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天色依然是漆黑一團,但是位於半山腰的廣場上已經是人頭攢
數以千計的修行者聚集在了這裡,興奮而又充滿了期待地等待着。從費言宣佈了將會在此演法後,原本在廣場上的修行者們竟然無一人離去休憩,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期待着時辰的到來——仙人親自演示道法,這樣的機會可謂是修行者終其一生也難以遇上的好事,若不是一心宗自慶典召開後,就已經關閉山門,只准離開而不準進入,否則所有的修行者們都會拋下手頭的事務,盡最大努力趕過來的。
當辰時的陽光照射在一心宗半山腰的大廣場上
隨着一陣陣“嗚嗚”的號角聲,兩隊搬着桌几、蒲團、織蓆的一心宗弟子們走入了廣場之中,在廣場的高臺上擺放好。接着,各宗各派的代表們魚貫而入。不過這一次,能夠入席的每宗每派只有三五個代表,而隨同他們一起前來的那些弟子們,就只能站侍在他們的身後了。
最後入場的自然是關劍宇爲的一心宗諸人了,仍然是儒衫高冠的關劍宇緩步而行,在修行者們的歡呼、見禮聲中踏上了高臺,在席的當中坐下。肖宗義與他並席而坐,而費言等人卻是坐在了兩人的身後。肖宗義環視整個廣場,意氣風地舉起了右手,在半空中虛握成拳,號角聲立時嘎然而止。整個廣場一片肅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高臺上的肖宗義的身上。
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令肖宗義感到十分地受用,在這一刻裡,他彷彿站到了修行界的巔峰,享受着那萬衆拜伏的快感。“諸位來自四方八面地道友們,今天我們將在這裡,這個廣場上。親歷一場萬年未曾有過的奇蹟!我們將可以親眼目睹到仙人爲我們親自演示道法!”廣場上立時爆出了震天的歡呼聲。
“諸位道友,我們是不幸的,自從萬年前諸界分離以來,每一位渡劫成功的前輩,都會立即進入仙界,從此與吾輩天人永隔。但是我們又是幸運的,當妖族的魔爪伸向我們深愛着地修行界時。鄙宗地關祖師。毅然下界。經歷了這些年來的動盪不安後,兇殘的妖族雖然憑藉着不宣而戰取得了大片的海外領土,但是卻始終無法在我華夏大地上立足!這是大家同仇敵愾下取得的輝煌成果……”興奮不已的肖宗義講起話是滔滔不絕。
“車軲轆話,沒完沒了!純粹是浪費時間!”陰天樂聽了一陣,心中已然有些不耐煩,暗罵道。臺上的這些修行者中,有不少也面容顯得有幾分僵硬,顯然是與他同一個心思。
陰天樂索性根本不聽肖宗義的演講。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地關劍宇身上。彷彿感應到了陰天樂的目光,關劍宇立時側頭望了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着。
陰天樂淡然地一笑。自從猜到關心悅可能是這位地後輩以後,他就有所預感,這位關仙人八成八要找自己的麻煩了。所以,昨日肖宗義一提到演道。他就全明白了。很可能這一位會藉此機會給自己些苦頭。不過,陰天樂也並不擔心。自己縱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也絕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況且。一心宗縱然膽大包天,也不敢將自己暗殺在這山上。屆時。自己打不過,還逃不了嗎?
關劍宇卻是心中暗暗讚歎,這陰天樂果然是名不虛傳。場內的修行者們,能夠如此淡定地面對自己地目光的,他還是第一人。別說那些普通修行者了,就是這些各宗派地代表,在次接觸到自己的目光時,也是一個個或者興奮不已,或者忐忑不安,哪裡像他這樣平靜無波地,彷彿就像朋友見面一樣雲淡風清。這個年青人果然是了不得,自己在他這個年紀時,這定力上可是遠遠地不如了。
自從決定要爲關心悅討回個“公道”,也是爲一心宗壓制青城掃除障礙,決心將陰天樂拘留在宗內的關劍宇這幾天來,對陰天樂地情況進行了一番詳細地瞭解。對於這個年青人,瞭解地越多,也就越覺得其神秘。而且其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同齡人難以望其項背的。雖然難以確定陰天樂的確切年齡,但是從他在修行界中嶄露頭角的時間來看,無論如何也出不了百歲,如今卻已然是一方之主,在修行界和世俗界中有着驚人的聲望。
“這樣的良材美質,只可惜不是我一心宗的!”關劍宇心中暗歎了一口氣,將目光轉了開來。
“老弟。你要小心!貧道總覺得那個關仙人對你似乎格外關注!”玄真子地傳音中帶着幾分憂慮。在休憩地這段時間裡。玄真子、許東山等人得出了一致地結論。那就是一心宗這一次肯定是不懷好意。八成要拿南方各宗中某人來“開刀”。以在天下修行者中煞煞南方各宗地威望。而其中最有可能會受到挑戰地。自然是一直處於風頭浪尖地陰天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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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道。我知道。”陰天樂平淡地回答道。對此。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當肖宗義終於演講完畢時。時間已然過去了近半個小時。意猶未盡地肖宗義這才坐了下來。以目示意費言。費言這才站起身來。走到了高臺地邊沿。高聲地宣佈開始。隨着他地聲音。幾名一心宗地長老一齊出手。在廣場地上方構建了一個巨大地透明結界。將整個廣場連帶外圍完全包在了其中。
先上臺地自然是一心宗地門下子弟。在空中爲所有地修行者展示了各種常用地道法。不得不說。一心宗地心法果然是有着其獨到之處。即便是些尋常地道法。在他們地手中。亦是能夠玩出一些另類地效果來。接下來地。則是北方各宗地門下子弟。五六個人過後。場上地氣氛已是十分熱烈。每一次演示都會引來無數人喝彩聲。
當道德宗地一名長老演示完畢退下來後。肖宗義看了看陰天樂等人。微笑道:“玄真子道友、**友、許副宗主。你們幾位不派幾個弟子上去演示演示嗎?也令我們一睹南方各宗道友們地風采。”
玄真子淡然地一笑道:“肖宗主客氣了。說到丹道。貧道倒還有些信心。若說這道法演示。就以貧道這幾手鬼畫符地雕蟲小技。還是不要貽笑大方了。貧道此行前來。由於未從得知有此演示活動。所以也沒有做什麼準備。玄青子師弟肩負重任。不宜上臺。而玄華子師兄所習心法。不可演示。所以依貧道看。這一次。我青城只好缺席了!”
玄真子的這番話立時引起了肖宗義以及衆人的興趣。肖宗義追問道:“玄真子道友,貴師兄所習心法不可演示,這是什麼意思?本宗主執掌一心宗多年,倒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不可演示的心法,不知道道友可否能爲本宗主解惑答疑?當然了,若是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哼!不可演示?是不敢演示吧!”費言心中不屑地道。不僅僅是他,在場的修行者中不少人也流露出了同樣的神色。
玄真子微微一笑,看了看盤坐在一旁的玄華子道:“倒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玄華子師兄所習心法,在鄙派中倒也不是秘而不宣的心法。相信修行界中也有很多人知曉,只不過由於時間過於久遠,可能在座的諸位一時想不起來。這心法過於霸道,而且後果不可控制,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師兄他是不會出手的。”
衆人此時更是一頭的霧水,聽玄真子的話裡話外,這玄華子所習的功法似乎應當頗有名氣似的,而且好像一旦演示後果就十分地嚴重。所有人都皺着眉頭,絞盡腦汁地去回想,就連陰天樂,也是一臉古怪地看着玄華子,他也沒有想到,這位不顯山不露水,話也不多,常常將其忽略過去的老頭子,修煉的功法竟然如此的奇特,居然不可演示。
關劍宇眉頭一挑,露出了幾分恍然的神色沉聲問道:“玄真子,你的這位師兄該不是修煉《破滅訣》吧?”
玄真子恭恭敬敬地回道:“關仙人果然智慧通神,一眼就看出了貧道師兄的修行功法。”
“哼!”關劍宇的臉色也不禁爲之變了變,冷冷地道,“玄真子,出席鄙宗的慶典,有必要帶着貴師兄一齊前來嗎?”這《破滅訣》別人不知,他倒是從前輩的口中聽說過。這是青城所特有的一門古怪的心法,也不知道是從何時留傳下來。習練這種心法的修行者,在其心法大成前,習練不得道法和丹道,亦使用不得法器,可以說就是一個“廢人”。而且,一旦心法大成,習練者也就將面臨天劫的考驗,可謂是極其兇險。但是其對修行之人的天賦要求之低,卻是世間少有。修行這門心法,與其說是在修行,不如說是在磨時間,只要時間足夠,就是天賦一般的修行者,也可心法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