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之手

坐墊終究到了紅妖屁股底下,嗯,雖然是寒磣了些,但好在效果不錯。

“我本來是抱着一肚子怨氣準備來揍你一頓了事的,但看在這坐墊的份上,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了。”紅妖左右蹭蹭,坐得很不安分。

“……”旁邊的人默默盯着她不作聲,臉上神情呆呆的。

紅妖徹底安了心,看來這廝是醉了個徹底。

“你十四歲的時候,也就這樣,傻乎乎的。也不知道那時候你怎麼就看我像是個受了欺負的落魄公主郡主什麼的,居然就把我領回了東宮。天知道那時候我心裡多無語,這個小屁孩,也太多管閒事了吧。”紅妖想起那日初見時候,無聲地笑笑,看他一眼,依舊是那副醉眼朦朧歪歪斜斜的樣子。

“本尊那時候可是有要務在身的,我當然不能告訴你我是在你家皇宮裡頭順手牽羊些什麼東西,自從你把我‘撿’了回去,這可好,比沒有身份在宮裡晃盪更麻煩。東宮裡那些侍應的一個個以爲我是你看中的童養媳,把我寶貝得要命,去哪都有一羣人跟着。那個時候,我就想着,以後怎麼着也不能嫁到那宮牆裡去。”

南宮又順手拎起了酒壺,被紅妖劈手奪過去灌了自己一口。

紅妖眼睛有點紅,用手背把下頜上的酒液一把擦掉。

“後來,我離開了,從此與你再不相干,相忘於江湖,多好。可是多少次午夜夢迴,還是忘不掉拋不開那個會給我梳頭髮編辮子擦臉的華衣少年郎……有一回被人設計流落在外,有一個富家公子碰巧搭救了我,他的眉眼、打扮,都和你那麼像。可惜了,他終究不是你。”

南宮的衣襟有些散亂,露出一截玉白的肌膚,肌理細膩。

“後來我遇見嶽重雲,他自在,肆意,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簡單又明朗。有一段日子在他身邊,我覺得自由極了,有一段時候我想,就這麼和這個人過一輩子得了,不用再去走近任何人,不會累。我打算着,等到去帝京看你一眼圓個念想之後,回去就和嶽重雲推心置腹地談一談,聘他做我的壓寨相公,那小子一定萬分情願。可是,偏偏是你,把我又拉了回來。”

紅妖漸漸含了一抹笑意。

“但是,南宮,我不會爲了誰就停下腳步,我永遠忍受不了被人束縛的感覺,你也不行。我不是籠中鳥……”

“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玄鳥,不是籠中鳥。”醉眼朦朧的那個人笑了笑,此刻清風明月不如他。

他鬢髮有些亂,毛毛糙糙的,有些狼狽,眼裡的光亮卻看得她心頭一跳。

“……你沒醉?”

“唔……沒醉。”轉眼又是那副傻傻神情,看來是清醒一時。

紅妖居然鬆了口氣。

“我先來找你,廖燕罵了我好半天說我沒出息,那是她沒看見你這副樣子。”紅妖上上下下仔細看看他,總是雍容華貴或者清雋優雅的一個人,生生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是……

“嘿嘿……那我說南宮炎寒不是我的你信不信?”

鋪天蓋地的酒氣壓過來,紅妖往後縮了縮。

“一早就信了……你起開!”紅妖怎麼也推不開這個壓下來的沉甸甸的醉鬼,不敢動用真氣,怕一不留神就把他掀下去了,是以,醉鬼的頭成功地壓在了她還不算太單薄的肩頭,鼻息微熱掃過她耳際。

“我不會困着你……紅妖,但望你……諒我。”

清風一掃而過,帶走了這些日子一度縈繞在側的或者燥熱或者沉凝的氣息。

醉鬼的腦袋依舊壓在她肩頭,醉鬼很安心地在她的氣息籠罩下睡着了,不打鼾不噩夢。

紅妖擡着腦袋,肩膀有些酸,眼睛有些酸,心裡也有些酸,這些天怎麼就這麼想痛快地流一回淚呢?

微微的風裡,是溼潤的微涼的氣息。

夜色下屋檐裡,燈火漸次的一盞又一盞地熄滅,花昔城裡靜得很。

醉鬼依舊霸佔着她肩頭,紅妖只管瞪着那些在夜色裡慢慢融化了的燈火出神,花昔遠沒有南秦帝京的繁華,但這百姓屋檐到底永遠是極其相仿的。這城池,這屋檐,這百姓。

她突然一個激靈,腦中一道光飛逝,激得她偏偏腦袋去看他睡容,那一線英挺的鼻樑,柔潔淡紅的脣色。

他不應如此,他應當永遠站在南秦的巍峨皇城上,俯瞰這萬家燈火明滅,而不是爲了一個情,心緒起伏至此境地。

紅妖的臉色刷得一白,爲這念想,爲這心思。

或許,自己就是引他行至歧途的那一點鬼火,瑩瑩無害的藍色,閃現在他的少年時光裡,停留在他的青年記憶裡。

他畢竟是帝王之命……

“哧”似乎是花瓣被扯下的一聲響,野貓兒兩顆綠油油的眼瞳在黑暗裡一跳,走了。

花昔城裡最高的祭神塔上,風吹動垂垂衣衫,那樣的綠色融在夜的懷抱裡,像是夜空一角養育了一小片濃蔭,大祭司一雙細挑的眼睛,掃過腳下伏倒的萬千漆黑屋脊,掃過某處小樓上飄飛糾纏的青紅衣袂,那目光驟然一停,又輕飄飄帶過,仿若無事。

沉思中的紅妖,某一個瞬間驀然一個冷顫。

大祭司突然笑笑,因爲遠處的遠處,那女子突然的一個回眸,果然是好生敏銳,也不負……

“柒諳,你勿惹她。”身後有人飄飄然從另一邊窗口躍進來。

“可是,我已經惹了。”柒諳在袖中翻一翻,捏出一隻小小布囊亮亮,“美人的髮絲,果然不同凡響,可惜,被人毀了,我的師兄。”

“你在自尋死路。”那人請輕嘆一聲。

“這不正是你我使命嗎,我的師兄?”大祭司柒諳轉身來看他,“輔佐之,磨礪之。”

“你何嘗把這天命放在眼裡過?可惜,她最終還是出現在你面前了,你逃不過。”那人的白色布衣在夜裡依舊顏色鮮明。

“師兄,那是你的天命。你阻不了我放手一試,試試能不能把這天命捅破。”柒諳眼裡有執拗的光芒閃爍,閃爍在他對面的人眼裡。

“畢竟,你是我師弟,我不希望看着你一步步走進絕境。”他輕輕嘆息一聲。

“師兄,如你一般,數十年如一日的屈從於它,於我纔是真正的絕境。”柒諳輕笑一聲。

“……不過是圖個自在罷了。”白衣人抿抿脣,似乎有些不悅。

“師兄大概也覺出自己這些年活得窩囊了?哈哈哈……你我二人也身負異稟!爲何就偏偏要永生永世做……”柒諳的聲音高了起來。

“勿言!”白衣人冷冷打斷他。

“迂腐!”柒諳狠狠懟回去。

“柒諳,言盡於此,我該走了。以後我不會再勸你,但若有一日被我撞上你對她出手,休怪我不念舊情。”白衣人慢慢走到窗邊,欲待離開。

“師兄,這是我此生最後一聲師兄,你是不是已經對她種了情跟?”柒諳看着他背影發問。

白衣人身形僵了僵,似乎猶豫,但最終也沒有回答,從半輪明月高掛的窗口一躍而下。

“師兄,你何嘗,不是在壞天命?”

————————注意,前面星期二更了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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