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自然是震驚於婁言冰夫妻的復出,兩名臨劫修行者的出現,對於整個修行界而言,無是件好事,進一步充實了修行界的高端戰力,對於妖族亦是一個強大的震懾。而且他們夫妻的出現,對於這些年來已現頹勢的道德宗而言,無異於一劑大劑量的強心針。
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對陰天樂的恐懼,夏雪梅可以說是生生地被他磨敗,婁言冰雖然說是和他最終打了個平局,但是明眼人都明白,從陰天樂提和這一點上來看,他肯定是佔據了上風,否則的話,婁言冰又豈會輕易地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兩人的車輪戰,竟然都沒有從陰天樂的手中佔得便宜,那豈不是說陰天樂的實力比起二人來還要高出一籌?陰天樂已經踏入臨劫境界,可以說是毫無問的了。對於這一點,以一心宗爲的北地宗派感受尤其深刻。
其三就是紅顏白在此戰中的態度明顯偏向於陰天樂,令前一陣子的傳言得到了進一步的證實,三名臨劫的修行者走到了一起,這樣可怕的力量,令很多宗派爲之不寒而粟,尤其是那些與陰天樂或者聞香夫妻有過過節的宗派,更是人心惶惶。唯恐有朝一日,陰天樂打上門來興師問罪。三名臨劫地修行者啊,而且是鐵桿的戰友——他們自然不明白聞香夫妻是硬被到了與婁言冰夫妻爲敵的立場上,只會認爲聞香夫妻是與陰天樂交好,甚至於不惜於道德宗爲敵,與兩名臨劫的修行者爲敵。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啊?”道德宗裡此時已然是亂成了一團,不僅僅是弟子們一個個人心惶惶,就連那些長老們也失去了昔日裡地鎮定模樣。一個個要麼神情慌亂,要麼兩眼直、呆若木雞。完全沒有了剛剛知曉婁言冰夫妻二人破關而出時的欣喜若狂的模樣。
坐在宗主位上的清虛真人,此時亦是滿面的疲倦之色,整個人顯得彷彿蒼老了幾十年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此事到了最後,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原本當他得知婁言冰夫妻成功破關而出,前往長白山救人時,雖然心中有幾分擔憂,但是對於臨劫境界地他們,還有有着很大的信心的——即便救不出婁等人,至少婁言冰夫妻自保沒有任何問題。而他們出現,也可以很大程度上對陰天樂進行震懾,免得在日後地和解過程中,陰天樂獅子大開口,肆無忌憚地敲詐勒索。
可是事情卻並沒有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樣展下去,婁家夫妻二人雖然救出婁等人,卻將自己折在了長白山,這裡外裡的,損失簡直無法計量!
而且更令他感到頭痛的是,陰天樂恐怕不會將婁家夫妻地行動視爲個人行爲,最終這筆帳還是要算在道德宗的頭上,這一仇未解,一仇又起,道德宗兩次還都不佔理,就是想要找人從中調解,都不好開口。想到這裡,他不禁對已經死去的趙德馨更加的恨之入骨,究其根源,還不是他的手段太爲低劣,根本不留餘地所造成的結果。否則地話,又怎麼會命令婁他們去爲他掃尾。而婁他們若是沒有落到陰天樂的手中,又何至於引得婁家夫妻二人一出關,對整體局勢一無所知地情況下就闖上了長白山?還有那個婁東強,在這裡瞎攪和什麼,結果搞得是一團糟!
他這裡呆呆地愣,此時屋裡的這些道德宗長老們可是亂成一團。有人說,應當立即前往北方各宗求援,要求他們出面調解,平息此事,並且儘快地將婁家夫妻接回來,提防陰天樂暗下毒手;有人說應當立即派人前往長白山,向陰天樂賠禮道歉,儘快地平息此事,接回婁家夫妻;也有人叫囂着應當盡起道德宗內地精銳,全力以赴地殺向長白山,以武力強行奪回婁家夫妻。大家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
清虛真人對此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是呆坐在主位上,閉眼沉思對策。
“一個個說得都是屁話!”清虛真人難得地在心中爆了粗口。要是真地那麼容易調解。一心宗他們早就跳出來向陰天樂施加壓力了。既打壓了陰天樂地氣焰。又向道德宗賣好。何樂而不爲之。即便是有心打壓道德宗。鬧
今地這個地步。也早有行動了。可是如今卻是一齊無人開腔。而派人前往長白山。寧東遠又不是沒去過。回來後被這些人說得狗血淋頭。如今又多出了婁家夫妻。那陰天樂必然會更加地苛刻。那裡會像他們所想得那容易;至於武力強行搶人。更是胡說八道了。原本道德宗在此事上就已經不佔理。若是再動用武力。只會令南方各宗名正言順地介入此事。屆時。一心宗爲地北地各宗會不會伸手相助。恐怕還是在兩可之間。稍有閃失差錯。形勢會更加地糟糕。
“宗主!宗主!各位長老!”一名道德宗弟子高叫着衝入了屋中。立時引來了一片喝斥。
“無禮。宗主面前。豈可大呼小叫。成什麼體統!”
“出去!這裡也是你能隨隨便便進入地地方嗎?”
“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送戒律堂嚴加處置!”
“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清虛真人沉聲問道。
被諸長老訓斥地已然跪伏於地,嚇得渾身顫抖。聽得清虛真人動問,這才顫聲地答道:“宗宗宗主,夏長老她她……”
夏長老?夏雪梅?清虛真人立即睜開了眼睛,急切地問道:“夏長老怎麼了?”屋中立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名已是嚇得有些魂不附體的弟子。
“我回來了!”從門口方向傳來了一個充滿了疲倦之意的聲音,衆人不禁擡眼向大門望去,片刻之後,夏雪梅已然踏入了室內。
屋內靜了片刻,隨即醒悟過來的衆人立即七嘴八舌地問道。“夏師姐,你怎麼回來了?婁師兄呢?他在哪裡?”
“夏師姐,你回來了太好了,我們這裡正商量如何前去長白山把你們搶回來呢。”
“夏師姐,你是怎麼回來的?婁師兄……”
“咳咳!”清虛真人輕咳了幾聲,這室內才安靜了下來。夏雪梅上前幾步,對清虛真人深施一禮道:“弟子夏雪梅參見宗主!”
清虛真人連忙伸手虛扶道:“夏長老不必多禮,不必多禮,看坐!”自有人連忙給夏雪梅送來座椅。
清虛真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夏雪梅,雖然臉色十分地不好,但是從氣息來看,似乎並沒有受傷,這心中就放寬了幾分。“夏長老,聽說你和婁長老一時大意失陷在長白山,大家這裡正在商榷如何前去搭救你們二人……嗯,婁長老呢,怎麼沒和你一齊前來?”
夏雪梅輕嘆了一口氣道:“宗主,我夫君他現在仍然在長白山上,被那陰天樂扣留了下來。
我……我我被放了回來。”說到這裡,夏雪梅是一臉的羞愧之色。室內立時又是一片譁然。雖然早就知道二人失手落入陰天樂之手,但是這道聽途說,與當事人親口承認,這衝擊力豈可同日而語。
清虛真人也不由得臉色爲之一變道:“夏長老,那陰天樂究竟是用什麼手段將婁長老扣留下來的?難道說,真的如人們所說的那樣,紅顏白也插手其中了嗎?是不是用了什麼卑劣的手段?你如實的說來,宗門爲你做主!”直到此時,清虛真人仍然無法相信,婁言冰夫妻竟然連從長白山脫身都難以做到的這一事實。即便是陰天樂和聞香夫妻三人聯手,這樣的戰績也仍然令人有些難以置信。
夏雪梅聞言更是臉上羞愧不已,但是宗主詢問,又不能不答,只好滿面羞慚地將事情的經過大致地說了一遍。室內的衆人一個個啞口無言,雖然說這樣的結果,比他們所預料的要好一些,夏雪梅夫妻二人,並非是在戰鬥中被人直接拿下,面子上倒也好看一些,但是結果卻仍然沒什麼根本性的變化。
綜合傳回來的消息,清虛真人不由得心中暗歎一聲。他又怎麼能聽不出這其中的奧妙,原本一個緩和雙方間關係的機會,硬生生地是被夏雪梅給破壞掉了。反而更加激怒了陰天樂,連帶着還將聞香夫妻給牽扯了進來,婁言冰的被“俘”,實在是冤枉啊。否則的話,至少他還應當有脫身的機會。可是,怪罪於夏雪梅的話,他又怎麼能說得出口?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婁長老那裡,夏長老你大可放心,宗門必然會竭盡全力地救他脫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