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茹看了眼柳士昭,柳士昭簡短的說道,“回稟皇上,鬱金香的花土中的確還有少量的麝香,下此物之人非常高明,裡面夾雜了少量的藥物,將麝香的氣息遮掩住,根本不容易察覺。”
軒轅凌蒂接着說道,“父皇,鬱金香的花朵本就有毒,不適宜在室內久放。長期接觸,易使人的頭髮凋落,對人皮膚有害。”
頓了頓,指了指不遠處放置的蘭花,“父皇,那盆蘭花裡定然也含有麝香,蘭花易使人興奮,長期呆在有蘭花的室內,會令人興奮,難以入睡。孕婦無法安睡,胎兒怎會安穩?父皇,這些都是夫子教給我的。”
辰妃眸子震驚,柔弱的身子禁不住晃了晃,退後幾分,“不可能,不可能。”
她身旁的如意一把扶住了她,如意怒道,“晉王妃,原來昨日個根本不是什麼大肥貓在辰月閣閃過,而是你!深更半夜潛入辰月閣,圖謀不軌。”
辰妃怒指着司徒雪茹,“原來昨夜你潛入了辰月閣,怎敢保證這些東西不是你放置的?故意加害本宮,又能爲你自己洗脫罪名!一舉兩得,晉王妃可真好本事。”
司徒雪茹倨傲的看着她,嗤笑一聲,“辰妃娘娘,你說臣妾往這裡面加入麝香,好,那臣妾敢問娘娘,那兩盆花也是臣妾送過來的嗎?你這兩盆花在臣妾沒來宮中之時,就有了。臣妾可沒那本事,能夠在後宮呼風喚雨,神不知鬼不覺的送花在辰月閣。”
“臣妾奉勸辰妃娘娘還是好生清醒清醒吧。”司徒雪茹上前一把拿起桌案上的蘭花。蘭花開的嬌豔,“你因爲蘭花,日日夜夜睡不安穩,點安神香也是臣妾的過錯?世人皆道,懷孕之人皆嗜睡,辰妃娘娘卻睡不安穩,這不奇怪?蘭花開的愈嬌豔,就越易刺激人的興奮點。辰妃夜夜不好睡,這也是臣妾能夠致使的?”
辰妃有些無力,眸子潰散。“怎麼可能?”
如意也沒敢說一句話,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柳太醫,你將這裡的花土驗證一下,看看是不是裡面有含的麝香。”司徒雪茹將花盆遞給了柳士昭。
軒轅凌蒂走到司徒雪茹的身邊,“姐姐,好言辭。瞧那個辰妃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皇上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周身無盡的威嚴。他眸子沉沉的看着柳太醫在驗證花土。柳太醫熟稔的取出花土,然後仔細的驗證過。良久才道,“皇上,這蘭花花土裡,的確含有幾不可聞的麝香。下毒之人將其放在蘭花之中,蘭花令辰妃娘娘無法入睡,點上了安神香,安神香的氣息盡數將這微弱的氣息掩蓋。下毒之人果真高明。”
辰妃小臉慘白一片。
軒轅凌蒂冷冷的看着辰妃,“哼,辰妃娘娘,這會你知道了吧,根本不是姐姐要害你的孩子,而是你腹中的孩子從一開始就有人處心積慮的將其暗算。姐姐將這些爲你查出,也省的你夜夜難眠,不久髮絲凋零,惹人厭棄,姐姐幫了你,你還記恨姐姐?”
辰妃雙手抱住頭,面容蒼白,聲音尖利,“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辰妃眸中含淚,一把跪倒在皇上的面前,手指觸摸髮絲,用力過猛,竟然捋下一縷髮絲。辰妃驚恐的就差沒有尖叫。“皇上,你要爲臣妾做主。這是榮妃娘娘送給臣妾的。臣妾那日去榮妃娘娘宮中,見宮外拜訪了蘭花和鬱金香,臣妾很喜歡。榮妃娘娘就命人將這花給臣妾送過來了。沒想她竟然暗藏了這等歹毒的心思。皇上,您不能讓臣妾的孩兒不明不白的死去啊。皇上。”
司徒雪茹衝着如意喝道,“你去將秋靈找來。那個婢女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然怎會偷偷摸摸的將打翻的花土埋在後院子裡。”
如意趕緊唯唯諾諾的喚來了秋靈。秋靈很是乖巧的給皇上辰妃請安。
辰妃惱怒的過去,一把抓過秋靈的臉,長長的單寇在秋靈的面上劃上四道血淋淋的傷口。秋靈驚嚇的道,“娘娘。”
“你這個小蹄子,竟敢這般暗害本宮!說,是不是榮妃娘娘讓你這般害本宮的?”辰妃此刻哪裡還有雍容華貴的樣子。四處揮舞着爪牙。
秋靈驚慌,然後鎮定道,“娘娘,奴婢不知您在說什麼?”
“不知道本宮在說什麼?昨日個你是不是將花土在後院子裡埋了?那裡面有麝香!你這個賤婢,竟敢這般害本宮!”辰妃怒氣沖天,就差沒拿把劍將秋靈給殺死了。
“娘娘,奴婢什麼都不知道。”秋靈處變不驚,嘴巴很嚴實。
皇上威嚴的道,“秋靈,你爲何神神秘秘的將那花土放到後院裡埋了?是不是榮妃命你這般做,將這毒物放在辰妃娘娘寢宮之中?”
秋靈不斷搖頭,“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還敢不說實話?”皇上大怒,“莫非想要朕動刑?”
司徒雪茹眸子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秋靈,這個婢女非得用刑才肯說實話。
皇上命人爲其上夾棍。狠狠的夾住她的手指。疼的那婢女呼吸薄弱,“皇上,奴婢見那花盆破了,到後院埋沒,也是怕辰妃娘娘生氣。”
“狠狠夾住她的手指。夾到她說實話爲止。”皇上冷喝,然後命身旁的太監去傳喚榮妃。他倒要看看榮妃有多大的膽子。
婢女被夾棍疼的,只剩一口氣了。眼珠子翻了又翻,額頭的汗水盡數將髮絲瀰漫溼了。
司徒雪茹心下一陣不忍。“秋靈,你知道什麼,就說出來吧。也省的受這皮肉之苦,興許皇上能開恩饒過你!你將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秋靈眸子陰森的看着司徒雪茹,“都是你,都是你!原本這一切計劃的天衣無縫!待辰妃孩兒流產後,鬱金香和蘭花再撤掉,神不知鬼不覺,辰妃也會一直矇在鼓裡。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辰妃卻是去了一趟樓閣那處,辰妃平日裡很少出去,沒想在那裡遇到了你,卻被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她已經聞了好久的麝香了,胎兒早就不穩,日日點着安神香,孩子早晚都會保不住,原本計劃的是等辰妃孩子流產後,就將這些花兒找個適當的理由撤去。沒想你竟這般聰明,插手此事,打亂了這一切。真是太令人氣憤了。原本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卻都被你破壞了!即便辰妃在外流產,碰上哪個倒黴鬼,哪個倒黴鬼就之能自認倒黴,沒想到你竟如此聰慧,還攪亂了我們的計劃。辰妃自從懷孕之後,很少與人來往,都是你的出現,破壞了這一切!我們計劃的天衣無縫,太醫都很難察覺,安神香的作用,令太醫很難涉及查到麝香,沒想到你竟破壞了這一切!還將榮妃娘娘拉下水。原本即便辰妃孩子流掉,太醫也只能言孩子本就不穩,加上辰妃身子差,睡眠不好這樣的理由說過去。辰妃也無從追究,追根到底,她只會怪自己的身體狀況。若是遇到了倒黴鬼,倒黴鬼有一百張嘴巴都說不清。都是你,都是你,你壞了榮妃娘娘的好事!你將榮妃娘娘害慘了。”
秋靈陰森的眸子異常的懾人。
話未說完,只聽的她悶哼一聲,脣角流出鮮紅的血。然後頭一歪,倒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咬舌自盡了?司徒雪茹面對她剛剛的指控,心中憤恨,關她什麼事?好心當做驢肝肺!罷了,這種做盡壞事的婢女,總是要將自己的過錯,加註在發現她陰謀的人身上。司徒雪茹沉沉合上眸子,一條人命就這般在眼前消失了。
如意麪色微白,辰妃眸子狠辣,皇上眸子深沉如水,柳士昭垂下眸子,不知在思忖什麼。仿若死去的只是一個畜生螻蟻。司徒雪茹擡眼瞧去,就見昨日個跟秋靈前後姐姐叫喚甜的婢女只是眸中驚了一下,兩個婢女神思如同往常,並無任何不同。可見人性之薄。
軒轅凌蒂輕擁住司徒雪茹,“姐姐,別理會她。這個婢女不領情,就作罷。這也是她咎由自取的,姐姐不要傷心。那些害我們之人,根本不值得我們去憐惜。”
小傻子的手臂很暖,小傻子雖然癡傻,可畢竟在這深宮裡生活了很久,這些估計他小時候見的多了吧。
司徒雪茹面上無波,陷入沉思。
沒多一會兒,榮妃娘娘攜帶着婢女款款而來。剛一進來,瞧見辰月閣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還有些怪異。瞧清地上慘死的婢女。榮妃娘娘面上一凜,面上閃過一絲慌亂,被她極力的掩飾好了。她動作優雅的給皇上請了安。
司徒雪茹打量着榮妃,她的面容姣好,保養的也很不錯。遠看,不過三十年華,只有近看才能瞧那眼角的細紋。才能知曉她的實際年齡。她就是軒轅錦的母妃?軒轅錦的好相貌怕就是繼承於她吧。
皇上眸子鎖住榮妃,這個維諾一輩子的女人。然後怒拍桌子,“榮妃,你好大膽子!竟敢暗害朕的子嗣!”
榮妃見這突變,趕緊跪下,“皇上,臣妾不知皇上在說些什麼?臣妾不明白。”
辰妃冷笑,“榮妃姐姐,你沒瞧見那個慘死的婢女嗎?蘭花和鬱金香是你要送到我寢宮中來的。難道這還有錯?”
“哼,榮妃姐姐,好心思,竟然在這花土中夾雜了幾不可聞的麝香。蘭花讓本宮夜夜難睡,本宮夜夜點安神香,卻是將那麝香給壓制下去了。即便太醫來給本宮請脈,也瞧不出什麼。難道不是姐姐的好計謀?鬱金香能讓本宮髮絲脫落,只因鬱金香花朵上含有毒,若然長期接觸,定會讓本宮容顏老去。榮妃姐姐,你太狠毒了。”
榮妃搖頭,“辰妃,這兩盆花是本宮送你不假,可你要知道,這兩盆花是你討要的。本宮並沒有強送與你!”
“因爲你知道本宮愛花,就培育了這兩盆花,本宮前去你宮中,喜歡,你就順水人情送與本宮,從一開始,你就讓本宮跳入你所設的陷阱之中。”辰妃怒聲連連。
如意指着地上慘死的秋靈,“榮妃娘娘,秋靈死前還哭訴是你指派她做的這些事情。而這兩盆花也是秋靈自告奮勇前去你宮中領取的。人證物證具在,榮妃娘娘你還這般狡辯?”
辰妃冷聲,“你害了我腹中的孩兒,他還不足三個月,榮妃,你好狠的心!”
榮妃面上慘白一片,身子微晃,保養得當的容顏也仿若一瞬間老了許多。
“皇上,麝香不是臣妾下的。皇上要替臣妾做主!臣妾根本不知道這花中會有這般多的事情。怎會暗害辰妃?”榮妃哭訴。
皇上惱怒說道,“榮妃!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皇上猛揮手臂,“來人,將榮妃打入冷宮!聽候發落!”
榮妃哭訴,“皇上,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臣妾培育花不假,即便是存了要加害辰妃的心思。可卻絕對沒有要害她腹中孩兒的事情。那麝香決然不是臣妾下的。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皇上日日陪伴她,就是因她有張年輕的面容,臣妾就送蘭花給她,讓她不得好睡,鬱金香能讓她容顏憔悴。臣妾只是這般想,沒有其餘的想法。更不可能會害她的孩子!臣妾只是想多看皇上”
“拉出去!打入冷宮!你有這種歹毒心腸,就不該在出現在朕的面前!”皇上怒吼。面容鐵青,“枉你終日裡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竟敢如此歹毒,朕真是小瞧了你!”
榮妃聲聲哭訴。然後被人除去了妃袍,狠狠的拉走了。一路上,她都在哭泣,榮妃一直喊着她冤枉。
世人皆言,最毒婦人心。榮妃想出如此迂迴的法子,來害辰妃。也着實夠毒。
司徒雪茹瞧着皇上沉沉的面容。他一瞬間似乎也老了許多,“榮妃,你平日裡個懦弱,竟也會做出這等事情!”
辰妃嗚咽的哭訴。
一切塵埃落定,司徒雪茹卻覺察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樂之感。若然不是將她牽涉其中,她根本不會插手皇宮裡的事情。榮妃被除去妃袍,打入冷宮。秋靈正值花季年齡,卻是慘死了。真正悲哀。
軒轅凌蒂深深將司徒雪茹擁入懷抱中。
皇上沉沉出口,“皇兒,皇宮中繁瑣,朕本是要讓你在宮廷之中,能多陪伴朕幾日,沒想竟會發生此等事情。皇兒定是不喜皇宮的。你們想離開皇宮,就離開吧。你們正值新婚,卻讓你們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
皇上眸子關愛的看着軒轅凌蒂,“皇兒,好好養傷。朕累了。”
司徒雪茹眸子盯着皇上瞧,他的手中有無盡的權利又如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家庭的溫暖,怕是都享受不到。處心積慮的鬥爭,時時環繞在他的周圍。他渴盼親情的溫暖,真的會有嗎?難怪總是在這個老人身上,感覺到了滄桑和落寞。他的周身都瀰漫開一層疼痛。
*點收藏和推薦*別的都不圖了**
一路兩人沉默着往回走,軒轅凌蒂瞧着司徒雪茹的沉默,卻是言道,“姐姐,我不喜歡這裡。不如我們回晉王府吧。”
司徒雪茹心底惆悵,榮妃跟皇上生活了這般久,高高至上,身爲妃嬪,卻是轉眼間被打入了冷宮。深宮之中,也許你此刻在雲端漂浮,下一瞬,就跌入了谷底之中。防不勝防,將你摔的粉身碎骨!
司徒雪茹輕嗯了一聲。轉而想到軒轅凌蒂的癲狂之症,“小傻子,你的病還需要好生醫治。不如我們將柳士昭帶回王府中,也方便給你治療。”
軒轅凌蒂眸中閃過錯愕,轉而委屈,“不要。姐姐,不要他跟我們回王府。”
“小傻子,你的癲狂目前只有他才能控制的住。姐姐是希望你能好的快些。”司徒雪茹溫柔的說道。
軒轅凌蒂很是無力,肩膀也變的垮垮的,“好吧,姐姐,那你就帶着他回府吧。我知道姐姐也是爲了我好。”
之後,司徒雪茹和軒轅凌蒂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拜別皇上。司徒雪茹懇請皇上能夠允許他們將柳士昭帶回晉王府。醫治小傻子的癲狂之症。
皇上欣然答應了。眸子瞧着軒轅凌蒂,卻有一陣恍惚。司徒雪茹瞧見皇上的眸光總是掠到室內的那株粉紅色珊瑚,眸光些許迷離。那是軒轅凌蒂在壽誕上送給皇上的粉紅色珊瑚。
司徒雪茹只是覺的奇怪,那株珊瑚有什麼好看的?
有月票的投出來吧,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