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下紛紛諫言要捉拿幕後之人施以前朝的一種原本已經廢掉酷刑來解天下人心頭之恨,本宮覺得這種酷刑甚有趣,不妨說給聖女你聽一聽。”南宮抿口茶水潤潤喉嚨。
黎妍臉上的笑意僵得要一碰就碎。
“先要拿鏽跡斑駁的大鐵剪刀從手指腳趾開始,一節,一節的減掉。聖女應當是沒有見到過生鏽的鐵剪刀的,一剪刀剪下去花好大的功夫才能割破肌膚,可這割破肌膚之前就一直磨着骨頭,指節不是嘎嘣一聲清脆地就斷了,那聲音就像是猛獸磨牙似的最後咔一聲就斷了……”南宮着重強調了一下那些聲響,有意無意瞄一眼黎妍的手,“聖女這手保養得這般細嫩,想必碰上那不利索的鐵剪刀也會好剪一些,聖女這蔻丹甚好,像極了血的顏色。”
軟軟翹着的蘭花指顫抖着迅速收了回去,徹底藏進了袖子裡。
黎妍覺着自己的手指腳趾有些鈍痛,嘴脣咬得死緊。
“殿下……”
“聖女彆着急,您也是大風大浪見慣了的人,這點您應該也是早就見慣不慣的。本宮接着往下說,這手指腳趾都剪完了還不算,要用寒鐵或者冰塊將傷口給完完整整封起來免得這人經受不住早早死掉,寒鐵是何物,漸漸的這人的四肢就會萎縮,直至徹底廢掉。”
黎妍的手腳有些發冷,身體都略微蜷縮。
“再拿了最精細不過的小刀,一片一片一點一點地剮他血肉,這也是有講究的,從脖子開始,先破一層油皮,本宮聽說是有操刀的高手是能將人脖子上的皮整塊剝下來的,將那油皮剃了,露出來粉紅的肌膚,這一層層地慢慢割下去,可是個精細活,每一層都是要薄厚勻稱的,最後露出來骨骼……”南宮緩緩說着,目光就在對面女子身上掃來掃去。
黎妍的臉色就一層層看着漸漸發青。
“這人就應當死透了吧,殿下,我們不妨換……”個話題。
但是南宮還沒說完想說的話。
“此言差矣,用蔘湯吊着一口氣,這人的臉龐可是自始至終都是完好的,親眼看着自己的血肉一點點削了去,嘖嘖嘖,本宮覺得甚是惡毒。最後,一根根骨頭都一一砸斷、磨碎,胸腔裡裹着的東西就露出來了,聖女知道是什麼嗎?”南宮挑眉,今天晚上頭一次露出如此明朗的笑容。
“……是什麼?”
範亭突然將門一推,大步走進來,快速走進,將手中托盤上沾血白布一撩。
黎妍忽生預感,眼睛一直。
南宮一笑。
“殿下,您要的心肝肺一副到了,絕對新鮮帶血剛下刑臺。”範亭嫌棄地捏着鼻子。
“嘔……”有人終於忍不住彎腰嘔吐。
“誰讓你送到此處來的,這本是拿給聖女的廚子研究新吃法的,真是不經事……”南宮悠悠地離那張桌子遠了些,“看來聖女這身子太虛,本宮就不再久留了,範亭,去給聖女賠罪,本宮就要告辭了。”
“好!”範亭嘿嘿一笑,一點不像是去彎腰賠罪的架勢。
黎妍還在狂吐,覺得昨夜的飯食都要掏心掏肺地翻騰出來,那一盤子花花綠綠帶着汁水血絲的東西真是將她噁心到了。
“小人給聖女賠罪!”範亭一彎腰,手中托盤忽然不穩滑了下去,“哎喲!”
“啊!”女子淒厲一聲慘叫,頂着滿頭滿身的血漿豬心豬肝豬肺徹底暈了過去。
樓下正要一身淺紫裙衫正待跨進門檻的人怔了一怔,到底是怎樣慘絕人寰的事情才能讓一個正常女人這般失態地喊叫出聲……她這茶館開了多少年可是都是正經生意,出了事就不好了。
樓上有人滿意笑笑,轉身就走。
“手下實在無禮,回去定當好好處罰,本宮是男子多有不便就不親自爲聖女整理了,煩請各位照顧好了,否則要是聖女出了些什麼事情到時候要攬在本宮頭上就難說了……”有人嘰裡呱啦說幾句託辭,轉身帶着有罪惶恐滿面春風的手下走了,留下一堆南疆使臣手忙腳亂。
此一時。
他甩袖款款邁下樓梯,她拈裙提步走上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