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無誤,敵軍運輸隊果然出現!
這回葉勇總算聰明瞭一次,沒有貿然出擊,而是沉着的等待敵軍全部鑽進伏擊地點。
待得敵方最後一輛運糧馬車進入伏擊點後,葉勇突然爆喝一聲,“給我殺!”然後祭出三叉大戟縱身躍下,徐雷緊隨其後。
緊接着山谷兩邊突然喊殺聲震起,密密麻麻的伏兵自兩旁朝着運輸隊如潮水般涌去。
戰鬥剛一開始,敵軍就放棄了抵抗,紛紛棄下物資四散奔逃,被殺得哀嚎不斷。
很快,葉勇漏洞百出的兵力部署就顯現出了弊端,由於事先沒有考慮到將對方逃跑路線堵住,再加上對方根本不作抵抗直接奔逃,所以起到的效果漏洞百出,根本起不到全殲的作用。
“給我追,一個敵人也不要放過!”葉勇揮舞着手裡的三叉戟,一副豪氣沖天的樣子,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次戰術部署的漏洞,瘋狂的追擊着敵軍殘兵,徐雷提着妖刀緊跟在葉勇身後,只是看着葉勇張牙舞爪的樣子眼神似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般的戲謔。
一個也不放過?留出那麼一大條沒有設障的路口還說一個也不放過?紐爾帝國的士兵難道沒有長腿,會站在原地讓你挨個砍腦袋?
而葉勇此時也完全沉浸於猛追殘寇的快感之中,他的心早就飄到了虛幻的雲端,並且越飄越快,繃住他腳下那個脆弱的繩子即將斷裂!
一直從早上追到天黑,數量過半的敵軍任然在潰逃,而負責追擊的亞斯帝國士兵已經氣喘吁吁,一方是爲了逃命,另一方是爲了多殺幾個領賞,所激發出的潛能自然大不一樣。
“長官,還追麼?”一名累得氣喘吁吁的士兵向同樣喘氣有些粗重的葉勇問道。
葉勇皺了皺眉頭,沒有回話,遠遠的看着潰逃速度任然不減的敵軍離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最終消失不見。
葉勇雖然張狂了一些,但還不至於傻到白癡的境界,知道己方士兵此時已經筋疲力盡,前方地形複雜,即使追到敵人也不一定能夠取勝,況且看那複雜的地形極其容易出現伏兵。
就在葉勇猶豫不決時,徐雷突然開口提醒道:“葉勇長官,我們出發前可是立了軍令狀,要是不能全殲這支運輸部隊,回去恐怕會被送到軍法處,按照軍規,立下軍令狀若是不能完成,可是要殺頭的!”
葉勇一咬牙,“繼續追擊!”
“是!”徐雷大聲喊道,率先朝着前方衝了出去。
一路追進前方跌宕起伏地形複雜的地帶後又前行了一陣,果然追到了那隻原地休整的敵軍運輸隊,只不過除了這支運輸隊外,還有數量衆多的敵軍伏兵。
刀兵如林,箭如飛蝗,喊殺震天!
剛纔還自信滿滿的亞斯帝國追兵此時瞬間變爲倉皇逃竄的逃兵,只不過部署這次埋伏的人並沒有犯和葉勇相同的錯誤,在追兵進入伏擊地點時,退路已被紐爾帝國的伏兵悄然堵塞。
被圍在伏擊圈裡的士兵一下成了甕中之鱉,面對數倍於己方的敵人瞬間土崩瓦解。
“徐雷!怎麼辦!”葉勇揮舞着三叉大戟奮力抵擋不斷向他涌來的敵國士兵,身上已經掛了好幾處彩,發現己方只剩自己一人的時候,他大呼着徐雷的名字,這纔回想起自己自進入軍隊以來許多主意都是他那個跟班出的點子,知道此時他才發現,那個叫做徐雷的跟班對他有多重要,他在軍隊裡的人際關係,在戰鬥中的功勳,幾乎全都是徐雷一手幫他出的主意。
只是這次他失望了,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形影不離,只要自己一喊就會立即出現的跟班徐雷這次再沒出現。
撲!又是一刀砍在背上,深可見骨,葉勇背上吃痛,一咬牙狠狠將三叉大戟掃了出去,算是勉強將危機化解,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如潮水般涌來的士兵。
葉勇此時做夢也不會想到,徐雷正站在離他不遠的某個山頭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的身旁,赫然是一個紐爾帝國的軍官!
“呵呵,不錯,你部署的這個伏擊戰術還真是好用。”那名紐爾帝國的軍官滿意的看着山下戰至最後一人的敵國軍隊,向一旁一隻沉默不語的徐雷說道:“你乾脆加入我們紐爾帝國算了,像你這樣的人才,一定能夠得到重用!”
徐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吧。”
那名軍官道:“整個天下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我和你。”
徐雷滿意的笑了笑,“我要的東西呢?”
那名軍官笑着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到徐雷面前,“放心,我說話算話,這上面有我們軍隊的印鑑,貨真價實。”
徐雷結果信封,拆開翻了幾下,沒有看出異樣後才又小心將那信封收起。
“我要的東西呢?”那名軍官說道。
徐雷扭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名軍官,道:“我這次給你送了這麼大的一個禮物,全殲一個營隊的戰功回去以後一定能夠領到一筆不菲的賞金吧,現在你還要向我要東西,是不是太貪了點。”
那名軍官聞言,笑着的面色一下崩起,怒視着徐雷道:“這是我們事先說好的,只要我提供給你要東西,你就答應給我一千枚金幣,至於全殲你們的一支營隊,雖然戰術是你部署的,但卻是我的士兵用鮮血掙來的,你難道要反悔麼?”說着,單手一伸,就要祭出戰魂。
徐雷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拍了拍那名軍官的肩膀,笑道:“和你開個玩笑,不用那麼緊張,金幣我早準備好了。”
那名軍官這才放鬆下來,也哈哈的笑道:“你小子,都這個時候了還開玩笑。”
就在這時,山腳下傳來士兵的歡呼,葉勇的身體此時已經變成了七零八落的碎塊,衆士兵們紛紛爭搶着這些碎塊,按照規定,取敵營隊長等級的軍官,一條胳膊賞金幣十枚,一條腿賞二十枚,頭顱值五十枚!
搶到葉勇屍體碎塊的士兵無比歡呼,這些碎肉塊可是能領到足足比他們一個月軍餉多出幾倍的賞錢。
徐雷看着這一切,面無表情,之前他幾乎每天晚上都會盼望着這一幕的發生,當他在教室裡面對葉勇肆意侮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着葉勇被千刀萬剮的那一天。
現在這一天來到了,可徐雷卻平靜得出奇。
“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徐雷突然開口說道。
那名軍官豪爽的拍了拍胸脯,說道:“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徐雷道:“你要答應我,永遠守住這個秘密。”
那名軍官愣了愣,然後笑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放心,說出去對我自己也不好,我肯定會保守秘密的,那個金幣的事情……你看你是不是……”
徐雷笑了笑,指着軍官的身後,“那幾個箱子裡裝的就是了。”
那名軍官本能的扭過頭,卻感到隱約一道黑光閃過,然後發現自己突然向上飄了起來,還似乎在半空中看到了自己任然站在地面上的身體,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顆頭顱從半空中重重落到地面,正好滾落在徐雷的腳邊。
“這次,我相信你一定會保守住這個秘密。”徐雷看着腳邊那顆眼睛裡任然夾雜着貪婪的頭顱,輕輕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
本來萬無一失的伏擊,最後得到的結果卻是整整一個營隊全軍覆沒,亞斯帝國軍隊主帥大發雷霆。
就在這時,“遍體鱗傷”的徐雷“僥倖”逃了回來,哭得聲淚俱下,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將一封佔有斑斑血跡,“偶然”得到的書信交給了主帥。
主帥看着那封蓋有帝國軍隊印鑑的書信,略微看了幾眼後雷霆震怒,當即下令,立即拘捕葉氏家族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於廣場斬首示衆!
書信內容是一張敵國的委任狀,委任葉勇爲紐爾帝國駐亞斯帝國的特勤人員,負責執行臥底和打探情報的任務,最下方蓋着經過確認的確是出自紐爾帝國軍隊的印鑑,落款日期正好是此次伏擊任務的前一個星期。
在“鐵證”之下,亞斯帝國這次損失一個整編營隊的“陰謀”也清晰的浮出水面,從截獲那個運糧隊的情報再到葉勇毛遂自薦擔任伏擊任務,再到一整個營隊故意進入敵軍埋伏圈遭到全殲,一切都是葉勇這個通敵叛國的無恥之如布的局!
亞斯帝國法律,通敵叛國者,本人處以凌遲酷刑,並誅滅九族!
而不畏威逼利誘冒着生命危險手刃叛國之徒的徐雷,一躍成爲帝國軍隊另一個營隊的最高長官,並由其負責親自監斬葉氏家族!
葉氏家族在亞斯帝國盤踞已久,人丁衆多,雖然勢力盤根錯節,但在軍事化管制下的亞斯帝國若是犯了通敵叛國的罪名,那就算是有隻手遮天的關係也無濟於事。
誅殺葉勇九族的那天,廣場上聚着密密麻麻的圍觀羣衆,一個個好奇的伸長着脖子看着這些曾經在亞斯城裡橫着走路的人,此時卻統統身着囚服跪成數列,人數恐怕有數百人之多,其中不乏老人和小孩,每個人的身後都立着一個赤膊的魁梧儈子手,手裡的大砍刀折射着讓人發寒的森然。
徐雷端坐在監斬臺上面無表情,偶爾一聲小孩和女人的嗚咽讓他心裡一軟,但瞬間又被葉勇那可惡的面容蓋住,滿腦袋都是對方對自己的算計和那天在那教室裡地獄般的一夜。
豎立在廣場正中央那尊巨大的圓盤計時臺一點點的記錄着時間的流逝,終於,指針指在了午時的標記上。
時辰已到!
徐雷用兩根手指夾着那片有着生殺大權的令牌,似在漫不經心的把玩着,眼睛微微眯起,斜靠在寬大的座椅上,一副慵懶的樣子,遲遲沒有下令。
就在衆人開始認爲是不是出現什麼變故的時候,徐雷眼睛猛的睜開,將手裡的令牌向着空中拋去。
“行刑!”一聲冰冷似來自地獄的聲音。
早已準備好的儈子手同時舉起手裡的大砍刀,動作整齊劃一,熟練的砍了下去,手起刀落,毫無一絲凝滯,整個現場似乎一下被抽空了聲音,只有一陣密集而又觸目驚心的沉悶聲響。
亞斯帝國赫赫有名的葉氏家族,至此永遠成爲了這個帝國的一個殘破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