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瀾你敢!”蘇傾暖尖叫,她毫不懷疑他能做得出來,“痕,救我!”,江氏也怕怕的躲在邊邊,揪着蘇靖安的袖子,以期望她能給予她幫助,可惜,蘇靖安這男人,外強中乾,在自家裡他是老大說一不二,可在真正的兇人面前,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若不是顧忌面子,他都想把江氏甩開,低聲呵斥道,“看看這些年你幹得好事!”
鳳夙痕礙於顏面,不得不出面求情,他道,“父皇,七弟這般做法實在是欠妥,還沒有證據證明暖兒就是兇手,暖兒是我的未婚妻,他這般做讓我這個大哥如何自處?”
一番話連消帶打,皇上也不得不慎重考慮,畢竟他不能太過於偏心而有違綱常,雖然這事兒他做得也不少,可若在衆目睽睽之下,他這般做了,不僅自己的名聲壞了,瀾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瀾兒,放開蘇大小姐,朕會徹查泠丫頭中毒一事,若真是江氏母子所爲,朕絕不包庇!”
鳳夙瀾腳步一頓,並未回頭,嘴角處不屑的笑笑,徹查?他不相信!他相信的唯有自己!
只不過放了也好,放了纔好下黑手不是?他保證,鳳夙痕和蘇傾暖兩人,會成爲明日京城輿論的中心爆點。
“冥,放了她!”
蘇傾暖重獲自由,後怕的撲倒鳳夙痕的懷裡,嗚嗚的哭出聲來,剛纔真是嚇死她了,冥的那把劍冰冷的架在她的脖子上,死亡的距離離她如此之近。
鳳夙痕今晚上疲憊極了,也再沒多的心思安慰蘇傾暖,只是敷衍了幾句就離開了,蘇傾暖心頭失落,可又想到他頂着巨大的壓力救下了他,定是極爲愛她的,這般想着,心頭又甜蜜了。
江氏把她拉在跟前,仔細看了看,掏出絲帕替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確定無礙後,心才放下來,蘇靖安冷哼一聲,盯了母女二人兩眼,生氣的走了。
母女二人灰溜溜的跟在後面,想着怎麼回去平息他的怒火,至於皇上說徹查的事情,江氏並沒有放在心上,都十年了,還查得出來個屁!
可惜她不知道,有個自作聰明的女兒,倒頭來真的印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李思還想去看看蘇傾泠怎麼樣了,剛纔在人羣裡她一直沒有上前,被她母親拽着,這般偷偷的溜到玉顏軒去,可是外面有冥把守着,說是不讓進。
她無可奈何,這冰塊兒臉別說是通融,就是多一個字都不會從他的牙縫兒裡蹦出來,最後只得透過紗窗往裡面瞅,和啥也沒看到,只得悻悻而歸,想着明日再來。
“煞,你去靖安侯府看,毒手藥王在不在那裡,若是在的話把他抓來!”,也許他有辦法也說不準,鳳夙瀾如是想着,總歸有一絲希望就要抓住,縱使這希望並不大。
“絕,你上次不是說研究了一個什麼叫幻境的藥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合着春姌丸一起餵給蘇傾暖吃了,把她扒光了送到鳳夙軒牀上,要醒了再送她回鳳夙痕牀上。至於鳳夙痕,林漪不是喜歡他嗎?我們要成人之美懂不?”
影看了看外邊的冥,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道,“鳳夙痕身邊有那個高手,想要近他身邊只怕不容易!”
“混賬!你手下的那些影子都是幹嘛吃的,不惜一切代價,不管三教九流,只要有用就成!給他找個最低賤的女人去噁心她!”
影的執行能力很強,領會了鳳夙瀾的意思,立馬就飛奔出去……
鳳夙瀾替蘇傾泠檫了檫身子,換了一聲乾淨的衣裳,手指劃過她的小臉蛋兒,“傾兒,傾兒……”,他一遍遍的喚着她的名字,“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低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眼裡的紅光卻越來越耀眼,他心頭極度的沸騰,想要殺光說有人來泄怒。
可執起那冰涼的手的時候,他心頭的煩躁又漸漸平復,如此的反覆以往,他整個人的情況也變得不好。
“爺,您去休息吧,屬下來守着蘇小姐!”,絕開口建議,鳳夙瀾現在的狀態實在糟糕,擔心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他俊俏的臉蛋兒上全是冷削,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絕不敢違逆,只得退出房間,想着這事兒還得告訴四爺,現在只怕只有四爺才能讓爺冷靜一點,立馬書信一封叫人秘密送去,自己則好生的研究着怎麼解毒。
煞比蘇靖安他們先回到侯府,一路上輕功飛躍,大氣兒都沒喘上一口,圍牆外狗聲一片,玉竹放下針線活,提着裙襬出來,伸長脖子張望。
蘇傾泠的身影沒有出現,反而看到煞一身漆黑,如幽靈一般閃過來,把她嚇了一跳,差點尖叫起來,看到來人是他,放心的拍拍胸口,總算不是鬼!
煞不理她,徑直往屋子裡找,玉竹不樂意了,他怎麼能這樣呢?
“喂,冰塊兒臉,不許進小姐的閨房!”,她自己則追在後面,咋咋忽忽一叫,碧玉秦嬤嬤都吵出了。
煞沒有看到毒手藥王,問道:“那毒老頭兒呢?”
毒手藥王不知從哪個旮旯角落裡竄出來,形象一如既往的糟糕,邊幅不修,邋里邋遢,煞二話不說,過去抓他的胳膊,毒手藥王武功不差,輕輕一避就避開了,呵斥道,“臭小子,幹嘛!”,難道不知道他老人家不喜歡別人碰嗎?
難得煞還肯聽他說話,當然不是他的面子,而是爺的囑託,他拱了拱手,“還請藥王跟我走一趟!”
老頭兒傲嬌了,仰着脖子,“你這是請嗎?是不是那病小子要死了?”,要是他要死了,他肯定不救,再說不是還有那臭丫頭在嗎?一般小病死不了。
煞皺了皺眉說,如實說道,“不是我家爺,而是蘇小姐!”
“什麼?”,毒手藥王瞬間不淡定了,繃得老高,“怎麼回事?”
玉竹也着急的問道,“我家小姐怎麼了?”,煞不語,她上去拽住他的衣裳,搖着不停的追問,“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煞用巧勁兒把她拂開,然後拽起毒手藥王就走,二人都有功夫在身,一眨眼就躍出了牆頭,玉竹追到院子,跺着腳眼睜睜的看到兩個身影變成兩個黑點消失在眼前。
她心頭感覺慌亂,無措的在那裡乾着急,緊張有害怕,秦嬤嬤過來拉她回來,安慰着她也安慰着自己,“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小姐都稱讚秦伯厲害,他去了一定沒問題!”
碧玉比起二人來更是驚慌,蘇傾泠給她下藥了,她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成了,趁着這兩人在外邊焦急的等待,她自己偷偷摸摸的溜進蘇傾泠的房間,翻翻找找,一個屋子被翻得亂七八糟,還不小心碰落裝首飾的木匣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平時她沒見到過這麼多好看的首飾,瞬間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欣喜之下,偷偷拿了一兩支,反正那麼多,她也未必有數。
玉竹和秦嬤嬤進來,看見了她的小動作,呵斥道,“碧玉,你幹什麼?居然敢偷小姐的東西!”
碧玉小臉兒驚慌,連連否認,“沒有,我……我是進來幫小姐首飾屋子的!”
玉竹本來就心煩意亂,還看到這賤蹄子居然敢盜竊,氣兒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啪啪兩下扇在碧玉臉上,教訓道,“私藏的東西趕緊拿出來,等着小姐回來處置你!”
“能不能回來都不一定呢!”,她頂回去,完全忘了蘇傾泠若是死了,她也活不成。玉竹聽了,簡直怒火中燒,和碧玉扭打起來。
碧玉不服氣,以前都是她壓着玉竹一等的,現在可好,被她欺負,兩人相互在地上推搡打滾兒,就跟潑婦打架沒什麼兩樣。
勢均力敵,可秦嬤嬤加入進來就不一樣,很快就制服了碧玉,拿了一根繩子綁起來。
聽聞侯爺已經回府了,她們想要不要去打聽一下小姐的消息,最終還是秦嬤嬤拿主意,說是再等一宿看看,說不準明早小姐就回來了呢?其實她心裡也沒底,這一等就是一宿……
蘇靖安回來的時候臉色鐵青,梅姨娘過來等候也被他呵斥回去了,拖着江氏的手腕兒把她拉進房間,“蘇傾暖,你也來!”
蘇傾暖原本還想要開溜,沒想到被叫住,只得悻悻的跟進來,低眉順眼,生怕再惹他爹生氣,偷偷瞄了江氏一眼,江氏臉色也很不好看,卻也沒有多着急。
梅姨娘還想在外邊偷聽一二,蘇靖安拉開門發現她貓着身子耳朵貼近窗邊,大大的聲影映在窗上,“還不趕緊滾?”
蘇靖安發話,被逮個正着,不過看他臉色不好,也不再爭辯,不甘心的一扭一扭走了。
哐的一聲,是門被摔的聲音,嚇得梅姨娘身子一抖,下意識的往後一看,沒看到蘇靖安,拍拍胸脯,幸好不是對她發火。
不是對她,那就是對江氏了?
梅姨娘想到這點,心情非常愉悅了,對於蘇靖安沒有來她房裡,都放在了腦後,疑惑着江氏到底做了怎樣的事情,才惹得蘇靖安這麼生氣?
不過對於她來說,總歸是件好事情,她有機會翻身了,不是嗎?
蘇靖安氣呼呼的坐在木椅上,臉紅脖子粗的,一雙渾濁的眼睛充滿怒意的瞪着她,手指指着江氏的鼻尖,氣憤的問道:“這些年你到底幹了什麼好事?泠兒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
江氏面色如常,鎮定的走過去,手指搭在他肩膀上,替他按摩着,溫柔的回答,“侯爺,妾身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蘇靖安一下子拂開她的手,把她推搡出去,“你個毒婦,御醫都是那毒至少有十年了,你敢說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江氏退了幾步才站穩,還是不緊張,她有自信他查不出來,裝作委屈無辜的樣子說道,“侯爺,你怎麼能懷疑我給泠兒下毒呢?後院有那麼多女人,十年前就在的也不在少數,你只懷疑妾身,妾身好委屈啊……”,說着說着還裝模作樣的用絲巾擦着眼角,有人若是看着還以爲她在傷心流淚。
“除開你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泠兒是我的嫡女,其他的那些女人敢麼?”,他掄起她的胳膊繼續質問,江氏吃痛,想着胳膊上會不會有幾個手印兒。
內心腹誹,不敢?還這以爲這侯府的後院的女人是溫順的綿羊嗎?要不是因爲她手段高明,手腕兒夠強,還不知道會雞飛狗跳成什麼樣呢!
不過這些都是她心頭話,自然是不會說的,她繼續委屈的說着,“老爺若是要定妾身的罪,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妾身就是立刻撞死在這柱頭上來一死以證清白,也絕不會承認的!”
可兩隻腳像是被強力膠粘在了地上,半步也沒挪開,可見她只是虛張聲勢。
可效果卻是出其的好,她那倔強又堅強的模樣,一時間蘇靖安心頭踟躕了,還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江氏做的,乾癟癟的擠了兩句話出來,“本候信你就是了!”
“這事暫且不談,就說今天的,你和暖兒有沒有參與?”
江氏淡定的回着,“沒有!”
蘇傾暖抿着脣瓣,下意識的看看江氏,蘇靖安一喝,“不要看你娘,你到底參與沒有!”,最好沒有,不然他還真不好收拾這爛攤子。
鳳夙瀾擺明了就是不要命的瘋子,反正沒有解毒之前,他只不過還有兩年的性命,正如他所說,多拉一個人陪葬,那就是賺了。
他賭得起,別人可賭不起!
尤其是像蘇靖安這種膽小怕死,只敢窩裡橫的更是心驚肉跳。
江氏的頭左右輕輕偏動了一下,蘇傾暖會意,脆生生的回答,“爹,暖兒沒有,今晚暖兒可一直都跟在您和娘面前!再說了,泠兒是我妹妹,我就是再不喜歡,也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爹,這不是您教我的嗎?”
蘇靖安的臉色鬆動了一分,可還是沒有完全相信,畢竟蘇傾泠和她們的關係是明顯的不好。
“暖兒,你能說出這番話來,爹爹很高興!”,可惜啊,蘇靖安話鋒一轉,“可是你卻並沒有這麼做!”
蘇傾暖驚愕,心頭暗驚,難不成爹爹知道了?江氏也迷惑,說是在的,江氏原本的安排都沒排上用場來,江氏原本是準備收買一個小宮女,把蘇傾泠引導偏僻處,再設計一個好吃懶做好色成性的紈絝子弟在那裡等着。這樣一來,蘇傾泠的清白就算是毀了,哪怕什麼也沒發生。
可是,蘇傾暖卻早一步告訴她不要輕舉妄動,說是她自由安排,還透露出微雨公主要收拾蘇傾泠的信息。
江氏一想,宮中不是她的地盤兒,安全係數不算高,很有可能被人發現,現在能借刀殺人,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所以在白初塵送蘇傾泠回到凝香閣的時候,消息纔會散播的那麼快,原因就在於江氏母女就是那有心人,後來果然不負她們所望,微雨公主單獨請蘇傾泠喝茶。
一切都在她們預料之中,只等着蘇傾泠吃虧就是了。
江氏不知道的是,蘇傾暖還隱瞞了一些,就是她聯合鳳夙痕給蘇傾泠下藥,還特意引鳳夙瀾跟過去,就是故意讓人發現蘇傾泠和七皇子苟合。
也算是除了一個障礙,鳳夙痕想到的是,這樣來一舉兩得,鳳夙瀾將沒有機會沾染蘇傾暖,而是發生了這種污穢之事,還可以賴在鳳藻宮頭上。
到時候皇后娘娘也免不了被拖下水,自然九皇子鳳夙臨也會受到一定的打擊。
雖然設計得好好的,可計劃本就沒有變化快,不但沒有成功的把人引到鳳藻宮去,反而促進了兩人的關係。沒有被抓姦在牀,自然這污水潑不到鳳藻宮去,甚至暴露了阡。
幸好,鳳夙瀾的實力也暴露出來些,這樣想來,也沒吃太大的虧!
可沒想到,隨着事情的發展,漸漸的超出了他們的控制,蘇傾泠不但不是草包,反而隱藏得極深,一舉多得九項桂冠,成爲最後的王者。
皇上最後的指婚,一句讓二人成爲今晚最受矚目的人,當然有人意難平……
蘇傾暖倒是很想再找個機會弄死蘇傾泠,她心目中可沒有什麼姐妹情誼,只不過她還沒來得及下手,蘇傾泠就毒發了。
脫離了危險,她現在巴不得蘇傾泠早些死,最好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和她這想法相反的剛好是她的父親蘇靖安,他此刻心焦火辣,一直以來對蘇輕暖抱的期望值很高,沒想道最終二女兒一舉奪魁,風光無雙。
蘇輕暖心頭不嫉妒得要死纔怪,所以蘇靖安懷疑她不是沒有道理,可她遲遲沒有回答,蘇靖安臉色僵了僵,接着問道,“暖兒,爹問你話呢?”,江氏頻頻給她遞着眼色。
“爹爹,女兒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她眼皮兒眨都不眨的說着謊話,心頭恨死蘇傾泠了,以前的時候,爹爹何時質問過她,何時大聲說過話。
可自從她回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不像以前那般膽小怯弱好拿捏,爹爹也不像從前那般關心她了,甚至京城第一才女的稱號明天也保不住,她是不是狐狸精兒變的?
一個人怎麼可能變得有那麼多?他暗自皺眉思索……
蘇靖安啪的一聲,拍着茶几,蘇傾暖和江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嚇着了,心頭猛的跳了一下,看到他板起一張臉,帶着怒色,江氏好言說道,“侯爺,你這是作甚?”
“哼!”,蘇靖安指着蘇傾暖,訓斥道,“你養的好女兒,真以爲本候什麼都不知道嗎?你是如何跟微雨公主說的,又是如何造謠泠兒和初塵公子的?本候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更不代表可以讓你們母女任意妄爲!”
蘇靖安說得是擲地有聲,其實這些他最初還真不知道,這都是後來才知道的,可江氏和蘇傾暖並不清楚啊,還以爲一舉一動都被他掌握在手裡,心頭緊張得要死。
可死鴨子嘴硬,就是不承認,死扛到底,只是身體的肢體動作比她們的話誠實了許多。
蘇靖安雖然獨斷力差了些,可在官場上混了這麼些年,眼力勁兒還是練出來了的,江氏是她枕邊人,身子明顯的僵了一下,他怎會不清楚?暖兒是她女兒,什麼性格,他也摸得透徹。
最終蘇傾暖被他那低氣壓壓得爆發了,她怒吼,“爹爹,你都認爲是我和娘做的,我們還有什麼好辯解的!是,我是恨不得蘇傾泠死,巴不得她現在就死,可我還沒來得及下手,她就已經中毒了,我要是知道是誰幹的,明天我就去感謝她,爲我們侯府除了一個禍害!”
蘇靖安的手揚得高高的,可看着她那細膩光滑白淨水靈靈的臉蛋兒,大掌最終還是沒有揮下,他喝到,“那你今晚就好好在祠堂對着祖宗好好悔過!”
“最好祈求泠兒沒事,不然你就等着鳳夙瀾那個煞星上門吧!”,蘇靖安被她氣得肝疼,這個女兒這段時間一直再讓他操心,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蘇傾暖不服氣,火正在胸口呢,不吐不快,還想爭執什麼,江氏拖着她出門,臨了說道,“侯爺,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暖兒!”
蘇靖安點頭,到底還是沒有重罰,這麼些年的感情,又不是假的,儘管這次暖兒沒聽他的話,做事還做得有些出格,可到底還是捨不得。
可想起泠兒,他又是一陣嘆息……
到了飛鳳閣,江氏打發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母女二人,江氏痛心疾首,戳着她腦門說道,“你個蠢貨,幹嘛跟你爹承認,他詐你呢!你那樣說,就是沒錯也是有錯了,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祠堂就不去了,又黑又荒蕪的,老實在燈下抄十遍女則,明日交給你爹,切莫再讓他失望了!至於那小賤蹄子,從今日開始,不許你在招惹她!”,不得不說,江氏作爲蘇靖安的枕邊人,還是很能剖析蘇靖安內心的。蘇傾暖一再犯二,真是讓她頭疼。
至於蘇傾泠,十年前能不動聲色的下藥,十年後也能不動聲色的弄死她!
只是最近不能有動作了,等這陣風波過去,她自然會出手!
蘇傾暖這次乖乖點頭,一點都不敢違逆她孃的意思,垂頭上氣出門,剛跨過門口,江氏又囑咐道,“我說的是親手抄,不許讓春笙她們代勞!”,就不相信老爺子看到你這麼誠心的悔過,她還好意思懲罰?
蘇靖安最大的缺點就是優柔寡斷外加心軟,蘇傾暖應下了,也知道她娘是爲她好,只不過十遍啊,她手不得抄腫?
在她離開後,江氏趕緊召喚王嬤嬤過來。
“夫人,什麼事?”,王嬤嬤還不知道宮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原本還想恭喜江氏兩句,可看她面色不善,剛到喉嚨的話硬生生的梗住了。
“十年前那事處理得乾淨不?”,江氏問。
十年?王嬤嬤一愣,思索了一下,立馬知道江氏問的什麼,說道,“放心吧,夫人,知道這事兒的人都處理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王嬤嬤疑惑的問道,一邊查看這江氏的臉色。
果然,江氏的臉色一瞬間的不自然,隔了好久才道,“那小賤蹄子毒發了,還被御醫診出,這毒已經十年了,侯府裡將被徹查!”
“那怎麼辦?”,王嬤嬤驚慌,衝口而出。
江氏呵斥,“慌什麼慌?不是都處理乾淨了嗎?而且十年過去了,還能查出什麼痕跡?”,可江氏隱隱有些不安。
王嬤嬤期期艾艾,欲言又止,偷瞄了江氏一眼,江氏看她這模樣就不對勁,疲倦的揉揉太陽穴,怠倦隨着兩側血管的搏動一下一下的,她閉上眼睛,說道,“說吧,到底何事?”
“前些日子,大小姐……又從奴婢……奴婢這裡派人拿了些藥去!”,王嬤嬤擡眼瞥了一眼,結結巴巴的說道,江氏的眸子猛的一睜開,質問,“她拿這藥做什麼?還有,你竟敢瞞着本夫人,好大的膽子!”
噗通一聲,王嬤嬤跪倒在地,她道,“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大小姐說,她要拿去教訓那個小賤人,奴婢心想,以前都沒有問題,就給她了,奴婢不是故意瞞着您的!那幾日您身體不好,奴婢怕你操心!”
王嬤嬤的話江氏基本還是相信的,畢竟這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嬤嬤,若說其他人可能背叛她,王嬤嬤絕對不可能,可她也不該擅自做主!
她怒罵,“蠢貨!給了多少,用了沒用?”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這幾日那小賤人都沒有身體不適,應當是沒用!”,王嬤嬤不敢肯定的說道,眼睛不敢看江氏,腦袋垂得低低的,都要垂到了地上。
江氏來不及想那麼多,二話不說,披上一件披風,就往暖閣走去,王嬤嬤連忙爬起來跟在身後,都是她惹出來的亂子,還要夫人替她收拾,她真是愧疚極了。
她下次再也不敢了,懦懦的跟在後邊……
暖閣那裡,一片漆黑,連個照夜的丫頭都沒有,王嬤嬤提着燈籠在前面照明,江氏黑暗裡摸索進屋,點了蠟燭,牀簾已經拉了下來,江氏往裡敲了敲,喚道:“暖兒,暖兒?”
屋子裡一片沉默,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到,江氏又喚了兩聲,還是沒人應道,心下狐疑,素手一掀,兩牀被子搭在一起,可裡面半個人影兒也沒有。
江氏發怒,真讓人不省心,王嬤嬤自知此事由她引起,出聲問道,“夫人,奴婢去找小姐吧!”
江氏臉色難看,“不用了,你找找她屋子裡可藏着那藥?”,至於蘇傾暖的去處,除了大皇子府,不做她想。
女孩子家家,真不知矜持,看來她真的得好好督促她學習禮儀,可是她完全沒想到,這次蘇傾暖還真沒那麼大膽子,敢半夜三更去找鳳夙痕。
她只不過倒黴悲催的被要影打昏帶走了,半路上還遇到毒手藥王,毒手藥王笑眯眯的掏出了一顆藥丸子,說是半成品,其實是失敗品,當然她是不會承認的。正好這藥的效果還沒人試過,就拿她來試了。
影看了一下毒老頭兒,接過藥丸子,往蘇傾暖嘴裡一塞,擡起她下頜,嚥了下去,不再做停留,抱起她就往三皇子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