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中的惡霸依舊是流民,好吃懶做任然是他們共同特徵,其實若論惡霸,肥胖老闆娘堪稱銀落鎮惡霸之首,她那雙肥胖的雙手不知道打折了多少企圖到她這裡打算白吃白喝的人。
可是今天這個平日裡最爲吝嗇的惡霸之首竟然破天荒的向這個小鎮裡的其他惡霸發出邀請,邀請她們到自己的酒樓白吃白喝。
事出無常必有古怪,這些接到邀請好吃懶做的惡霸並不傻,但白吃白喝的好事最終戰勝他們心頭的疑慮,況且這個肥胖的惡霸之手還對他們說要是不到就殺死他們,說這話時,老闆娘的面孔格外猙獰。
天剛擦黑,衆惡霸便準時聚集到這間小鎮上唯一的酒館,剛開始還有些小心翼翼,但胡吃海喝一陣後,便全然放開,幾塊肥肉吞下,幾杯烈酒下肚,就算是這飯菜裡下了毒他們也會吃的一點不剩,他們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這樣暢快的吃過一頓飯了,酒肉管夠吃了還不用付錢的美事他們做夢都想經歷那麼一次。
只有老闆娘沒有這份心思大吃大喝,倒不是心疼她的這些飯菜,而是眼睛時不時的向門外瞟去,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老闆娘,這碗我敬你,以後我胡二就是你的人了,只要誰敢在這裡鬧事,我第一個饒不了他!”一個醉漢舉起酒碗衝着老闆娘醉醺醺的說着,正巧擋住了老闆娘看向門外的視線。
“去去去,滾一邊去!”老闆娘大手一揮,竟然將這個醉醺醺的魁梧漢子掃翻在地,這個叫胡二的醉漢並沒有爲此而發怒,搖搖晃晃的爬起身繼續回到桌子上喝酒去了,同爲銀落鎮惡霸,惡霸也有大小之分,和老闆娘比起來,他是小惡霸,小惡霸自然不敢生大惡霸的氣。
就在這時,老闆娘面色突然一變。
門外走進兩個人,一男一女,兩人都是二十歲上下,男的相貌平平,身材有些瘦削,面色微微發白,女的長的很標緻,渾身上下透着一股不食人間煙火清新淡雅的氣質。
自這二人走進大門的一剎那,方纔還鬧哄哄的酒館瞬間變得安靜下來,所有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外地人,更多的卻是看着那個他們這輩子見過最漂亮的女人流着口水。
這二人絲毫不理會滿屋子盯着他們看的牲口,旁若無人的走到角落一張收拾的極爲乾淨的小桌旁。
肥胖老闆娘立即觸電似的站了起來,跑到廚房端出了兩盤菜,一盤是清炒筍尖兒,一盤涼拌菜心。
將飯菜端上後老闆娘便站到一旁遠遠的看着二人,他也不知道這二人昨天讓她把全鎮的惡霸請到這裡來意欲何爲,但她也不敢多問,一顆價值不菲的珠子和一句讓她冒冷汗的話足以讓她閉嘴,照着對方吩咐着做就行。
進來的這二人自然是徐雷和凌青衣,徐雷囑咐老闆娘今天把這些人叫道這裡,自然不會是他想請人吃飯那麼簡單。
二人全然不理會一屋子的怪異眼神,自顧有條不紊的吃着面前兩道簡單的飯菜。
緊接着,屋子裡又很快恢復了鬧哄哄的嘈雜,對這些好吃懶做的惡霸來說酒肉管夠不用付錢的大吃大喝肯定要比這兩個外地人更具吸引力,雖然他們任然是不是的偷偷看一眼那個絕美的女子某個部位。
若是在當地有這樣一個擁有這般紫色的女子,恐怕早被這些牲口糟蹋的不成人形,但這二人卻是外地人,他們面對外地人時,心裡總會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自卑,無論他們在當地表現的如何囂張霸道,但心裡也將自己歸類爲這片大陸最底層的人。
酒館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鎖上,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叮鈴一聲悅耳的脆響。
衆惡霸循聲望去,看見一枚金燦燦的金幣滾落在地,順着滿是油污的地板一直滾到一張桌子的旁邊。
而那兩個人外地人似乎全然不知,任然低頭有條不紊的吃着飯菜,一屋子的惡霸兩眼放光的盯着地上那枚金光閃閃的金幣,卻沒有人敢上前撿起來。
直到看着那兩個外地人任然沒有反應,一名膽子稍微大些的惡霸才藉着酒勁小心翼翼將那枚金幣撿了起來,然後一咬牙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衆惡霸不由的唏噓不已,暗自後悔方纔自己沒有去檢,並琢磨着今晚怎樣找個機會把剛纔撿到金幣那名惡霸殺死,然後搶走那枚金幣。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枚金幣掉落在地,這一次,衆惡霸不再有一絲疑慮,紛紛起身朝那枚滾落在地上的金幣撲去,然後便是一陣叫罵和摔桌子的鬥毆聲傳來。
緊接着,又是嘩啦的一聲,這一次竟然滾落了一大把的金幣在地上,衆惡霸立刻如同惡狗搶食一般滿地瘋搶了起來,有人情急之下抽出了柴刀,砍的血肉橫飛。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次,那兩個外地人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靜靜的看着滿地爭搶得頭破血流,此時已經不能稱作“人”衆惡霸。
“打夠了就全部坐回原位。”
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但絕對清楚。
烏煙瘴氣的酒館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個愣愣的看着說話的這名外地人。
“全部坐回去。”徐雷一面輕描淡寫的說着,一面用手巾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衆惡霸任然呆愣在原地,地上任然還散落着幾枚沒有被搶到的金幣,其中一枚就在離徐雷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
一人咬了咬牙,俯身撿起一枚金幣,發現對方並未有什麼反應時,又向前走了幾步,撿起了第二枚,直到只剩下徐雷面前那枚金幣時,呆愣的衆惡霸才反應過來,朝着那枚金幣一擁而上猛撲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伴隨着的還有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
再也沒人敢上前一步,所有人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他們不是沒見過殺人,他們自己也殺過人,但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一拳就把一個大活人的腦袋打飛出去的事,但是現在,他們看到了。
地上那個已經沒有了頭顱的屍體還在微微抽搐,脖子斷裂的地方汨汨的涌着紫黑色的血液,滿屋子盡是濃郁的血腥味道。
哇——
幾個人因爲過度恐懼感到胃部一陣扭曲,忍不住開始嘔吐了起來。
人在極度恐懼之中就會變的失去理智而瘋狂起來,一個幾乎將整個胃都快吐翻過來的惡霸突然從腰間抽出柴刀,哇哇大叫着朝那個面色平靜眼神冷冽的外地人撲了過去。
而那個外地人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仍由着柴刀朝自己劈面而下,就在所有人都會以爲即將看到一個頭顱會被劈成兩半時,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們幾乎不敢呼吸。
因爲他們看到了在他們見識範圍內極度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一個人只用兩根手指便將一把純鐵打製的柴刀夾住,然後那兩根修長白淨的手指就像是剪刀一般,竟然把那把純鐵打製的柴刀生生夾成了兩截!
鐺!
斷裂的柴刀掉落在地,那個發狂的惡霸同時也向後飛了出去,重重摔倒地上後便不再動彈,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個外地人,依然是一副平靜的臉孔,就像是這一切根本不關他的事一樣。
“我最後說一遍,全部坐回原地。”徐雷淡淡說道,但言語中卻透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衆惡霸如觸電一般紛紛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的端端正正,臉上和眼神皆是恐懼。
然後便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安靜的讓人發麻,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們現在最盼望的就是地上突然裂開一個大洞,然後他們就會一頭扎進去逃之夭夭。
只不過地上是不會無端裂開的,整個屋子裡只有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臟跳動的砰砰聲。
直到這些人快要承受不住這份恐懼所帶來的強烈壓迫時,徐雷才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沒錯,徐雷的確是在笑,笑的很真誠,笑的很燦爛,若不是親眼看見,沒有人會將這個有着燦爛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個鄰家大哥哥的人和剛纔那個一拳打飛一個大活人腦袋的妖魔聯繫起來。
“大家不用害怕。”徐雷笑說道,“剛纔那兩人對我不尊重,所以我殺了他們,你們並沒有侵犯我,我不會濫殺無辜。”
衆惡霸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卻發現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只不過任然沒有人敢離開凳子或是開口說話。
“今晚大家敞開肚子吃喝,這頓飯全算在我的賬上。”徐雷對站在一旁顫顫巍巍的老闆娘喊道:“把所有的酒肉都拿上來招呼這些弟兄,全記在我頭上。”
徐雷這番話讓這些惡霸心頭一暖,剛纔他們聽到對方竟然稱呼他們爲“弟兄”,巨大的恐懼之後,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恩惠都能讓人感激涕零,他們感動的差點跪地磕頭。
老闆娘不敢怠慢,連忙逃一般衝到廚房拿出了所有的酒肉,凌青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回到徐雷早已吩咐老闆娘準備好的客房,她明白接下來徐雷知道該怎麼做,她懂得什麼時候離開,讓男人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