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殘忍2

怎麼會這樣?相思心中一震,一種不好的直覺襲上心頭:“惜春,我是相思。”

鎖在牆角的女子愣了一下,手裡的簪子一鬆險些掉在地上。她“啊啊”兩聲,似是在確認相思的身份。然那昔日裡嬉笑動聽的聲音已經不在,唯一能發出的,便是失聲之人最常用的一個單音節的“啊”字。

“惜春,是我,我是相思,慕容相思,真的是我。”相思喉間一哽,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你記不記得,我跟封天在客棧遇襲,是你們宮主救了我。後來我們便一直在一起,還有淺清,你們宮主最討厭的那個神醫。你還記得嗎?”

惜春漸漸安靜下來,臉上閃過一抹釋然的笑容。在那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憔悴面容上,竟是那樣的美。她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摸索:“啊啊”地似在找什麼東西。相思心中一動,趕緊跑過去握住她的手。惜春一笑,摸索着在相思的掌中寫字。

“我終於找到姑娘了,真好!”

相思一愣,險些要掉下淚來。她緊緊握住惜春的手,也學着她的樣子寫:“是楚鬱讓你來的嗎?”

惜春點點頭,又寫:“宮主很擔心你,但是西平王進京,太子急召,他只能先行離開。不過淺清公子在外面,會想辦法救我們的。”

輕輕地將那受了傷滿目瘡痍的手握於自己掌心,拍了拍她的背,輕聲道:“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起身,相思剛想說話,陸青卻似已經知道了一般,道:“門主已經吩咐,姑娘可以帶她回上春閣。”

一座古色古香的廳房,正廳兩邊分別配有兩間側房和一間耳房。房前矗立着兩棵參天古木,伸展開來的虯枝幾乎將上春閣頭頂上的日頭完全遮蓋。不過五米遠的空地前是人工開鑿的水池。水池呈半圓形將整個上春閣包圍起來,只餘一條外通的小路,連着綿延不盡的曲廊。

上春閣不大,然在四周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將閣子裡外看得清清楚楚。

“現在我見到的,纔是真正的上春閣吧。”相思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房屋,冷笑着瞟了瞟一旁的陸青。

陸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另有門人將房門打開,他抱着昏迷的惜春走了進去。相思緊跟其後,看着他將惜春放到牀上安頓好,才道:“你在唐門是什麼身份?看你處事和其他人對你的態度,你應該是個有分量的人物。”

“慕容姑娘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千萬不要以爲我師兄是好相與的。”陸青揚揚眉,與舒逸仁的病容相比,他似乎顯得太有神采了些。

陸青雖然沒有正面回答相思的問題,但還是在話中告訴了他和舒逸仁的關係。相思瞧着他神色,心中卻是一凜,戒備又升了幾分:“謝謝你的提醒。”

“你們不打算讓我通知楚鬱了嗎?”見陸青作勢要走,絲毫沒有讓她寫信通知楚鬱的意思,不免有些生疑。

已經走出門外的陸青頓了頓,道:“我們已經知道楚鬱走了。不過,師兄說了,會留你們在這裡‘好好’做客,一直到他回來。”

他似乎是在有心着重強調‘好好’兩個字,臉上神情似是期待其實同情。他沒有舒逸仁的好皮相,卻有一身冷靜沉穩的氣質。只憑這一點,相思便可斷定,這個人不會比舒逸仁好對付。

夜半,一聲極其輕微的“吱呀”,將睡眠本來就很淺的相思驚醒。從軟榻上擡頭本能地朝牀上掃去,這一掃之下立刻讓相思完全清醒。

惜春不見了。

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聲輕微的“吱呀”,相思趕緊披衣跑了出去,出了臥房便看到惜春已經跨出了正廳門檻。她面容平靜,行動遲緩僵硬,臉上神情呆呆滯滯雙目發直。她跨出門,一直走到兩株古木之間,然後開始跳舞。

惜春身形瘦長擅於用劍,肢體的柔韌度很好,而她跳得是北辰宮廷最常見的攬闋舞。這種舞蹈對舞姬最大的要求就是要有柔軟的腰肢,便於彎曲身形,做出各種複雜高難度的動作。相思雖然不認得惜春所跳的舞,但她好歹練過跆拳道,自然知道惜春所作的動作對體力消耗極大。

曲廊上掛着橘色的夜燈,幽幽的暗光打在扭轉腰肢擺出各種舞姿的惜春身上,倒出細長怪異的舞動着的影子。那影子折在石桌臺上,一節一節斷斷續續,還不斷舞動變幻着各種離奇的形狀,如小鬼跳牆,一波一波奔夜而來,張牙舞爪地想要索人性命。

相思對於這些自然是不怕的,可她卻在乎惜春本就受傷的身體。然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上去叫醒惜春。惜春現在的樣子,很像是夢遊。夢遊的人若是被無端叫醒,搞不好就會送掉性命,她不敢拿惜春的性命開玩笑。

一個在庇廕的古木下獨舞,一個立在門廊前死死盯着,就這樣,過了一夜。直到天光破曉,五更雞鳴,惜春才那一聲雞鳴叫起後突然停下,然後栽倒在地。相思趕緊把她弄到屋裡放在牀上,一夜的舞,惜春渾身已經被汗水打透,臉頰通紅,看樣子是累得不輕。

一陣陰風颳過,相思猛然驚醒,這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何時趴在牀邊睡着了。擡手拍了拍臉,轉過身,笑道:“門主很閒嗎,一大早就跑過來視察犯人?”

舒逸仁一擺手,身後跟着的唐門弟子將一盤早餐放到桌上。“在下特意來爲姑娘送早點,姑娘怎麼說得跟探監一樣呢。難道姑娘真的把自己當犯人?我可是很誠心地請你來做客的!”

相思瞧了瞧桌子上清粥和小菜,還有一些看起來不錯的點心,搖了搖頭:“毒醫端過來的東西,還真是讓人覺得挑戰。”

“我可以跟你保證,這飯菜絕對沒有一點問題。你精神好可以不吃,但牀上躺着的這位已經忙碌了一夜,想必消耗很大,難道姑娘忍心讓她餓着?”舒逸仁言笑晏晏,很是好心地將權衡利弊分析給相思。

相思眸色一重:“是你做的?”

聞言,舒逸仁一副大爲惋惜的樣子:“不過雕蟲小技而已,讓姑娘見笑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如果那玉真的在她身上,她真想拿出來狠狠砸這個人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舒逸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笑容詭異地盯着她:“姑娘想敲我的腦袋嗎?放心吧,裡面除了腦漿之外,什麼也沒有。”

他甩甩衣袖,開始往外走。末了,似是怕相思不信,還不忘回過頭來加上一句:“我說的是真的,我敲開別人的看過的!”

相思一陣,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六月的天日光明媚,偏偏外頭的古木枝葉太盛,遮得一室陰冷。

舒逸仁照例派人送來三餐,相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給自己和惜春填飽肚子。她認定,像舒逸仁這樣的怪物,在食物裡做手腳太沒水準,他一定會選擇有難度的方式。只是,會是什麼呢?雖然這樣想,但還是會很小心。每次飯菜送來,相思都會先讓送飯的人試吃,過半個小時後若是沒反應她和惜春再用。

一天過完,夜幕降臨。

戌時到,更響。

一直在牀上躺着的惜春豁地一下坐了起來,掀開被子下牀往外走。爲了防止昨夜的事情再次發生,相思一早把臥房的門拴住,還特意在門前放了張凳子。

惜春走過來,彎下腰將凳子搬開,又挑開門閂,走出了臥房。到了大廳,相思也做了同樣的防備,也都被惜春一一接觸。她打開房門,迎面一陣冷風吹來,揚起她披散的長髮。在即將跨出門去的那一刻,她突然回頭,目光呆滯地看了相思一眼。那明明已經失去顏色的眸子,掃過來的目光也是僵直。可只是這一眼,卻讓相思如墜冰窖,僵在原地邁不動半步。

那如死人一樣的毫無感情色彩的僵直目光,於回過頭來落入相思眼中的那一剎那,突然詭異地動了一下。那一下,好似有個人在透過惜春的雙眼,窺探了相思的一切,得意一笑。

惜春走出去,沒有像昨夜那樣跳舞,而是縱身跳入了水中。相思奔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惜春在水中奮力地游泳。從這邊到曲廊盡頭的湖心亭,再由湖心亭回來到上春閣,一遍又一遍。

這晚,惜春又遊了整整一夜,直到五更的梆子響起才停下來。

惜春被相思從水裡撈上來後沒多久便醒了。她一醒來便發覺自己沒有穿衣服,大驚之下發出怪異的叫聲。

“惜春別動,我在給你換衣服,沒有別的事情!”剛剛要了乾淨的衣服回來,在門口聽到惜春尖叫的相思跑進來,看到惜春面色蒼白神情惶恐的樣子,一時間不知該憐還是該怨。心中一堵,一個踉蹌險些撞了桌子。

相思握住惜春的手,緊緊的:“放心吧,你沒事。你衣服溼了,我拿了乾淨的給你換。”

惜春不愧是楚鬱身邊的侍婢,幾乎在聽出相思聲音的那一刻便安靜下來。反手將相思的手握在掌心,寫道:“我真是越發膽小了,讓宮主知道了又該笑我了。對不起,讓姑娘擔心了。”

心中一顫,視線突然就跟着模糊起來。相思趕緊別過頭,生怕已經瞎了的惜春看到似的:“來,我幫你把衣服換了。”

惜春順從地點頭,依在相思肩頭任由她去擺弄。她說不出話,只能在相思的悲傷描畫着:“姑娘,我的衣服爲什麼會溼啊。還有,明明睡了一晚,可我覺得好累啊。”

爲惜春穿衣服的手一頓,相思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即便惜春看不到:“你還說,你是不是做夢了?在夢裡說要喝水,我端來你又給打翻了,比我這個慕容家的小姐脾氣都大。我聽人說睡覺做夢醒來就會覺得很累,待會兒吃點東西你再接着睡,反正咱們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做。”

惜春孩子似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兩人一起用了早飯,剛吃完,相思就把她又按在了牀上,拍着她的手道:“你不是累嗎,現在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你身上有傷,也要多休息。”

惜春也不爭,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多時竟真的睡着了。

相思銳利的目光四下裡一掃,起身到梳妝檯上拿了幾樣東西。大廳裡站着剛纔來給她送飯的弟子,只不過手腕託了臼,臉色不怎麼好。相思看着他笑道:“你們門主呢?”

那人眼神陰鶩,似要將相思吃了一般,冷冷地擠出三個字:“湖心亭。”

沿着上春閣的唯一出路,九曲迴廊的盡頭,便是湖心亭。從上春閣隨便哪個位置一擡眼便可看到,那坐在廳中悠閒品茗的病弱男子。

“帶路!”相思擡腿,將那名唐門弟子一腳踹了出去。這九曲迴廊看似簡單,誰知道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而當走上那長達足有八百米建在水上的迴廊之後,相思真的很慶幸自己沒有魯莽。這回廊果然處處都有暗格,只有走在其中才能發現邊側隱藏的暗衛。而你發現他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有了前面這個唐門的人帶路,隱在暗處的人便會知道自己不是逃出去,而是被他們的人帶出來的。

曲曲折折,終於到了盡頭,舒逸仁不經意地側首,正好對上相思擡起的視線。兩人相視,皆是一笑。舒逸仁已經快到脣邊的茶水突然頓住,突然手指一動被子擒於兩指之間,一彈。那杯子直直地朝着那名給相思帶路的弟子身上。舒逸仁動作太快,不過眨眼功夫那弟子根本就來不及躲閃。杯子撞到他的身上,一翻,隨即一陣“滋滋”亂響,那弟子竟然無火自焚,渾身像是冒起陣陣白煙,一股沖鼻的皮肉燒焦的味道四散飄開,頃刻間化爲一堆骨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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