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中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位男仙,也不顧沙棠和醉月的尖叫,旋在花海中自顧自地開始翩翩起舞,舞姿靈動如風中曼舞的柳條,甚是曼妙。酒紅色的窄口長衣很是惹眼,黑色的披風如旌旗搖動,幾分助興,幾分喝彩,嘩嘩的海浪聲如海風撥動琴絃,無形間爲這一舞添了幾分瀟灑之意。
“妖精。”予文落從沒見過長得如此妖嬈、嫵媚的男仙,雕刻般的五官長得比女子還要精緻許多,說是妖精一點不爲過,畢竟他長得比她見過的許多女仙都還要漂亮許多。
敘白瞥了一眼予文落,繼續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人佔着師妹送他的花海,不識相的起舞。
沙棠和醉月互抱在一旁,滿是不解地看着突然跳起舞來的男子,眼睛瞪得老大,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直視前方。
“妖精?你還是第一次這麼誇我。”男子突然止住了舞步,站在花間,眉目含笑的看向予文落,他認爲這是對他的誇獎。
“我們認識?”聽這話,這男仙似乎認識予文落,予文落有些疑惑的看向敘白。
“虞積生,你們雖認識,但也只是泛泛之交。”敘白點點頭,說話間將男仙挪到了身旁,他可不想扯着嗓子說話。
“泛泛之交?我們可是有婚約的。”虞積生想要走到予文落跟前,卻被敘白擋了去路。
“婚約?”予文落着實被嚇了一跳,往後挪了幾步,醒來這些年她可沒聽說自己和誰有什麼婚約。
“小孩子過家家說的話,哪能作數,別聽他胡說。”敘白一手抓着虞積生腰後的衣服,不讓他向予文落靠近。
予文落這才鬆一口氣,但很明顯他認識她,予文落再次看向虞積生,想喚起些記憶。
予文落滿眼的疏離和對陌生人的打量,讓虞積生忽然意識到眼前的人好似真的不認識自己,“阿落,你怎麼了?”,虞積生用力掙脫敘白,手一擡紅色的仙光瞬時將予文落裹起。
予文落只覺得有股暖流傳來自外而來。
“她誤食了仙草,丟了記憶和修爲。”敘白說道,語氣卻有些遲疑。
“什麼仙草”
“鳳梧枝,我尋到了。”敘白眼皮一沉,略感不安。
虞積生停止了施法,緩緩把手背在了身後,有些心疼的看着敘白:“老白,那只是傳說……”。
鳳梧枝是虞積生早年在一本破舊的書籍裡看到的,書上記載鳳梧枝長在寒山之巔,神紀獨此一枝,乃上古尊神鳳梧圓寂後幻化而成,練成丹藥服用,有聚元凝魄、起死回生的功效,但鳳梧枝承載了上古尊神的畢生靈力,非尋常仙家可納,食之記憶盡失、修爲盡散。
但那本書甚至連書名和著者都沒有,所以虞積生只當是哪位仙家胡亂編撰的,並未當真。
直到沐柒去世後,敘白把自己鎖在藏書閣裡,不分日夜的翻看書籍,誰勸也不聽,敘白的弟子求到他跟前,他是知道敘白的性格的,爲了讓他停止這麼耗下去,沒辦法只得告訴他鳳梧枝的事,但他也只是爲了讓敘白有一絲念想,沒曾想他竟真的找到了。
“好了,別說了。”敘白打斷虞積生的話,眼神複雜的看着予文落。
虞積生會意,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予文落確是丟了記憶,若真如書上所說鳳梧枝僅存一枝,那敘白也確是丟了能讓愛徒復生的秘藥,也許,這就是命運吧,虞積生在心裡感嘆道。
“落落,你確實說過要嫁與我的,堂堂仙尊,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就算你當真忘了,那也不能不算數吧”
虞積生突然畫風一轉,兩指一併敲在予文落頭上,嘣的一聲,疼得予文落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腳狠狠的踩在虞積生腳上。
虞積生疼得嗷嗷直叫,也不曉得是怎麼樣人,居然轉身拉起敘白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呀!”敘白低沉着聲音悶哼一聲,擡手拍在虞積生的腦袋上,把虞積生拍倒在地,很是自然的把手伸到予文落面前討吹。
“疼,”敘白兩眼微眯,雙脣緊閉,予文落看着陷下去的牙印和滲出的鮮血,剜了虞積生一眼,低頭念着咒語爲敘白修復了傷口。
敘白的傷口恢復如初,可他卻絲毫沒有要把手收回去的意思,還望予文落嘴邊又放得近了些。
予文落頭一歪,不太明白敘白要做什麼,敘白又動了動手,予文落這才醒悟敘白這是要她幫忙吹吹,只得甚是無奈且隨意的吹了吹,把他的手推開,只是不知道予文落對敘白這一舉動有些摸不着頭腦,敘白這是在向她撒嬌?
“你怎麼在這?”,敘白看着順勢躺在地上裝死的虞積生,有些頭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認識這麼無賴的朋友。
“剛好路過,看到這新添了方海,還多了些花,下來看看。”虞積生現下可不想說是特意來看面前這位把他拍倒在地的朋友。
“哦?”敘白也沒打算拆穿他,指着那片花海,傲嬌地說:“這些都是阿落剛爲我添的。”
“……”
不僅是虞積生,連帶着沙棠和醉月都覺得今日的敘白天尊有些不同,似乎有點幼稚。
“我以前怎麼喚你的?”予文落看着虞積生問道。
“阿虞~”虞積生刻意拉長了音,以前她總是叫他虞積生,他也想她能像喚敘白那樣喚他。
“哦……虞積生”,予文落在腦子裡過了一下這個稱呼,還是決定叫他虞積生,躺在地上的虞積生悲嘆了一聲,合上了雙眼。
“嗐,哪怕是丟了記憶,阿落還是不願意喚我阿虞~這神仙當得有什麼勁……”
予文落這才知道他剛纔誆了她,但看他這有些悲傷的模樣,猶豫了下,還是說道:“那個……你介不介意先起來一下?我想待阿敘去那邊看”,予文落指了指前方,“你擋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