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聲音極爲低微,饒是帝阡陌耳力極好都沒有完全聽清楚。
不過,這隱隱几個字,卻讓他的心爲之一震,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皇兄,皇嫂當年出事的時候臣弟並不在宮,而且也從未刻意去問過您,您……可否告知臣弟,當年皇嫂到底爲何會早產而受到驚嚇導致血崩?”
帝闕臉色微白,連握着御筆的手都有些顫抖。
沉默了片刻後,他閉眼搖了搖頭,“到底是朕對不住她,沒有留住她,更是對不起我們唯一的兒子,讓他流落在外二十多年。”
帝阡陌沒有繼續追問。
畢竟,皇兄已經刻意避開了自己的問題,他再追問下去怕是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不過,難不成這件事正如北爍所言,是另有原因的?
想到這兒,帝阡陌神色也有些緊張,若是另有隱情,這件事難不成和皇兄有關?
若真是這樣,那北爍怕是真的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皇兄了。
御書房內,安靜了許久。
帝闕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連忙輕咳了一聲,順手拿起另一本奏摺,問了句,“北瑞身子可好些了?”
自從前幾日瑞王府的下人傳信入宮,說是瑞王身子抱恙之後,帝北瑞已經一臉好幾日不曾入宮早朝與請安了。
宮裡甚至還傳出了,瑞王病重的傳聞,真是駭人聽聞。
帝阡陌拿起手邊的茶杯,臨喝茶前,漫不經心的回答道,“臣弟昨日派人去問過,似乎只是寒氣入體,許是他從小到大都不曾生病的緣故,這次倒有些來勢洶洶了。”
聞言,帝闕眉心一皺,擡手拍了一下御案,顯然是怒極了,“宮裡的太醫也太沒用了,小小的寒症連續幾日都醫不好,杜立,去將林太醫給朕叫來。”
一旁站着的杜公公連忙恭敬的說道,“是,老奴這去太醫院。”
待人離開後,帝阡陌抿了口茶,失笑道,“皇兄其實不必太擔憂,北瑞到底是個年輕人,又是自小習武身體強健的,難得生病一次倒也不算壞事。”
帝闕蹙眉道,“但願如此,只是……過幾日便是敏貴妃的生辰了,他這個做兒子的總不能連自己母妃的壽宴都來不了,昨日敏貴妃還和朕哭訴要出宮瞧瞧。”
“呵……”帝阡陌一笑而過,顯然是對皇兄後宮之事沒有任何興趣。
一炷香過後,杜公共將人帶來了御書房。
林太醫跪在地向皇和宸王請安過後,靜候着問話。
“林太醫,朕問你,瑞王的病究竟如何了?”
“回皇,瑞王殿下只是得了寒症,只是這幾日天氣多變,加之殿下又不聽臣的囑咐,不肯喝藥,所以這病自然好不了。”
帝闕怒哼了聲,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帝北瑞雖然還沒及弱冠之齡,但因爲身在帝王家,自小尋常人家的孩子要成熟一些,沒想到他一個十幾歲的人還會做這般幼稚的舉動。
林太醫見皇不語,腦袋垂的更低了。
其實他也很無奈,瑞王殿下不肯吃藥,又不肯配合治病,他能有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