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長情的脣離開沈流螢的脣時,她面紅耳赤地揪住他頭頂上的耳朵,瞪他道:“以後不許動不動就親我!”
這個呆貨整天偷襲她,太可惡了!
“可是我想親螢兒。”長情一臉呆萌。
而長情一賣萌,沈流螢便沒轍了,鬆了他的長耳朵,手挪到他臉頰上,邊揉着他的臉邊妥協道:“那以後親之前要打報告!”
“好。”長情嘴上應得好,心裡可不這麼想。
只見沈流螢又擡手揪揪長情頭頂上的長耳朵,卻覺站着的他太高讓她摸得不盡興,便按着他肩膀讓他坐下,這才滿意對他的長耳朵又揉又搓的,好不歡喜的模樣。
曾經,長情嫌惡抑或說是畏懼自己這副半妖模樣,可這會兒在沈流螢面前,他雖還是覺有些緊張,卻不再不安地想要把自己藏起來,只是小心翼翼地問沈流螢道:“螢兒爲何總揉着我的耳朵?”
“呆!”沈流螢邊笑吟吟地擺弄着長情的兔耳朵,“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喜歡你的耳朵呀。”
沈流螢說完,不由“噗”地輕輕笑出了聲。
長情擡手摸向自己頭頂,發現沈流螢竟是將他的兩隻耳朵打了個結,難怪她要笑。
長情沒有惱,只是將手放下,任沈流螢繼續擺弄他的耳朵。
“喂,阿呆,我問你啊。”沈流螢將長情的長耳朵往後壓,輕輕往後撫摸,像是覺得很舒服似的,長情的耳朵也慢慢往後垂。
“螢兒你問。”長情老老實實坐着。
“你小時候,是不是有人欺負過你?”不然怎麼會害怕她見到他這副半妖模樣。
“沒有。”長情想也不想便道。
“不老實。”沈流螢揪着他的耳朵,扯了扯。
長情默了默,才低聲道:“我這副模樣,在世上活不了,任何人見着,都想要除掉。”
“瞎扯。”沈流螢又扯扯長情的耳朵,“我也是人,我也見着你這副模樣了,我可沒想要除掉你。”
“因爲螢兒和旁人不一樣。”長情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很暖。
其實,她不害怕他不嫌惡他,這便足夠了。
“那是。”沈流螢得意地擡了擡下巴,然後摸摸長情的臉,像哄小孩兒一般道,“乖啊,以後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了,有我在呢。”
誰知長情竟然大煞風景道:“可是螢兒太弱了。”
“……”沈流螢在長情的耳朵上掐了一把,瞪他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好的。”長情連忙改口,省得這個小女人又變臉。
沈流螢這才得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我不是有意隱瞞螢兒的。”長情聲音輕輕,除了爹孃、師父、阿風還有那些曾想要燒死他的人之外,沒人見過他這副模樣。
人妖不兩立,他這副模樣,不管在人界還是妖界,都不會有立足之地,甚至,不會有人想要給他活着。
“我知道。”沈流螢重新輕撫着長情的長耳朵,她知道他的心情,她也想象得到他曾遇到過的事情,所以,她能理解他隱瞞她的心。
他怕她像自己曾遇到過的那些人一樣恐懼他嫌惡他甚至想要殺死他,人的心裡,一旦有了陰影,就很難再抹去。
“呆貨,你可曾怨過你的母親?”沈流螢邊撫着長情的耳朵,邊柔聲問道。
若他的母親沒有愛上人類,若他的母親沒有將他生下,這所有的苦痛,他都不會遭遇。
長情默了默,而後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父親問過他,師父問過他,便是阿風,也問過他。
“即便我過得如何苦難,我都不曾怨她。”長情看着桌臺上的燭火,輕聲道,“我,想念她,想見她。”
他知道他生而不容於世,但他不曾怨懟,因爲,那不是男人該有的心。
他雖爲半妖,但他有親人,有師父,有兄弟,有螢兒,他所擁有的,若無母親讓他來到這個世上,他將什麼都沒有。
所以,他從不怨恨,甚至,很想見她。
他甚至從不知曉,母親爲了讓他活下來,把自己妖元的幾乎所有力量給了他,而妖而是沒有了妖元的力量——
或許正因如此,所以母親纔會離開他與爹。
這些,爹全都沒有告訴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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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親,不在你身邊麼?”沈流螢的手在長情頭頂上停下。
“在我一歲的時候,母親便離開了我和爹,我的記憶裡,就只有她在石榴樹下跳到我爹懷裡要他抱住他的模樣,那個時節,石榴花開得正好。”長情回憶着,“但我連母親的模樣都記不清,唯記得她身上的氣息。”
原來如此,難怪這貨會傻不拉幾給她送一朵石榴花,大概是他的母親喜歡大紅的石榴花,然後他便覺得所有女人都喜歡石榴花,真是個呆貨。
而他的母親之所以離開他和他父親,想來是有苦衷的吧,否則,又有誰個女人願意離開又捨得離開自己的丈夫與兒子,並且,她深愛着他們父子。
“喂,阿呆,我幫你一起找你母親好不好?”沈流螢將手背到身後,躬下身來將臉湊到長情面前,笑道。
誰知長情竟一臉認真地糾正她道:“螢兒要嫁給我了,應該說‘我們的母親’纔對。”
“……”沈流螢慍惱地扯上長情的臉頰,“你個呆!別這麼煞風景行不行!”
“哦,好,聽螢兒的。”
長情乖乖說這話的時候,他頭上的長耳朵便乖乖順順地往後垂了下去,沈流螢覺得好玩,趁其不注意,便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當即便見着他的長耳朵倏地豎了起來。
沈流螢歡喜地眨眨眼,然後又用雙手捧上長情的臉頰,輕輕摩挲着,她溫暖柔嫩的掌心摩挲得長情覺得舒服,方纔因驚詫而豎起的耳朵便又慢慢往後垂了下去。
然,長情的耳朵才往下垂,沈流螢又使壞地伸出手指在他腰上戳了一戳,長情的耳朵立即又豎了起來。
沈流螢像發現了什麼好玩得不得了的東西似的,玩得不亦乎,倒是苦了長情,他哪裡受得了沈流螢這麼折騰,她要是再折騰下去,他怕是要管不住自己而將她撲倒了,是以長情抓住沈流螢鬧騰他的雙手,對她道:“螢兒不要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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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就想要“欺負”她了。
“那你自己動動你的耳朵給我看。”沈流螢沒對長情抓住她的手而生氣,反是盯着他頭頂上白茸茸的長耳朵,笑得開心道,“我讓你垂下你就垂下,讓你豎起來就豎起來啊。”
“……好。”原來螢兒逗他,只是爲了要看他的耳朵……
“垂下!”
長情乖乖把耳朵往前垂下。
誰知沈流螢忽然驚喜道:“哎呀!呆貨,原來你的耳朵還會往前垂下呀!再垂垂給我看看!”
長情見沈流螢開心,便依她將耳朵往前垂得更低。
只聽沈流螢又道:“往後往後,嗯……就像平時你不高興你委屈時候那樣往後耷拉着耳朵。”
“……”長情動動耳朵,將本是往前垂下的耳朵朝後耷拉下。
“豎起來豎起來!像你見着高興的事情或是受驚時候那樣,把耳朵豎起來。”
長情又乖乖把耳朵豎起來。
只見沈流螢眉笑顏開,開心、滿意又激動,正當長情要問她是否可以了的時候,沈流螢忽然掙開他的雙手,捧上他的臉頰對着他的額心躬身就落下一個用力的親吻,還帶起了一聲大聲的“吧唧”聲,甚至還激動得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雀躍道:“哎呀,大寶貝!喜歡死你了!”
長情怔住,不僅面紅,還有耳赤,連那兩隻高高豎起的白茸茸長耳朵似乎都變紅了些。
偏偏沈流螢見着他面紅耳赤還逗他道:“呆貨,你臉紅了!”
長情輕輕抿着脣,並不說話,雙頰更紅了些。
沈流螢見狀,非但沒有放過他,甚至還又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口,讓長情的臉紅得都快冒了煙兒。
沈流螢覺得這樣的長情簡直萌翻了天,讓她恨不得想抱着他來啃上幾口,但她還是生生忍住了。
她不能當女流氓,絕對不能!
不過……她倒是發現了個好玩的事情,這個呆貨每次親她都能親得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的,但她主動親他的時候,他就害羞了!
真是……太可愛了!
剛認識這個呆貨的時候還覺得他煩人得不行,現在卻像是覺得像撿到了個大寶貝一樣,真是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只聽長情有些緊張有些委屈還有些小幽怨道:“螢兒不要逗我了。”
他怕他真的受不了。
“好好好,我不逗你了,乖乖的啊。”沈流螢沒有得寸進尺,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後又揉搓他的耳朵撒不開手了。
毛茸茸的,暖乎乎的,好玩兒極了。
待得長情面上的緋紅褪去,才聽得他對正對他的耳朵玩得開心的沈流螢道:“螢兒能不能幫我把我的耳朵收回去?”
“不要。”沈流螢果斷拒絕,“多可愛呀,收來幹嘛?”
“……”長情默了默,道,“螢兒不怕我,不代表別人也不怕我。”
“我不會讓人欺負你的。”沈流螢面上神色認真且堅定,只見她將右手掌心貼到長情心口上,有些遲疑道,“不知我行不行。”
然,當沈流螢掌心將將貼上長情**的胸膛時,只見長情心口的符浮現上來,與她掌心的赤色流紋相契合,而後見着長情頭頂上的長耳朵漸漸消失,鬢邊慢慢生出人耳,頭髮與瞳眸恢復爲墨色,尖利的指甲變爲平整,無需承受任何痛苦,長情便恢復了原貌!
沈流螢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她覺得她從前沒這麼厲害啊,難道,這便是血契的力量?
不過……
“我說阿呆,你能不能先找衣裳來好好穿上!”這樣她都不能專心說話!
她還沒機會問問這個呆貨那幾個混賬道士的事情呢。
被她殺死的那個老道,似乎身份很不得了,也不知這個呆貨將他們些個處理到哪裡去了。
既然是身份不得了的人,朝廷必然追究,她需先提前想好法子應對,或者,先發制人。
*
東宮。
已經沒有人敢靠近東宮,便是皇上,來過一次之後都沒有再來,抑或說是,不願意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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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太醫。
太醫是被逼着來的,皇上有旨意,太醫院,必須醫好太子身上的怪病。
然,進了衛驍寢殿的太醫,再無一人走着出來,全都是被侍衛擡出來的,渾身血淋淋的,已經死了,都死了。
全都被身染怪病的太子殺死的。
皇上衛凌今夜又失眠了,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喚了德公公道:“方德。”
“皇上。”德公公輕聲走到龍榻邊,關心着問,“皇上可是又在爲太子殿下的事情難眠?”
“是啊……”皇上嘆了一口氣,“驍兒怎的就無緣無故的染上了讓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怪病,這都多少日了,還未見太醫院有點動靜,真是白養他們了。”
“皇上,奴才倒是聽說有一個人或許能治好太子殿下的怪病,不如……請進宮來替太子殿下瞧瞧?”德公公恭恭敬敬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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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出了神馬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