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經來不及了,李瀟瀟伸出手,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男孩兒緩緩轉過身來……
仙鶴驚叫一聲:“閉上眼,不要看他的眼睛,它是未亡人。”
我下意識的閉上眼,同時快步往前邁了去,伸手抓住了李瀟瀟,試圖把她從未亡人身邊給扯開。
但我拉拽了一下,竟沒能拉動。
我能感覺到,那未亡人也在扯李瀟瀟,於是飛出一腳,直把未亡人給踹飛了。
未亡人發出一聲慘叫,倉皇逃竄。
我這才睜開眼,望向李瀟瀟。
李瀟瀟僵在原地,眼睛睜的大大的,其內充斥着絕望和痛苦,表情因痛苦而開始扭曲。
我知道李瀟瀟必是看了未亡人的眼睛,被未亡人的煞氣給影響了心智,於是扯着嗓子大喊:“李瀟瀟,快醒醒,快醒醒啊。”
李瀟瀟卻是“哇”的一聲就放聲痛哭起來,緩緩蹲下身子,雙手捂住眼睛,似悲痛到了極點。
我知道李瀟瀟“看到”了我無法想象的悲慘的事,搞不好她會承受不住這畫面,挖掉眼睛,於是連忙握住了她的雙手,同時衝仙鶴怒吼一聲:“仙鶴,快救救她。”
“該死。”仙鶴懊惱萬分:“解鈴還須繫鈴人,必須得找到一個未亡人,才能救她。”
“那還愣着幹什麼。”我怒吼道:“快去找未亡人啊。”
野驢急的又蹦又跳:“我這就去找未亡人。”
仙鶴說道:“大家一起行動,免得落單,着了未亡人的道兒。記住了,只要你不去看未亡人的眼睛,對方就無法傷你們。”
我們快馬加鞭往前行去,尋找未亡人。
期間,李瀟瀟越來越痛苦,歇斯底里的哭喊聲未曾間斷,甚至她好幾次都想挖掉自己的眼睛,好在我及時攔住了她。
我清楚李瀟瀟堅持不了多久,就算我攔着她摳眼睛,她也會被這痛苦給生生折磨死,必須儘快找到未亡人才是正道。
好在我們前行了不到一公里左右,便再次發現了一個“活人”。
那人背對着我們,半跪在地上,看背影應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她哭泣的厲害,嘴裡不停的呢喃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男人都該去死。”
仙鶴說道:“她是個未亡人,快抓住她,不要讓她逃了。”
野驢和胖子立即衝上去,一左一右的抓住了未亡人的肩膀。
未亡人緩緩轉過身,野驢和胖子立即閉上了眼,不去看未亡人。
未亡人的慘叫聲更悲痛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男人都該去死……”
仙鶴怒斥一聲:“放肆,死亡谷主人神龍大人的使者在此,爾等豈敢撒野?”
那未亡人根本不理會仙鶴,依舊哭的厲害。
仙鶴怒了,快走兩步,翅膀打在未亡人的臉上:“本使者命你解除她身上的煞氣,還不速速行動?”
未亡人依舊無動於衷,只是哭喊的更厲害了。
“媽的。”仙鶴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她身上的煞氣太強,完全喪失了理智,本使者也驅使不動她。”
“那怎麼辦啊。”眼看着李瀟瀟的痛苦越來越強烈,甚至近乎休克,我急的滿頭大汗。
“阿彌陀佛,讓我來試試吧。”小和尚鵝蛋口宣佛號,緩緩走向未亡人。
仙鶴急了:“你這小和尚,不要自討苦吃,你家的佛經根本無法化解她的煞氣的,她身上的煞氣太強。”
不過鵝蛋根本不聽仙鶴的話,徑直走到未亡人身邊,伸手摸在未亡人的額頭上,水靈靈的眼睛睜開,望向未亡人。
仙鶴氣急的罵了起來:“你這小和尚還真是不知好歹。這可是你執意睜眼找死的啊,本使者絕不會浪費精力去救你……嘶,等等,這怎麼可能?”
只見小和尚和未亡人對視,鵝蛋非但沒有半點的痛苦表情,反倒是坦然自若的口唸佛經。
隨着佛經念出,一直歇斯底里掙扎的未亡人,情緒竟緩緩平復了下來。
直至最後,鵝蛋後背竟出現了一尊古佛的影像,那影像遍體偷着聖潔光輝,威嚴神聖,只是唸了一句佛號,我頓時感覺神識清醒了許多,心中陰霾一掃而光,前所未有的平靜。
而那未亡人也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噗通一聲就給古佛跪下了。
甚至李瀟瀟的痛苦表情也減弱了許多。
仙鶴驚歎連連:“好強大的靈覺,你這小和尚,必是聖人轉世。”
鵝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仙鶴大人過獎了。”
之後,他不再理會仙鶴,而是望向未亡人:“這位大姐姐,我佛慈悲,可否請你幫我救救我朋友?”
未亡人感恩戴德的給鵝蛋磕了個頭:“多謝聖僧將我從苦海之中解脫出來。我幫您救人,義不容辭。”
說着,未亡人走到李瀟瀟身旁,伸手在她眼睛上揮了一下,李瀟瀟的雙目重新有了色彩,痛苦神色消失無疑。
只是她的身體很虛,剛恢復清醒,便一下癱在了我身上。
李瀟瀟的眼睛通紅,哽咽着說道:“剛剛我看見……”
“停!”仙鶴立馬叫停李瀟瀟:“不要說出來,不然會影響到我們的情緒,更容易被未亡人左右。”
“記住,從現在開始,再見到未亡人,千萬不要看它們的眼睛。這小和尚靈覺雖強,可也不可能每次都召喚出古佛來救我們。”
李瀟瀟一臉歉意的看着小和尚:“抱歉啊小和尚,這次給你惹了麻煩。”
小和尚鵝蛋憨厚的笑了笑:“沒啥,師傅跟我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接下來的路我們走的很小心翼翼,生怕再遇見未亡人。
還好,接下來的路我們倒是走的平安,沒再遇見未亡人,只是又經歷了幾次驚雷地帶以及空間裂縫,好在有仙鶴的帶領,我們平安度過。
這死亡谷比我想象的要長,我們走了足足一天時間,纔來到了死亡谷的中間地帶。
死亡谷的中間地帶十分狹窄,最狹窄處只有三米左右,像是一扇大門,把死亡谷一分爲二。
此時死亡谷的“門口”守着八個人,從他們的衣着上,能看出他們是南洋李家的人。
能走到這個地方的,那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這些人雖然一路奔波,歷經險惡,但依舊各個精神矍鑠,尚存一絲戰力。
看見我們後,人羣中走出一精壯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和我年紀相仿,穿着比其他的七個人更爲雍容奢華,應該是這支隊伍的首領。
他手持兩把砍刀,指向我們,虎視眈眈的道:“此地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速速退去。”
李瀟瀟連忙從人羣中擠出來,衝男子大喊道:“劉一哥,是我啊,瀟瀟。”
看見李瀟瀟,劉一臉上的兇惡表情這才緩和了不少:“大小姐,總算找到你了,你不知道這段日子家主想你快想瘋了。”
“你……你這是被他們俘虜了?可惡!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從他們手裡給救出來。”
李瀟瀟連忙解釋道:“劉一哥,你誤會了,他們是我朋友,還救過我幾次性命呢。”
“他們都是好人,你快放他們過去。”
劉一卻是態度決絕的道:“不行。這地方有家主的機緣,任何人都不得闖入。”
“機緣?”仙鶴詫異了一句,望向八人身後的那扇“門”上。
我們的視線也紛紛望了過去。
而這麼一看,我才發現南洋李家的家主正在“門”的正中間閉目打坐,我隱隱能感覺到,那“門”上正源源不斷的逸散出能量氣息,盡數被李家家主的身體給吸收了。
那不知名的“能量”,便是南洋李家家主的機緣吧。
雖不知那能量是何物,不過我心中清楚,他吸收了能量,實力必大增。
仙鶴的目光變的飢渴起來,一步步朝人羣緊逼了去:“這死亡谷的一切,都是神龍大人的。包括這裡所有的機緣。”
“識相的話,現在速速離去,我可饒你們一條性命。”
劉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仙鶴:“我再說一句,膽敢繼續往前,休怪我這刀不認人了。”
“是嗎?”仙鶴輕蔑的笑笑:“那我倒是要討教討教,你這雙刀究竟有何能耐了,膽敢威脅神龍大人的使者。”
雙方劍拔弩張,眼看着就要血濺當場了,李瀟瀟急的焦頭爛額。
她衝到劉一身邊,勸說道:“仙鶴大人,先不要動手,讓我勸勸劉一哥。”
“劉一哥,神龍大人是死亡谷的主人,這仙鶴是神龍的使者,實力很強,你們不會是他對手的。”
劉一卻是把李瀟瀟給推開了,說道:“大小姐,此事你不要管。這關係到我南洋李家是否有人能前往神仙墓,哪怕我死在這兒,也要守住家主的機緣。”
李瀟瀟更急了,衝南洋李家的家主怒吼起來:“爹,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仙鶴使者真的可能殺死劉一哥的。”
不過李家家主專心吸收能量,根本就不理會李瀟瀟。
此時,仙鶴使者已經靠近了劉一。
劉一二話不說,揮舞雙刀便朝仙鶴揮砍了去。
而仙鶴不慌不忙,只是揮舞了一下翅膀。
他的翅膀輕輕鬆鬆的把劉一手中砍刀給斬斷,翅膀快速扇動帶出來的罡風,還把劉一的脖子給劃出了一道血口子。
我能看得出來,仙鶴這是留手了。若是他施展全力揮舞翅膀,所帶動的罡風足以輕鬆斬斷劉一的脖子。
不過劉一卻並沒有知難而退,而是越戰越勇,憤怒的衝向仙鶴。
“你這是找死!”仙鶴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揮舞翅膀,一下把劉一的脖子給斬斷了。
劉一的腦袋飛出老遠,脖子處的獻血迸濺出三四米的高度。
即便他死了,雙目依舊死死盯着仙鶴,充斥着不甘心。
仙鶴繼續朝剩下的七個壯漢走了去:“想死的人,儘管上來。”
那七個壯漢沒有半點懼色,視死如歸的走向仙鶴。
仙鶴笑笑:“還真是不自量力。”
望着劉一的腦袋,李瀟瀟抓狂了。
她奮力的阻攔那七個人,不過七個人鐵了心要誓死時守衛李家家主,李瀟瀟根本攔不住。
無奈之下,她只能去阻攔仙鶴。
而仙鶴對神龍的衷心比南洋李家人對李家家主更甚,又怎會爲了李瀟瀟而背棄神龍大人的利益於不顧?
李瀟瀟見勸不動兩人,乾脆是掏出匕首,橫亙在自己脖子上:“爹,你若再不出面阻攔,女兒今日便死在你面前。”
那南洋李家家主也不知是聽不見,還是根本就不在乎李瀟瀟的死亡,依舊紋絲不動的盤膝打坐,吸收能量,對李瀟瀟的反應無動於衷。
李瀟瀟委屈的眼淚直落,她傷心絕望到了極點,手一用力,就準備自刎。
“夠了。”我連忙衝上去,奪下了李瀟瀟的匕首:“瀟瀟,他們交給我吧。放心,我會留他們一條性命的。”
李瀟瀟含着眼淚,點了點頭。
眼看着仙鶴要殺掉七個南洋李家的人了,我連忙衝上去,攔住仙鶴。
仙鶴嘲諷笑意的看着我:“怎麼?你要行婦人之仁?若這機緣被他給奪了去,他的實力必會暴增,到時候你可就沒機會前往神仙墓了。”
我微微嘆了口氣:“我是不會讓他奪去機緣的,不過這些人大可不必死。”
我握緊拳頭,虎視眈眈的走向七個人。
七個人不要命的朝我衝了上來。
我直接揮舞拳頭,輕輕鬆鬆把這七個人給砸暈了。
我現如今的力量,可不是這幾個小螞蚱能抗衡的。
李瀟瀟感激的看着我:“謝謝你。”
我衝她苦澀一笑:“先別忙着謝我,我現在要去阻止你父親……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李瀟瀟艱難的點點頭:“恩,只希望你能留他一條性命。”
我虎視眈眈的走向李家家主。
他依舊端坐在門下打坐,吸收能量,直等我走到了他跟前,他這才總算睜開了眼。
他衝我陰冷一笑:“小子,你覺得就憑你,能攔得住現在的我?”
我舉起鎮邪棍:“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
說着,我手中鎮邪棍直朝他猛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