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灌周東飛兩杯,沒想到反被周東飛灌了好幾口。不一會兒,紅霞滿面,說不出的嬌媚。當然,周東飛的大腿她是摸到了,只不過她的大腿被周東飛摸得更多,甚至險些被摸出了“感覺”,這叫以牙還牙。說到底,玉玲瓏也是個老兵痞子。和這種老兵痞子在一起,你就得見招拆招。比狠你們不行,比賴你們不行,比猥瑣、比下流、比歪門邪道,老子依舊是全面壓制。正是具有如此強悍的全方位實力,周東飛才能一到任就把龍組的精兵悍將壓制得服服帖帖。
酒場上被輪番轟炸了,周東飛多少有了些酒意。而龍組的那些中高層,則被周東飛硬生生灌倒了好幾個。特別是玉玲瓏,最後都倒在周東飛肩膀上站不直了。兩個女戰士把她扶走的時候,這個醉醺醺的娘們兒還嘟囔着“我沒醉”、“再來一杯”。
“天色不早了,政委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得了,後面有咱們的宿舍。”龍韜說,“知道新政委要來,下面這羣貨色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間單身宿舍。要是知道新政委就是你,估計就給你裝修成總統套房了。”
周東飛笑着擺擺手,說:“我靜一會兒,今天喝了不少。對了,在這院子裡隨便走走,沒有太多忌諱吧?”
“對於外人,這裡面到處都是忌諱。”龍震笑道,“不過你都是龍組的主要領導了,哪有能限制你的地方。對了,後面有個單獨的小院別進去,那是大龍頭的獨立宿舍。雖然一年來不了一兩次,但咱們還得好好看管着。另外,女兵宿舍和女廁所也別去。對你的限制,就這麼幾個地方。”
確實,一個部隊的政治主官,就是這片營地的主人之一。在自己的營地裡隨便走走,當然沒啥限制。
周東飛笑了笑,沒有讓龍震和龍韜作陪,獨自一人漫步在星光下,慢慢悠悠的閒逛。用他的話說,是醒醒酒。後面有一個直徑百米的小湖泊,吹一吹冷風清醒的快。只不過,大龍頭的小院剛好就在湖邊。
“我又不進那小院,就是在湖邊醒醒酒。”周東飛笑道,“大龍頭再傳奇,終究是個老爺們兒,我深更半夜去他那裡做什麼。”
說是這樣說,但周東飛卻就是奔着那個小院一路走去。因爲他感覺到,那個地方肯定有些古怪。剛纔在酒場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玄妙的氣息,恰恰來自這個方向。如今距離那小院越近,這種感覺就越明顯。
路上一開始還有路燈,但到了這湖泊不遠處,就已經是一片黑暗。只有天上的星光,讓這裡的樹林石頭顯現出影影綽綽的姿態。
周東飛站在湖邊,距離那個獨立的小院不足百米。心中的感覺更明顯了,恰似遇到了故人。甚至,有種張天鼎或程青虎那樣的味道!這是同門之間的類似熟悉感覺,極其詭異!
但是不經允許,他也不好真的湊過去,只能遠觀。那是一個兩百平米的小院,裡面只有一排三間原始而普通的小房子。連院子的門,也是傳統華夏家庭的那種小木門。在這個極其現代化的龍組總部之中,竟然保留着這樣一個普通、甚至堪稱俗氣的小建築,實在有些怪誕。不過,真正的高手都有些特立獨行。周東飛知道,這或許只是“大龍頭”龍怒的個性使然。
其實,周東飛的酒量可稱海量。如今除了有點上頭,並無任何的醉態,只有一點點酒意。他凝眸注視着這個小院,試圖發現一些什麼。忽然,身邊不遠處有種氣息乍起,兩隻寒鳥撲棱棱驚起飛走。周東飛大驚,側目望去,卻見小院旁湖泊邊的一塊大石下,一個蕭瑟的身影倚石而坐!!!
周東飛的強大感知能力,竟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人存在!!!
以周東飛的隱蔽能力,一般同階高手也很難發覺他。很顯然,這個石頭邊的人物,也是這方面的高手。
那乍起的氣息一閃而逝,似乎只是爲了提醒周東飛,隨即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這種玄妙的氣息,與周東飛喝酒時候感知到的那些非常相似。
平靜而舒緩的走過去,直到距離那個身影十來米處。周東飛這樣的人物,夜間的視力遠超常人,哪怕藉着點點的星光,也能看出這人的大體容貌——
大約五十歲左右,粗壯而高大的身材,濃眉大眼,臉部的輪廓崚嶒鮮明。身穿一身最最普通的軍大衣,腳下踩着一雙軍用皮靴。軍大衣和皮靴很老舊,估摸着有了點年頭兒。
假如猜不錯的話,這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傳奇人物——“大龍頭”龍怒!
雖然,這個傳奇人物據說一年不會回來一兩次。
“大龍頭?”周東飛距離只有十步遠,笑問。
“歡迎你來龍組做政委。”龍怒默認了自己的身份,說話的聲音很凝重,其中還略帶一絲沙啞,“你的感知能力很強,竟然能在酒場那個紛雜的環境中,感覺到我就在外面看着你。坐吧,聊聊?”
“聊聊。”周東飛笑眯眯的坐在了龍怒身邊,心中滿是疑問。第一個疑問,當然就是龍怒行蹤的問題。他不相信,龍怒一年只回來一兩次,這次是碰巧了;更不會相信,龍怒是專程來看自己的。“副龍頭他們說您基本上不回龍組,今天怎麼這麼巧?”
龍怒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直看着平靜如鏡的湖水,說:“其實這三個月來,我一直都在這裡,只不過他們不知道。”
猛人!再怎麼說,龍震也是個實力堪比周東飛的超級高手,而且在超級高手中也處在中等偏上的位置,竟然一直不知道大龍頭就在龍組之中。當然,龍組中的所謂監視設備之類的東西,龍怒自然瞭如指掌。只要不想讓那些設備發現,龍怒估計就是天下最能規避龍組監測的人物。
“您是龍組第一首長,還需要這麼隱蔽?難道有什麼隱情?”周東飛問。
龍怒道:“我和程青虎,以及黃百強中將,必然有一人會在首都。他們兩個離開了,我就必須回來。這是我們三個的約定,或許你也不清楚。至少,龍震他們不清楚。”
這三人,纔是真正威懾羣獠的頂級存在,至少在軍方看來是如此。不過由此可見,黃百強自身的實力也相當超羣。
而這件事連程青虎都沒有跟周東飛說過,可見其中之隱秘。但是,龍怒爲何對周東飛說了呢?
“連我師兄都要回避着我的機密,大龍頭何必跟我說呢?”
“三人組,終要解散了。龍組和暗影即將合併,你鐵定就是將來新三人組的成員,對你說了也無妨。”將來合併之後的這個超級組織或許尚未確定軍事主官,但周東飛這個政治主官是提前確定了的。哪怕上面再有黃百強那樣的人物領軍,周東飛也是鐵定的前三位。當然,這也證明“上頭”認可了周東飛的能力——不僅僅是格鬥實力,還包括處理複雜任務的能力。龍怒緩緩道:“其實龍組和暗影合併的事情,還是我向黃百強中將提起的。我的時間不多了,下面的龍震他們也難駕馭這麼一個龐大的龍組。”
“不僅僅是龍震老兄,晚輩同樣也不行。”周東飛笑道。這不是謙虛,因爲周東飛確實心中沒底。
“但你可以輔助將來的軍事主官。做政委,你比龍震他們都合適。”龍怒忽然露出一個頗有味道的神色,“另外,別自稱晚輩。其實,我們倆是一個輩分。”
一個輩分?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吧?加之剛纔,周東飛一直感覺到有種同門之間的熟悉,這讓周東飛頓時想起:大師兄張天鼎說過,鏡湖公還有一個記名弟子!
也不對,張天鼎也說過,那個神秘的記名弟子比張天鼎的年齡更小,比程青虎大。而龍怒的年齡,顯然比張天鼎還大了幾歲。
“難道,咱們還有什麼淵源?”周東飛問。
龍怒道:“上溯兩輩,其實都是青幫同門。只不過我這一門……當初滬海灘那位使雷神錘的大師,是我的師祖。你師父鏡湖公見了他,也要稱一聲師叔。大家都是一個淵源,我見了鏡湖公也要稱呼師叔的。所以,你我平輩論交就行了。”
龍怒和周東飛,竟然是遠門子的同門師兄弟!
“雷神錘我知道,被邱得用拿去了。”周東飛說,“邱得用被我的兄弟幹掉了,那柄不起眼的小錘也帶回了國內,就在暗影總部裡存着。明天我讓人送過來,這本是屬於你的東西。”
“留在暗影吧,無非是個紀念。睹物還會思人,無非徒增一段傷感。”龍怒並未要求取回,而是說道,“你這一門三人,都是成氣候的,至少都是端端正正。可惜了我這一門,僅有的一個師弟,竟然也不成器。”
“爲什麼這麼說?”
“他學了一身的本領,卻偏偏要混跡於地下世界。他是匪,我是兵。”龍怒淡然說。
兵和匪,不兩立。
但是,龍怒和周東飛說這些做什麼?
“聽說,你要去找他的麻煩了,所以我先提醒你一句,要小心。”龍怒說。
“我連你的師弟是誰都不知道呢,怎麼找他麻煩?”周東飛怔怔的說。
“他是個殺手,你不正是要去找他了嗎?”
周東飛頓時明白,驚問:“蛇組的大王蛇?!”
“是他!他知道我主管龍組,就一手建了個什麼蛇組。這小子,這輩子都在跟我叫板!”龍怒淡然說道,“你讓柯淨宗打聽他和紅線女的消息,所打聽之人恰好也是和我熟悉的——是一個身在蜀中的老頭,當年也是和鏡湖師叔一起的。這個老頭也不清楚蛇組的事情,結果卻來問我。”
蜀中的老頭,自然就是那個種蔬菜大棚的老傢伙。這些人混跡江湖早的很,而且都是立於江湖金字塔頂部的人物,相互之間有所熟識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