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腳步聲散去,容纖月放下書,看了眼春桃。
春桃上前,躬身聽訓。
容纖月不說話,春桃也不敢動。
過了會兒,窸窣聲響,春桃偷偷擡起眼角,看着自家小姐已經拿着書,坐到了軟榻上,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自家的小姐突然道。
仍是看着書冊,連眼角都沒有往她身上瞥一下。
春桃心下偷偷一顫,想了想,“奴婢也是才明白過來的,原來從前皇上給娘娘送的藥汁是補身的……當初,奴婢還以爲是……”
春桃後面的話沒說,小臉上的愧疚已經很明顯了。
容纖月捏着書冊的手一頓。
“把起居錄拿過來!”容纖月忽的吩咐。
春桃一愣,趕緊的應聲去了。
…………
半個時辰之後,容纖月瞧着自己手裡的這本起居錄,眼中複雜微現。
不是這本起居錄寫的太含糊,太籠統,而是細緻的幾乎一眼就找到了她想要知道的。
從這個皇帝接觸人事到現在差不多五年的時間裡,行雲雨之事並沒有太多次。而從他有了側妃到現在基本上五次總也有三次是要賜藥。至於賜的什麼藥,上面自然不會寫出來,可有一樣,這五年內,侍奉他的女人當中除了一個流產之外,竟再也沒有第二個稱有過身孕的!
而在她這個入宮五個月的皇后記錄當中,包括大婚那夜,皇帝一共在鳳儀宮入寢十二夜。在來儀宮懿貴妃處八夜。算算皇上一共入後宮的日子,她這個皇后佔了差不多五分之二的比例。所以,要是說皇帝偏寵皇后也差不多。
可即便是這樣的偏寵,在除卻大婚第**外,幾乎每日過後,皇帝都賜了藥湯。而再看旁的妃嬪,即便是皇帝只去了兩次的,也總有一天安然無恙。
當然,她想要看的也不是這湯藥以及那位仁兄的子嗣問題,而是她昨兒根本就什麼都沒幹,記錄起居錄的女官就已經把昨兒晚上寫了上去,且就只等着她蓋上鳳印了。
……板上釘釘,就是她想要否認也是不可能的。
容纖月合上起居錄,把手邊上的參茶端起來,一飲而盡,這方舒緩了心頭沉悶壓着的那口氣。
再瞥眼,鳳印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擺到了一旁。
容纖月眉角微微一挑。
這個春桃……變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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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皇帝“金口玉言”,其實就是在古代也未必。
鳳儀宮上下早在申時就開始爲了迎接聖駕做準備,可到頭來,在上下一衆等候了一個時辰之後,那位常總管姍姍來遲,說是前朝有要事,今兒就不過來了。
¥#@!尼瑪這關係着她容纖月晚上到底是如何睡的舒服的大事,不能早一點兒說嗎?
容纖月溫和的送走了常總管,轉身就吩咐春桃“洗洗睡了”!
偌大的鳳牀上,只有她的一牀被褥,裡外的氣息也獨獨的屬於她一個人。
容纖月在上面打了個滾兒。
很快,沉入夢鄉。
……
似乎,無夢,可總也覺得睡不安穩。
容纖月睜開眼睛,眼前微暗的燭光下,頭頂上的鳳凰于飛圖案隱隱若顯。
忽的,燭光微動,似有冷意泛過。
就像是在冷宮的時候,夜裡的風兒從窗子的縫隙中吹進來,即便蓋着厚厚的被子,也覺得寒意四冒。
容纖月眸子一縮。
身子都突然變得僵硬。
這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