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王明小心的護在她的兩側,就怕有一個不注意,寧雲筱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就這樣在寧雲筱朦朦朧朧中,王明季風小心謹慎中,衆人迎面迎來另一批人馬。
那是朝廷的軍隊,旗面上繡着大大的景字,迎風飄揚。
景?朝廷中有景字的軍隊只有景雪青。
景雪青,季風皺眉,這是一個危險的人。儘管他外表表現的多麼純良溫純,可季風總覺得那是他裝出來的假面目,他的本質跟黎瀚宇是差不多的,只是他比黎瀚宇會藏。而這種人是最危險的,因爲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咬你一口。
不過,景雪青在這時候出京做什麼?
季風拉了拉繮繩,順便將寧雲筱的馬也制止住了。
寧雲筱的身子頓時一頓,向前傾了傾,還不等有人來扶她,她就睜開雙眼,眼中厲色一閃望向了前方。
咦?沒有危險?寧雲筱皺眉,沒好氣的瞪着季風,罵道:“幹什麼。”
“王妃師傅,我是怕你直接撞到別人的刀上,這纔好心的將你的馬停住,幹嘛對人家那麼大的火氣。”
“季風,你是不能好好說話了是嗎?”沒睡夠的寧雲筱有着起牀氣,聲音不善,氣勢有些冰冷。
季風頓時老實了,收起了身上的痞性。
“原來是寧側妃,景雪青有禮了。”這說話期間,景雪青已經帶着人走到面前,拱手行禮,臉上帶着儒雅的微笑。
沒睡夠的寧雲筱,誰來了也不給面子,何況是景雪青。淡淡的問道:“有事嗎?”
景雪青笑的雲淡風輕,好心提醒道:“寧側妃莫不是忘記你我之間的約定了?”
寧雲筱眯了眯雙眼,微微歪頭問季風:“我跟他有什麼約定。”
季風笑笑道:“屬下也覺得奇怪,我們跟景大人速來沒有什麼交集啊。”
將那疑惑的樣子演繹的入木三分。
寧雲筱眼底劃過一絲笑意,這愛演戲的傢伙。
景雪青也不生氣,他微微驅動馬匹走到寧雲筱和王明的縫隙中,傾身道:“你真的忘記了嗎,公主殿下。”話說完,站直身子含笑的望着他。
寧雲筱神色未變,掛着一絲冷笑道:“景大人莫不是沒有睡醒,,這大白天的說夢話可不太好啊。”
景雪青臉上的笑意收斂了,道:“你這是想反悔麼?”
“我從未答應過景大人什麼,景大人這話說的,也未免太無頭無腦了吧。”寧雲筱看着景雪青身後的人羣,微微提醒道:“若是被下面的人知道,恐怕威信會無存啊。”
“寧雲筱。”景雪青叫道。這個女人,竟然敢反抗自己,莫不是以爲有黎翊炎護着,自己就拿他毫無辦法了嗎。
“大膽,”季風怒喝道:“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直呼主子的名諱,你該當何罪。”
寧雲筱恍然大悟道:“原來景大人見到我,得自稱一聲奴才啊。”
“寧雲筱,你會後悔的。”
“我寧雲筱還真不知道這後悔兩個字要如何寫。”
真當自己會怕你不成,以前是懶得跟你計較,日後你若是敢來找麻煩,我會讓你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景雪青一拉繮繩,絕塵而去,後面人馬迅速跟上。
留下一地灰塵,寧雲筱忙用手捂住嘴鼻。
這人真是沒有素質,還小氣的很,我都沒有生氣呢。
寧雲筱帶着隊伍繼續前行,被景雪青這一打岔,寧雲筱徹底清醒過來,也不再睡了。
突然很想試試縱馬狂奔是什麼感覺,於是揚起馬鞭,重重的敲在馬身上,飛馳而去。
風呼嘯着從身邊飛快,那種感覺很刺激,也很久違。就像是在現代的時候飆車,雖然沒有汽車的轟呤聲,卻又馬蹄聲,噠噠的,像是敲打在心臟上一般。
從這一刻起,寧雲筱知道,自己愛上了這種感覺。
寧雲筱的馬是這羣人中最好的一匹,加上他出奇不易的揚鞭,追的上她的只有季風和王明。
季風和王明的馬匹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會差到哪裡,再加上他們在馬背上縱橫數十年,實在不是寧雲筱這纔剛學會不久的人能夠相比擬的。
寧雲筱的方向與景雪青的方向不同,可跑着跑着就不知道爲什麼跑到景雪青的方向了。直到漸漸看清景雪青的軍隊,寧雲筱這才勒緊馬匹緩緩停了下來。
“王妃。”季風和王明立刻追上去停在她身側。
“季風,你知道景雪青這是去做什麼麼?”寧雲筱看着景雪青等人的背影,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景雪青這人很自負,甚至自傲。他雖然比黎瀚宇能忍,懂得隱藏,但骨子裡都是一樣的。換句話說,景雪青比黎瀚宇還更殘忍。
季風想了想到:“黎瀚宇身邊有個太監總管,趁着大亂的時候逃脫了,景雪青請命去捉拿。”
“景雪青親自請命的?”寧雲筱覺得更加奇怪了,那太監身上有什麼是景雪青需要的?
“看他這副樣子,不會還沒有抓到吧?”季風有些不確定的說。一個太監總管,什麼都不會,能逃到哪裡?黎瀚宇都死了,景雪青還沒有把人給抓到,這也太假了吧。
還沒有抓到,太監總管,總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些某種聯繫,到底是什麼呢?寧雲筱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最近太久沒有用過腦子了,都開始不會轉彎了。
“王妃,我們還是先回宮吧,”王明在旁開口道:“再晚,王爺恐怕就要擔心了。”
回宮,回宮……對了!寧雲筱想起來了,曾經她在皇宮的時候研製過現代的武器,炸藥。
好像就是什麼太監總管幫忙找的材料。
難道說,景雪青的目的是炸藥。
寧雲筱的臉色頓時大變,如果真是那樣,一定不能讓景雪青得到那太監總管,不對,是不能讓那太監總管活着。炸藥的威力太大,一旦用於軍事,不知道要有多少黎明百姓要遭殃。自己雖然沒有聖母之心,但炸藥是自己研製出來的,若是因爲自己而讓很多無辜人慘死的話,這罪過可就大了。所以說,太監總管必須要回來。
“王妃,怎麼了。”王明有些訝異的問道。爲什麼說道回宮,王妃會臉色大變呢,難不成王妃不想回宮?這怎麼成……隨即又想,不回宮的話,去陌將軍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王妃?”季風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季風看道寧雲筱看着景雪青的方向面色大變,因爲心中本來就覺得景雪青不對,寧雲筱這樣,立刻是認爲寧雲筱發現景雪青的不對勁了。
寧雲筱眯了眯眼,這邊只有三個人,要怎麼在那麼多人的圍攻下將人帶走呢。
突然,寧雲筱耳朵動了動,轉過身,後面傳來陣陣馬蹄聲,聽聲音的數量,好像人數不下百名,比景雪青的人只多不少。
不知道這又是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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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視線越來越清晰,已經可以看到領頭的人是誰。寧雲筱並不認識此人,不過他後面的人馬,寧雲筱認識。那是御林軍!
御林軍,現如今是黎翊炎的人吧,他們這時候出京做什麼,不是說御林軍不能夠出京的嗎?
季風已經驚喜的叫道:“伴當,居然是伴當,一定是王爺讓伴當來接我們的。”
寧雲筱訝異的看着來人,伴當,她知道。黎翊炎手下第一大將,掌管暗營,黎翊炎的情報組織全部出於這個人之手。
伴當率領御林軍來到寧雲筱面前,齊齊下馬單腿跪倒在地,齊聲道:“參見王妃。”
王妃?季風稱呼自己王妃,寧雲筱並不意外,只是伴當和御林軍爲什麼也這樣稱呼自己呢。
心中年頭流過,臉上不動聲色,揚了揚手,道:“平身。”
“謝王妃。”衆人起身。
伴當雙手抱拳又向前走了幾步,彎腰道:“奉王爺旨意,特來接王妃回宮。”
“你們確定自己沒有叫錯嗎?”寧雲筱有些不可思議。
伴當不着痕跡的笑了笑,覺得王爺心尖的人真是可愛。可他不久後就覺得,可愛什麼的,跟寧雲筱一點都搭不上邊。
“今日一早,王爺已經昭告天下,寧側妃剷除叛逆有功,於是提攜爲王妃。”
剷除叛徒有功,原來是因爲這個嗎?
寧雲筱的神情頓時變得清冷,不同於一般的平靜,而是透着一股落寞的氣息。
伴當有些不解,一般人聽到這消息不是應該很歡悅嗎,爲什麼她卻顯得有些哀傷呢。隨即,心裡笑了下,果然是王爺看上的女人,真是與衆不同。
寧雲筱望着遠方,天與地交接的地方。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卻依然沒有去刻意的注意這裡與現代的不同,直到心不知不覺的給交了出去才發現,這裡與現代差別有多大。
這裡,沒有一夫一妻,沒有男女平等。有的只是,三妻四妾,女人是男人的附屬品。
黎翊炎是不同的,自己知道。只是再不同,依然是封建社會下的產物,思想多少都是帶着大男人主義的。
他以爲,自己聽到被封爲王妃會興奮會開心嗎?她以爲自己以後能登上皇位之位就會覺得幸福嗎?
不,他錯了。她在意的不是那位置,而是他以什麼方式賦予她的。單單一個皇后之位又如何,若是沒有人以誠心相待,那麼皇后之位也只是一個囚籠。
寧雲筱突然想明白了,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回道皇宮,會回道自己曾經拼命想逃離的地方。也知道爲什麼願意放棄自己最重視的自由,去不顧一切的幫黎翊炎。
因爲,不知不覺中黎翊炎比自由更重要,可是黎翊炎不懂,他不懂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麼,期待的感情又是什麼。
沒有等價的付出,沒有互通的心又怎麼會有幸福呢。
也許,是該離開了。
寧雲筱灑脫的笑了笑,離開就離開吧,也許別的可以強求,可是感情,不是強求就可以求得到的。
她寧雲筱,哪怕愛了,也不會愛的那麼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