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生搖了搖頭，即使是自己心情不好，也還是關心了沈如玉今天的義診，“怎麼樣了，有病人買咱們藥鋪的要嗎？”
“還是那個樣子，我瞧着，怕是有人在針對我，”除了這個，沈如玉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原因。
如若不是幾個藥鋪合謀起來降價的話，她永安藥鋪不至於一個生意都沒有，畢竟傷風咳嗽什麼的，也很正常，尤其這種深秋初冬的時節，是最容易生病的。
“玉娘，”張郎中在外頭叫着沈如玉，問道，“明天還要繼續看診下去嗎？”
“再堅持一天吧，”沈如玉不是很好意思，畢竟張郎中年事已高，在外頭吹着風看病，多少有些受罪。
“咳咳咳……”張郎中咳了幾聲後，應道，“那成，我身子有點兒不舒坦，先上樓歇着了。”
沈如玉撩開簾子時，張郎中已經上樓了，她囑咐了青山多多關注張郎中，這才放心去後屋了。
這天氣見冷，沈如玉已經讓玲瓏和素芬着手縫製冬天的衣裳了，但是楊天生的，卻是她自己親手縫的，誰讓他放下狠話說，不是她縫的就不穿的狠話。
沈如玉挑了挑油燈，讓屋裡頭更亮了些，因着心裡裝着藥鋪的事情，好幾次紮了手指，縫了一會兒，索性就不做了，拿了本書，歪在牀頭看。
夜深人靜，是不是地傳來幾聲咳嗽聲，聽着怪難受了。
第二天，張郎中起不了牀了，而義診的隊伍很長，有些好像都是之前看過的，這次有來。
沈如玉發覺咳嗽的人很多，就好像是同一時間大家約好了一起咳嗽一樣。
一起咳嗽？沈如玉有個不好的預感，莫不是犯了流感疫病？
“咳嗽的叔伯兄弟姐姐妹妹，請排一起，”沈如玉顧不上說太多，轉身走進了藥鋪，清洗了手後，用手帕遮住了嘴巴，吩咐青山說道，“你出去把咳嗽流鼻涕的病人寫下名字和家宅位置，回頭我們把藥給他們送過去。”
“什麼？”青山以爲自己聽錯了，這都已經義診三天了，還要送藥？這藥鋪還要不要開張了？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沈如玉哪裡顧得上和青山詳細說明流感的危險，吩咐好之後，端着凳子踩了上去，打開藥櫃後，發現裡頭能用的藥不多了。
這是一個給永安藥鋪揚名的好機會，若是錯過了，怕是這幾日都白忙活了。
義診還沒結束，外頭便下起了雨，氣溫也隨之下降。
“玉姐姐，還沒問完，你看着是不是讓他們先回去？”青山打了個寒噤，這才抹去了臉上的水珠。
略一思忖後，沈如玉有了主意，“把沒登記完的病人請進來，這地方也夠待的了。”
“好嘞，”青山應聲而去。
這一場秋雨已經帶來了冬天的寒冷，也難怪一個個地凍了個不淺。
“喲，咋突然多了這麼多病人？”胖姑也很少見到藥鋪有這麼好的生意了。
“胖姑，你幫我……”沈如玉一陣吩咐之後，去了櫃檯後邊兒，暗地裡觀察這些病人，若真是流感的話，怕是要多費些功夫了，怕就怕在還有其他的。
胖姑會意，去了竈間。
沈如玉把連翹乾草等十三種藥材集中了起來，讓胖姑用紗布包好，丟進鍋裡燒，直接熬住出藥汁給病人和，至於那藥包，回頭一曬，可丟進竈膛裡，當柴火燒。
這一弄，便過去了大半天。
有些病人開始不耐煩，見着雨停了，便離開了藥鋪，剩下的人有免費的湯藥喝，都挺安靜的。
湯藥燒好之後，一一分發下去，很快，堂廳裡瀰漫這一股子濃烈的藥味。
“玉娘，你這樣成嗎？”楊天生覺得沈如玉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若是普通個別的病症，沈如玉可不會贈醫施藥，但是這次流感爆發，就是她恢復藥鋪生意的好機會，“沒有十成把握，也有九成，你放心吧。”
沈如玉說完，又瞄了眼站在身邊的楊天生道，“對了，你現在如是得空，可得用這條腿多走走，不然的話，怕是那藥酒也起不了作用。”
“多謝夫人提醒，”楊天生煞有介事地躬了躬身，讓繃了好長時間的臉的沈如玉終於開懷大笑了。
“貧嘴了呀，上樓歇會兒去吧，”沈如玉推着楊天生去樓。
“楊仵作，你且等等，”這邊人還沒上一級樓梯，外頭已經衝進來一個人了。
沈如玉定睛一望，居然會是被楊天生揍過的李續。
“你來這裡做什麼？”楊天聲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李續，生怕他到處亂看。
李續目不斜視地朝楊天生抱了抱拳，回覆道，“大老爺有請。”
“都這個時辰了……”
“案子有進展了，您若不去，怕是沒人能幫得了他了，我們主子吩咐過，讓我們儘量護佑他周全，”李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恭敬。
楊天生朝沈如玉遞了個眼色，頗爲得意，但是面色不顯，沉沉地說道，“你先過去，我馬上來。”
“好，”李續果真沒看沈如玉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怎麼樣，這人還得教訓，是不是？”楊天摸着堅毅的下巴，忍不住沾沾自喜，“這要是誰敢在覬覦你，老子打得他滿地找牙，殺了他也行。”
沈如玉聽他爆粗口，便嗔了一眼過去，自嘲道，“你還是省省吧，你婆娘可不是什麼天姿國色的，不需要你在這兒喊打喊殺。”
說完，去問候那些病人去了。
看着窈窕的身形在病人之中穿行，楊天生不由地心生憐愛，他肯定是上輩子積德了，所以這輩子會娶了沈如玉爲妻。
“傻愣着幹什麼，人家等你呢？”沈如玉被那兩道炙熱的目光盯着，實在是有些難爲情。
楊天生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尖，經過後院繞到了前頭。
沈如玉看到馬車漸行漸遠了才斂回目光。
“小娘子，你這藥能賣給我嗎？”湯藥喝下去之後，病人的病情暫時得到了緩和，所以一個個地着急要買藥。
但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再多的銀子，沈如玉也是無藥可賣，而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去其他藥鋪採買過來，但是這樣一來，藥方便要泄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