,啞巴一類,她們都有極大的嫌疑,從一些不惹人注意的地方去找,她的身份特殊,那人一定會把她藏在一個人少的地方的”
八七認真的點點頭,表示一定會的,她又說道:“手腳做的再幹淨,也是會留下破綻的,而我們也總能找到的”
不經意間,煙雨覺得眼前的街道十分熟悉,擡頭一看:靜安殿,她的心猛的一顫。
八七見她停下許久又不生活,也看了看那牌匾,不解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煙雨回過神,低下頭:“無事,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幹,我想進去看看,你陪我進去”
“可門是鎖上的”正待他一臉呆呆的看着那硃紅色的高門時,只聽見頭頂傳來一個聲音,急忙跑出來。
擡頭一看,煙雨正站在那宮牆前,皺起眉頭看着他:“傻愣着幹嘛?趕緊的”
裡面的東西全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空氣中也是陳舊的味道,她都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來到那個房間,她就靜靜地站在門口,遲遲不敢推開門,生怕見到什麼一樣。
八七還以爲公主是愛乾淨,不想手粘上灰塵,的確,白皙的手要是變黑了就不好看了,想罷,就上前推開了門。
煙雨一臉驚訝的瞪大眼睛看向他,他乖乖的表示:“不客氣,爲公主開門是我應該做的”
她扯起嘴角:“那還真是謝謝你啊!”
裡面的陳設擺件都如同她那天闖進來一般,大大的紅色蠟燭,還有堂上的囍字,一切都是這般美好...
皇后娘娘回到宮裡,也無非是喝點茶寫點帖子,繡個花逛逛花園,今日得空就嚐嚐御膳房新做的糕點。
她接過鄧姑姑的帕子,擦擦嘴:“桂花糕太甜了,桂花也放太多了,她不喜歡就不要送過去了,叫小廚房做些肉餅芝麻餅還有個什麼...蝦米餅,她之前說想吃來着...”
還沒說完,曉沁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下子坐到她身邊,看着女兒滿頭大汗的樣子,她笑了笑,拿起隨身的帕子給她拭漢。
並輕聲問她:“這是怎麼了?跑得這般快?”
曉沁握住母親的手,一臉正經說道:“母后,我懷疑二哥哥的燒傷不是天災人禍,是有人蓄意報復”
皇后似乎並不驚訝,只是頓了頓,繼續微笑:“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來?”
“我今日到宮裡走了走,也到二哥哥的靜安殿看了看,這一年多的時間,殿內的木材依舊完好無損,我心生疑惑,跑到二哥哥年幼時居住的偏殿看了看”
“那裡雖說修繕了一番,可也保留了許多,我看過了,殿內用的木材都是一頂一的好,表面還塗上防火漆,那又怎會輕易起火,火又是怎麼燒到臥室內堂的呢?”
“且我查過內務府當年的賬本,後宮自從換了新的防火漆,已十年未走水過,而偏殿卻在這時起火,且殿內木柱燒燬嚴重”
“那宮女打翻了油燈,燒着了簾子,又燒着了門窗,本身火勢就大,爲何遲遲不見人通報?且那夜爲何又有多人偷懶耍滑?”
曉沁真誠且熱烈的看着皇后:“而且母后在聽到我的疑惑時,並未表現出驚訝,那就是母后也曾懷疑過調查過,也許......您手裡已經有答案了......”
皇后慢慢抽出雙手,沒說話,站起身來,曉沁不解問道:“您不反駁,就是默認了......那爲何?”
“爲何不告訴陛下嗎?”皇后依舊溫柔的看向她,只是眼睛裡添了點水霧,聲音也帶着傷感:“因爲我以大局爲重”
曉沁安靜的聽着,看着皇后只留給她一個落寞的背影。
“那時候天璣燒傷嚴重,臥牀不起,我那時總覺得事情不簡單,我在後宮樹敵衆多,我的身邊早已危機重重,天璣也定有可能是被害的”
“我動用陛下與慕容家的勢力,我終於查出了這個人,就在我想當着滿朝文武大臣的面道出時,父親告訴我,要小心謹慎一點”
“有時候人要是被逼得太急,會拼死與人一搏的,最後,我還是用這個把柄作爲威脅,他最後才肯乖乖聽話,從朝廷的威脅成爲朝廷的頂天柱”
花釀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穩,眼不紅,手不亂,話不顫,只是心臟還是會撲通撲通的告訴她,她的心還是會痛的。
曉沁冷笑:“這樣值得嗎?用天璣的命換來這太平,他那時才十幾歲,就永遠失去了光,失去了希望,整日...”
“你說錯了”皇后轉身看向她:“他的光仍在,我早把事情真相告訴他了,正是因爲他勸說我,我才肯以大局爲重放她一條生路罷了”
她愣在原地,瞳孔放大簡直不敢置信,她知道他是個善良的人,這樣做也的確符合他,不然她易煙雨又怎會重獲新生呢!
他若還在,定是這皇位的最佳人選
“而且他有光,他的光......就是你”皇后那眼睛閃閃發亮的,看得她出了神。
曉沁笑了,小跑上前抱住了她,將頭埋進她懷裡,閉上雙眼:“我知道的,我知道阿孃藏着這個秘密很辛苦,我知道二哥哥最愛我的了,我以後...再也不會...”
後面的話皇后沒聽清,兩母女就這般緊緊抱在一起,場面十分溫馨。
但煙雨的內心...
她以後一定不會...再也不會放過那些可惡的人了!
就算皇后不說,她也能猜到那人是誰,後宮之中誰最恨皇后,那必定是那楊儷璃,楊貴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