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拾)

“我, 我說你懷孕了……”落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真知道這樣說很奇怪,給你把脈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可是,你確確實實是喜脈。”

“這樣啊。”真珠沉下了面色, 恢復了剛剛的淡然, 再次閉上了眼睛。

“真, 你。”落沒有想到他會怎麼容易就接受, 畢竟一個男人懷孕簡直就是聳人聽聞, 他自尊心那麼高,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接受。

“落,你知道六界中除了人界, 還有什麼嗎?”真珠閉着眼睛,略帶蒼白的脣半勾, 淡淡的問道。

“知道啊, 還有神界, 冥界,精靈界, 妖界,修羅……是修羅界!!!真,你是……修羅界的?”早就聽說六屆之中修羅界的男子也可懷有身孕,卻從來沒有真的見過,沒有想到認識這麼久的人, 居然是修羅界的。

真珠淡淡一笑, “是啊, 我是修羅界, 不過……”他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是純種而已。”

“真你……”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知道一個男人懷孕就算了, 而這個人還瞬間變成了修羅界,這個他從來沒有涉獵過的領域。

“落,幫我個忙好嗎?”真珠倦倦的嘆了口氣。

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不問是什麼事,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好,你說。”

“今天的事,我的身份,請你幫我保密。”

“好。”落伸手和他擊掌立誓,“除非你說可以,今天的一切到死我都不會說出去半句。”

“謝了。”

“呵呵,客氣了。對了,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端點吃的,睡了好幾天了還沒有進一粒米,餓了吧。”

“好像有點,麻煩落了。”

落笑呵呵的出門準備去,真珠等他離開以後,臉色恢復成剛剛醒來時的樣子,沒有閉上的眼睛中,是一種殘酷的淒厲。

爲什麼要救我,落,你可知,我並不感激你。

在劃破手腕的那個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一些很久遠的畫面,那些畫面並不是他記憶裡的,而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印象,他覺得自己如就那樣走了,會離畫裡的那個一直看不清楚容貌的人近一點,即使,不知道他是誰。

但是,那種溫暖的感覺,他卻是知道的,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擁有過一般。

真珠醒來了,卻性格大變,不,應該是行事作風大變。

纔可以走動的第一天,就在紅樓裡發下話,他大少爺要出嫁,誰有這個心就來樓裡報名,立夏和水含笑負責登記。

一時之間沸騰了整個紅樓,好多客人來樓裡不是爲了見小倌,只是爲了一睹百人相親的壯觀場面。

立夏因爲這件事去宴那裡鬧了好幾回,他都不理不睬,最後被弄煩了,下了逐客令。立夏沒有想到他可以這樣對真珠,氣的回家大哭一場,開始積極給真珠相親,再也不想讓真珠和宴在一起了,不懂的珍惜他的人,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最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就是,落居然也報了名,而且不論立夏他們提出多麼無聊的要求,他都全部的滿足了,終於,就他一個人進入了和真珠面對面相親的關卡。

真珠懶洋洋的窩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時不時品一口一夢千年,對於對面坐着的落愛理不理。

“真。”落無奈的笑着喊道。

真珠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是來拆少主我的臺的?”

“沒有,我是來相親的。”落說的一臉正經。

真珠卻狠狠噴出一口酒,而後大喊可惜。“你鬧夠了沒有,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我沒有鬧,我是認真的。”

“切,你少跟我來這套,也不怕小夏子傷心。”

“說什麼話呢,夏有草燈,關的什麼事。”

“行了,別再這裡玩了,出去,不要影響我相親。”真珠不耐煩的擺擺手。

落輕輕說道:“我知道你很不喜歡,可是,你也該爲肚子裡的寶寶想想啊,這裡除了我,你覺得還有誰有這個能力撫養他?”

真珠沉默了,沒錯,他這麼急着出嫁,就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虛弱了還是怎麼樣,總覺的孩子的成長速度讓他害怕,他需要一個人和他一起承擔。

“你看吧,若是你嫁給了別人,首先,對於這件事你覺得有幾個會相信,再次,有幾個人有這個經濟能力?”

真珠想了許久,然後,慢慢的說:“你先叫小夏子他們結束相親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好。”落也不想把他逼得緊了,畢竟,若現在處在這個境地的是自己,只怕比他還要無助好幾百倍吧。

真珠在落走後,走到桌邊慢慢的倒出一杯茶,茶葉如小舟般在茶水中上下漂浮。

叮!

一滴透明的液體落在了杯中,濺起幾點漣漪,一圈圈盪漾開來。

然後,他來到窗邊,把手中的茶和杯子一起丟出了窗外,遠遠的傳來瓷器落在青石地板上的脆響。

爲什麼,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

遠處的天邊,夕陽如血絢爛,豔紅的染紅了半邊天。

冥界。

冥王雅亦爲救千萬冥兵的生命,隻身擋住了叛逆的毀滅性進攻,雖然這次大戰,取得最後的勝利,亡靈島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但是,冥王雅亦卻暈倒在了回去的途中,被送回冥宮後,自此生死不明。

冥王是不老不死的,倘若離世,那便是魂飛魄散的徹底毀滅。

冥宮。

莊嚴,肅穆的黑色中,一口類似於棺材的晶體做成的東西中,靜靜躺着的就是冥宮第一人,冥王雅亦。

黑衣,銀面。彼岸花開。

碩大的宮殿中,就他一個人靜靜的躺着,靜謐的空氣,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整個宮殿沒有一絲的生氣。

門外,第一侍衛安靜的守護着,即使那個人已經躺倒了棺材裡,他依舊是自己的主子,更何況,他一點都不相信這個人會被這麼一點傷打倒,畢竟他是六界中他見過最強悍的人。即使殘酷如修羅王,亦不是他的對手。

這人若是如此倒下了,那麼他一定會狠狠的羞辱他的一番,然後摧毀自己的元神。

他是他的主子,那他就爲他殉葬。

無月的深夜,涼風陣陣吹過,青色的窗紗被撩起,西院屋中,昏暗的燭火下,一人一瓶酒。

真珠縮在太師椅上,舉起酒壺喝了一口,側頭傾聽着,什麼也聽不到,很寧靜,與紅樓前廳的喧鬧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西院中,不用說人了,連小貓都沒有一隻,本來還有夙夙這個隨從,好早因爲家裡有事,也被他放了假了。

而他呢?看來是已經被與世隔絕。

真珠舉起酒壺正要喝,卻被人拿走了,不滿的皺起眉,誰敢搶少主我的酒?

擡頭看到一張笑臉,那笑很恬靜帶着一分雍容,碧色的桃花眼勾人魂魄,只可惜對他沒用,撇撇嘴,上手搶酒。

“落還我酒!”

“真,什麼事這麼不開心,獨自飲酒,也不怕醉了。”落看起來心情不錯,慵懶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順勢喝了口酒,“好酒。”

真珠微惱,費話!三十年的女兒紅怎麼可能不好!

真珠順勢奪過酒壺在手中晃着,看着燃燒的燭火,喃喃的說:“醉嗎?” Www ▲тт κan ▲¢O

他漂亮的脣角勾起一抹輕笑,怎麼會醉?酒沒喝夠,心沒傷透,要怎麼醉?提起酒壺飲一口,辛辣在口中蔓開,嗆的眼淚流出。

微涼的脣貼在了真珠的眼角,吻去了眼中的淚,他微微側頭眯起眼,感受着落的舌尖勾畫着自己的眼形,“這淚要是爲我流的多好。”

真珠轉動着瓶,目光看的卻是窗外,落看他沒反應也不再鬧了,本來張口想問白天的事,卻沒有問出。

“我答應你。”

“嗯?”

“我答應嫁你。”

“好。”落笑逐顏開。

真珠看他一眼,冷言:“我未必是個‘賢妻’。”淡而妖的笑又浮現在臉上。

落無奈的嘆口氣,小聲的說:“會乖乖的做‘賢妻’的就不是真兒了……”

真珠眼一眯,捏起他的下巴,銀牙咬的很緊,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你說什麼!”

“沒……”落自發自動的消聲了。

真珠微微一笑,本該是明媚的笑,卻偏偏露出一絲落寞。

落沒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愉悅的笑道:“那我們來談談婚禮的事情吧。”

“好。”

所有的事情就在這一夜定下,安靜的,平靜的如最初最初的塵埃,落在了沉默的大地之上。

落的客房。

當落要在三日之後,迎娶真珠這個消息傳出去的第一時間,立夏就帶着草燈衝到了落的房間,那個時候,落還在睡覺。

商量了一晚上婚事需要的東西,等事情都定下來已經天亮了,畢竟都是第一次結婚,而且還是和一個男人結婚,有些地方還是要比別人更加註意的。纔回來睡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立夏從牀上挖了起來。

落滿臉不悅的瞪着眼前氣勢洶洶的小傢伙,心裡惦念着自己溫暖的牀鋪。“夏,你有什麼事就說,沒有就走人,或者你等我睡醒了再說也行。”

“有什麼事?嘿!落,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找你是爲了什麼事。”立夏對於他的淡漠,氣的炸毛。

“哦,你是說和真兒的事啊。”

“真兒?”立夏涌起一股無力感,居然都叫真兒了。“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兩個昨天……昨天……”

“昨天怎麼了?”落挑眉,好笑的看着結結巴巴的立夏。

“你們昨天是不是那個什麼了!”立夏漲紅着臉,還是沒有說出口。

落大笑,不懷好意的望着立夏,輕聲道:“哪個什麼?夏,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說什麼呢。不過,你應該和你家草燈有過經驗的呀,現在還臉紅,是不是太那什麼了?”

“草燈,你看他!!”立夏惱羞成怒的跺腳,躲在草燈懷裡,抱怨。

“乖,不氣。”草燈溫柔的抱住立夏,無奈嘆氣,他家小貓妖哪裡是落那個老狐狸的對手,都和他說不要來找落,可是他已經不聽勸。唉,想都知道是現在這種結果。

“落,你也不用這樣,夏來就是想問問你,對這件事是不是真心的。”草燈望着一臉似笑非笑的落。

“當然是真心的。”落淺淺一笑,“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可是,你該知道,真他……”草燈話還沒說完,立夏從他懷裡竄了出來,大聲道:“落,小珠子喜歡的是大魔王,不喜歡你的。”

“我知道。”落把玩着自己的頭髮笑的看不出情緒。

“你知道還去搞什麼破壞!”立夏說的義憤填膺,氣焰高漲。哼,雖然他很不喜歡大魔王,但是,小珠子的幸福,他堅決不允許這麼輕率的毀掉。雖然相親的時候,放落過關了,但是,他那時以爲他只是玩啊,誰想到他居然當真。

“夏,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宮主我呢?”落一臉痛心疾首,哀其不爭。“我就那麼差勁?連娶個娘子都是搞破壞?”

“呃……”立夏被他怎麼一說,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那麼一點點過分。“你,你和小珠子都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落一笑,“你是在擔心這個呀,這個你大可不用擔心,有多少夫妻是婚前就相愛的,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更何況一輩子那麼長。”

“可是,可是,小珠子不愛你!”

“可是,夏,真已經答應嫁給我了。”落皺眉,不太喜歡聽到他這樣說,即使這是事實。

立夏激動的張牙舞爪,“可是,你們這樣不對!!!”

落冷下了臉色,“夏,最近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再聽到這些話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們在一起哪裡不對了?宴不愛真兒,難道你要真兒一輩子都毀在他手上才甘心?”

立夏撇撇嘴,眼中的淚不停的打着轉轉。落也知道這些話有些重了,可是,他就是生氣了。即使知道立夏說這些是關心他和真珠,他依舊生氣了,沒有一個人會在結婚的前夕聽到這些話。什麼叫這樣不對,那麼什麼又是對的,死活賴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邊,這樣就對了嗎?

草燈起身抱走了快要哭的立夏,回頭向落很抱歉的點頭示意,落淡淡的搖搖頭,表示沒事。

落突然有點擔心,不知道真現在怎麼樣了,畢竟他娶都受到如此大的壓力,而他一個男子,尤其是貴爲玉莊的少主,卻是要出嫁的那一個。

這樣的身份並不和一般的小倌那般,這關係到玉莊的面子問題,一定會被人拿來大做文章的。

倘若他今天來說,他後悔了,落苦笑,大概也不會覺的有什麼地方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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