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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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耀殿。

夜凌璟一手在桌上似有若無的敲着,龍案下,寧王夜凌澈和謝大人相鄰而立鑠。

兩人一個是皇帝同宗血脈,一個自幼就伴在身邊瑚。

都是知道皇上心性的,但看着這一幕,誰都不言不語的站在原地。

終於,桌上的叩聲落下。

兩人也幾乎同時擡眸。

“安華!”

夜凌璟沉聲。

謝安華躬身而立,“臣在!”

“朕問你,端午宮案,可與你有關?”

低沉的聲音讓謝安華背脊上微微一顫。

謝安華旁邊的寧王爺夜凌澈的嘴角一揚,眼中帶着絲絲痕意。

謝安華閉了閉眼,“臣,沒有!”

“好!”

也就是謝安華的話音剛落,夜凌璟就接下來,“下去吧——”

“是——”

謝安華退了下去。

殿內也就只有兄弟兩人。

待殿門關合,夜凌澈懊惱的搖頭,“皇兄,您信他,那不就是不信臣弟?”

“朕說了嗎?”

夜凌璟輕輕一笑。

低低的聲音在殿內迴轉而過。

夜凌澈臉上一襲,“那就是說皇兄信臣弟了?”

“……”

夜凌璟沒說話,只是淡淡睇過去的視線似乎在說——朕說了嗎?

嘶——

夜凌澈頓時覺得腦袋有些大,“皇兄,你到底要怎麼樣!”

夜凌璟瞧着他,脣角似有若無的一彎,“澈,朕纔要問你,你到底要怎麼樣?”

“皇兄——”

夜凌澈色變。

夜凌璟沒看他,只是擡手把龍案上的摺子扔了過去。

夜凌澈雙手接住,打開。

正是先前容宗瑾奉上的關於端午宮案的摺子。

看着摺子上所寫,夜凌澈的眼中快速的劃過一道暗光。

寫的倒還真是實誠,竟是把他說的那些全都原封不動的挪了過去。

“朕知道你對魂殿好奇。至於林子裡的迷陣,一開始朕沒想到是你,後來卻也想到了,當初朕在翻看那些書冊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瞧着。”

夜凌璟看着他,冠冕之後的眸色深沉如墨,看不清神色。

“而能隨意出入宮廷,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設下迷陣的也只有你!”

聽着龍案后皇兄的話,夜凌澈只覺得頭頂上有些發麻。

果然,皇兄是知道的。

這時候,夜凌璟的聲音再度傳來,“澈,你也知道這個位置不好坐,可若是澈喜歡……”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夜凌澈已經霍得擡頭,“臣弟絕沒有這個想法!”

“皇兄先前派給臣弟的職務,臣弟不也是都辭了?何況,皇家血脈什麼的,若是皇兄有心,未必會沒有!”

聽着夜凌澈最後一句,夜凌璟的眸子一沉。

“你在說什麼?”

夜凌澈似乎也才發覺自己剛纔說了不該說的,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臣弟,臣弟……”一開始夜凌澈還有些諾諾,後來索性就說了出來,“這些話早就在民間流傳了,臣弟也是說的實情!”

民,間,流,傳……

夜凌璟的眸子眯了眯。

遂,站起來。

緩緩走下。

夜凌澈微不可查的往後靠了半步。

“澈!”

夜凌璟的聲音緩緩迴盪。

“臣弟在!”夜凌澈應聲。

“你我同胞,也就是如今這個世上最親近之人!”

“……”夜凌澈閉了閉眼,眼前晃過多年前宮中血洗的一幕,那滿眼的鮮血似乎到現在還在他的眼前充斥。

耳邊,皇帝的聲音在耳邊清晰入耳。

“朕,登位伊始就決心但凡朕在位一日,就讓澈你安享一日,朕今日之所以肅清後宮,也是不想旁人攪了你的安寧。”

“凡有澈所愛,朕都可以給你。只是唯有一樣,不可以……”

……………………………………………………

鳳儀宮。

帝王的駕輦到。

“臣妾見過皇上——”

容纖月躬身相迎。

夜凌璟過去把她扶起來,“起來吧——”

一衆宮婢隨之起身。

很快,有宮婢奉上茶點。

夜凌璟端過來。

沒一會兒,宮婢們退了下去,殿內,仍是唯有帝后兩人。

“那個漪綠如何?”夜凌璟喝着茶水,問。

因漪綠是典範宮女,顯然剛纔夜凌璟在進殿的時候看到了。

“還好!”容纖月應着。

夜凌璟點了點頭,放下茶盞,就靠到了軟榻後面的靠背上。

雙目微閉,濃密的睫毛如蝶翼忽動,脣角櫻紅,美若傾城,只是眉宇間,似有疲憊閃過。

眼前的美人兒雖差不多每日裡都會過來,鮮少沒有動手動腳的時候。

她倒不是盼着他戲弄,只是此刻的美人兒倒是讓她心頭軟軟的一塌糊塗。

“怎麼了?”

容纖月到了他身後,給他安撫額頭。

夜凌璟一頓,閉着的睫毛快速的動了幾下,脣角也微微的彎了彎。

“累!”

到底,他吐出一個字眼來,眉宇間的褶皺緩平,似乎是真的放鬆了下來。

容纖月覺得指端的肌膚柔滑,就是那張時不時就讓她忍不住晃神的面容也老實乖巧的躺在眼前,平白的就讓她想到了慵懶的貓咪。

貓咪都是敏感警覺的,除非是覺得安全安寧,否則纔不會顯出懶意來。

“是因爲那日的案子?”她問。

“你知道?”夜凌璟閉着眼睛,眉角稍稍一挑,隨後又是瞭然,“現如今,宮裡倒是沒有皇后不知道的了!”

容纖月抿了抿脣角,“還不是因爲香蘭!”香蘭是皇上的人,既然能讓她知道,也就是皇上在背後撐着,她又焉能不知。

夜凌璟脣角輕展,拉下她的一隻手。

順着他的力道,容纖月轉到前面,坐在他的身側。

這會兒,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清湛目光如水,波光粼粼。

眼中透出的濃濃情愫,無端的親近。

同時,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氣充斥,隱隱的青竹的氣息夾雜。

容纖月眼中閃了閃,“是誰?”

夜凌璟在她的鼻頭上颳了下,“猜!”

鼻尖微痛。

容纖月彎起眉眼,怎麼也覺得他的動作像是在對待孩童。又或者根本就是他故意的。

只是這會兒,她也沒多想。

“難道是寧王爺?”

容纖月明知故問,

夜凌璟眸色微暗,點頭,“不錯,是他!”

果然是他!

容纖月暗暗的呼了口氣。

雖然她不曾問詢宮中上下內外到底查出什麼結果來,可膽敢在宮宴之上,公然設計堂堂一朝皇后的並沒有幾個人。

容家,容纖染再憤恨她,也不會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最多就是從旁打打下手。自然,就是當真是她,查案的是容大公子,也不會把她牽扯上。

謝家,這位美人兒已經很明確的表示了,何況,明面上種種跡象都是衝着謝家去的,那本着一向的規矩,謝家理應和此案無關。至於宣召謝家的那位公子,應該也就是循例問問,所以,剩下的也就只有寧王。

自然也難免會有一些傳說中高來高去的人物,可大夏立國百餘年,百姓生活還算富足,那些江湖遊俠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跑到宮裡來設計她一個皇后!--真要是想要做什麼,直接對着皇帝下手不來的更快?

“爲什麼?”

容纖月問。

夜凌璟無奈的搖了搖頭,坐起來,把她攬到懷裡,“還不是對你這個皇后好奇。想要知道朕是不是在意你!”

“……”

容纖月眼角一抖。

這是什麼解釋?

明明是蓄謀陷害她的局,怎麼倒是成了惡作劇?

“爲什麼?”

容纖月壓着心頭的怒氣,問。

夜凌璟有些奇怪,“怎麼今兒纖纖這麼多的‘爲什麼’?”

靠——

還問她怎麼這麼多“爲什麼”?怎麼不說你這個男人就是這麼爲自己的女人出頭的?

容纖月彎了彎脣角,“臣妾只是奇怪寧王怎麼如此……猶有童心!”

“那個傢伙,一向如此!”

嘆了聲,夜凌璟道,“幼年時,他便是好奇心盛,宮中上下鮮少有他找不到的地方,即便是朕偶去他處,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着,若非後來朕看到他身上不小心留下來的痕跡,朕還險些被矇在鼓裡。”

“有陣子,朕看上什麼,他也就是跟着瞧,而他是朕一母同胞,朕自不會虧待了他,也就給他備着,可往往他也不過把玩一二,就扔到一邊。”

“從朕登基之後,他也老實了許多,可也不免心性不穩,也便是到如今朕也不曾給他安排實務的緣故——”

身邊的人說的輕描淡寫,容纖月聽着額角卻是一抖又一抖。

這哪兒是什麼“猶有童心”,根本就是心理有問題!

要只是玩性大,不過就是多動症。可偷偷跟着自己的皇兄,皇兄喜歡什麼他就喜歡什麼。不就是“戀兄”?

還說什麼“登基之後,老實了許多”——這連她這個皇嫂都惦記上了,這位“仁兄”還真是能鎮定無比的當成無所謂的事情來和她聊啊!!

容纖月眯了眯眼,瞅着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似乎沉浸在往事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

容纖月突然感覺到了危機意識,或者跟前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所以爲的那種“英明神武”,只是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銀樣鑞槍頭”?

呃——

容纖月眼角往某位的某個地方瞄了眼,又趕緊的閃過目光。

好吧,某個地方看去實在不是“鑞槍頭”的樣子,可此刻在她看來這腦袋裡裝的,還是讓她有些不放心。

“既然寧王一直如此,那皇上也大可不必太過揪心!”

容纖月在旁邊安慰着。

溫柔似水,纏綿悱惻。

夜凌璟似乎被這霎時而來的美色惑了惑,嘴角一勾,捏了捏她的手背,

“朕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若只是從字面上聽,這話並沒有什麼深意,只是一兄長對親弟的殷殷期盼之情。可身在宮中這時候久了,尤其是關於那個“寧王”,容纖月下意識的把某些話往深裡想。

……既然都是皇家子嗣,這皇位也就只有一個,就算是親兄弟,也不必要他早些“懂事”吧!

容纖月眼底閃了閃。

所以,這位正值鼎盛的美人兒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想要“禪”?

嘶——

這麼說,這位美人兒皇帝當真是子嗣不繼?

原來只是她胡亂想的,敢情竟是真的?

容纖月半喜半驚。

喜的是現如今她對這個美人兒是很喜歡不錯,可並沒有想要和這個美人兒生下一男半女的念頭。所以,這要是“不繼”,對她倒是好事。

驚的是他畢竟是皇上,這要是沒有子嗣……

腦袋裡莫名其妙的就閃過這個美人兒白髮蒼蒼,卻是孤苦一個人的身影。

陡然,容纖月心頭一沉,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滋味。

而也正是因爲這稍許的晃神,接下來旁邊那個美人兒說了什麼,她根本就沒聽清楚,只聽着後面貌似說了句,“……朕,行不行?”

“行!”容纖月脫口而出,“皇上怎麼會不行!皇上正值鼎盛,後宮美人兒又多盼垂青,臣妾想若是皇上多走動走動,天定降祥瑞!”

說完,容纖月自以爲溫柔的恭順一笑。

只是,隨後,容纖月發現面前美人兒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斂了。

嘴角抿起,眼中也似乎綻出一絲涼意。

“纖纖,說什麼?”

即便是嘴角還微微帶着那麼一絲的笑意,那拖長的語氣,容纖月也聽得出來這位此刻很不爽。

她,剛纔說什麼了?

容纖月使勁的想,可詭異的,根本就想不到剛纔皇上到底說了什麼。

“璟……”

容纖月試圖伸手,撒嬌的扯了扯某人的衣角。

以往這個時候,她要是這麼做他就是有怒氣也會消散大半兒。

只是這次,容纖月失策了。

人家看也不看她手裡的動作,只是緩緩壓低了身子,往她的跟前湊過來,“多走動走動?……天降祥瑞?”

“……”容纖月扯脣,身子不自覺的往後縮了縮。

夜凌璟挑眉,眼角瞄着她的小動作,嘴角緩緩的綻開些許弧度。

可看在容纖月的眼裡,赤果果的就是威脅。

“這麼說,皇后是很喜歡朕雨露均沾了?”夜凌璟挑着尾音。

不行!

絕對不行!

容纖月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就想要喊出來。

可話到喉嚨裡,又猛地意識到一件事,她不想他雨露均佔,想要霸着他。可她又不想給他孕育子嗣什麼的,那回頭這個皇位到頭來還不是要落到那個寧王的手裡?

不可以!

哪怕是她不惜有了身孕,她也不願意——

倏的,因爲腦袋裡泛過的這個念頭,容纖月臉色一白。

而夜凌璟近在咫尺,顯然是看到了。

夜凌璟嘴角的笑意一凝,眼底瞬間如墨,

“原來,纖纖也以爲朕不行?”

容纖月乍然回神,“沒……”

而夜凌璟到底容不得容纖月再說什麼,一伸臂,就把她攬到懷裡。

低頭吻了過來。

容纖月本來想躲的,可剛纔腦袋裡顯過的那個念頭讓她的行動不自覺的滯了滯,而也就是這一滯,他的脣就結結實實的吻到了她的脣上。

他身上的氣息清冽,厚實的龍涎香氣只是在她的鼻端一掠,她的神智就被他的脣舌佔據。

他吻着她,不容她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他壓着她,讓她不得不緊貼在他的身前。

對他,她一直就沒有抵抗力。

而在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了那個念頭之後,容纖月只覺得口舌發麻,渾身軟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這個妖孽!

難不成,她真的要栽在他身上了?

容纖月不自覺的迴應,雙手也攬上了他的脖頸。

她的動作顯然讓他振奮,遂,容纖月就被壓倒在軟榻上。

他的手也往她的腰間伸過去。

容纖月迷迷糊糊的,知道他想要做什麼,腦袋裡殘存着理智逼着她低低的喚了句,“不要在這裡……”

可他,不止沒有理她,反而手指用力,容纖月的腰間立刻就是一鬆。

“纖纖不是說朕,不行?”

靠——

她什麼時候說“不行”了?

不都是他自己的說的嗎?

只是容纖月這會兒根本就說不出什麼話來,他的手已經鑽入了她的衣襟之內,遊移在她的肌膚上。

手指間的灼熱,肌膚的冰涼。

一半兒是火。

一半兒是水。

幾乎立刻,容纖月的眼前就變得朦朧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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