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棲身上前的黎翊炎,在聽到這句話後,動作陡然頓住。
似乎是不敢置信一般,之前眼中魅惑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目光仿若利劍一般射向寧雲莜。
但是,即便他的怒意這麼明顯,眼前的女人絲毫沒有如之前那樣表露出膽怯,甚至,魅惑的笑意中好添了幾分譏諷。
胸腔內的怒意再也受不住控制,洶涌而出,黎翊炎棲身上前,將寧雲莜壓在牀上,脣角的笑意嘲諷:“寧雲莜,即便你的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爲了讓本王對你產生興趣,那麼,本王告訴你,你成功了,本王的確是對你產生了興趣。”
黎翊炎的手伸向寧雲莜腰間繫腰的腰帶,儘管隔着一層衣物,但是指尖觸上,依然是驚人的軟。
只是還未等黎翊炎有下一步的動作,寧雲莜的眼中便是寒光一閃,膝蓋向着黎翊炎的胯下踢去。
在察覺寧雲莜眼神變化的剎那,黎翊炎就意識到了不對,但是寧雲莜動作太快,即便是黎翊炎,也無法擋住,只能向旁邊一讓,堪堪躲過寧雲莜的膝蓋。
只是兩人原本就是在牀邊,黎翊炎這一讓,就直接滾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王爺,你未免太激動了,你這樣子,若是讓下人看到了,可多不好。”寧雲莜靠左在牀邊,看着一臉狼狽的黎翊炎忍不住出言嘲諷。
黎翊炎站起身來,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他黎翊炎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侮辱。
黎翊炎看着寧雲莜,目光銳利,彷彿利劍:“你不是寧雲莜,寧雲莜不可能有這麼好的身手,你究竟是誰?”
剛剛那一瞬間雖然短暫,但是黎翊炎已經覺察到了寧雲莜出手的快準狠,一個丞相府不受待見的庶女,怎麼可能竟有如此的身手。
寧雲莜聽到黎翊炎的話,眸光微閃,這個男人果然不簡單,儘管此時這麼狼狽,但是卻絲毫不失理智。
寧雲莜勾脣一笑,眼波流轉間,依然是媚色無雙。寧雲莜看着怒氣衝衝的黎翊炎笑道:“我自然是寧雲莜的呀,王爺,莫非,你竟然連自己的側王妃都不認識了嗎?”
聞言,黎翊炎眸光一冷,幽深的眸子內墨色翻涌。看着靠在牀沿,一臉無畏的寧雲莜,良久,黎翊炎終於吐出了幾個字:“你給我記着,本王不管你是誰,本王一定會讓你爲今日的行爲付出代價。”
寧雲莜無所謂的挑了挑眉:“那雲莜就等着那一天吧。”
黎翊炎聽到寧雲莜的話,卻沒有再答話,只是一甩衣袖,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看着黎翊炎離開的背影,寧雲莜脣角的笑意也退去。
本以爲黎翊炎看到她的所作所爲會翻臉,沒想到黎翊炎竟然忍了,難道還是因爲自己身上關係的寶藏?
寧雲莜凝眸,看來這筆寶藏真的是非比尋常,竟然讓皇上和王爺都如此心動。只是,爲什麼自己會是這筆寶藏的關鍵人物?又是什麼人,竟然將這麼重要的秘密藏在自己身上?
寧雲莜百思不得其解,她穿越而來的身份,只是一個丞相府備受嫌棄的庶女而已,這樣的身份,又怎麼會成爲寶藏的關鍵人物?
實在是理不出頭緒,寧雲莜不由微微蹙起了眉頭。
“側王妃,王爺怎麼離開了?”楊梅跑進房內,不解的問道。原本見黎翊炎深夜過來,楊梅還爲寧雲莜開心,卻見黎翊炎進去不久,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自然是有些擔憂。
聽到楊梅的話,寧雲莜有些好笑,她自然是明白楊梅的心思的,只可惜,她真的忍受不了這三妻四妾,整天和其他女人搶丈夫的生活。
寧雲莜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王爺突然想起有急事,所以就離開了。”
看着寧雲莜的神色,楊梅自然知道寧雲莜是在說謊,不免有些擔憂:“側王妃,這府裡的當家人現在是程王妃,她本來就屢次三番爲難您,現在好不容易王爺對你有了些改變,你要是不抓住機會,怕是以後她更要欺負你了。”
“好好好,好楊梅,我知道了。”寧雲莜無奈,若是她不服軟,怕是楊梅又要給她講一堆三從四德了。
只是楊梅雖然囉嗦了些,但是卻是自小陪着寧雲莜長大的,穿越過來之後,也是唯一一個會關心她的人,寧雲莜自然是對她真心以待。
自小陪着寧雲莜長大?寧雲莜眸光一閃,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楊梅應該知道些什麼。
“楊梅,”寧雲莜喚了一聲,轉臉看向楊梅。
楊梅擡臉,臉上還有些許詫異的神色。
“你知道關於我身上寶藏的事情嗎?“寧雲莜眉頭微皺,狀似無意的問道。
“這個…奴婢不知。”楊梅連忙答道,眼中神色慌亂。
寧雲莜心中已經瞭然,楊梅定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寧雲莜垂眸,沉聲道:“我忘記了好多事情,只是卻怎麼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寶藏會在一個丞相府庶女身上,又是誰將寶藏放在我身上的,那個人爲什麼會有讓皇上都覬覦的寶藏呢?”
寧雲莜一字一頓慢慢道來,就見楊梅的臉色愈發蒼白,額際滿是汗意。
“楊梅,”寧雲莜語調一轉,神色突然變得肅然:“你是知道原因的,對嗎?”
楊梅身形一顫,連連搖頭:“側王妃,奴婢不知道啊。”
寧雲莜轉臉,目光落向窗外的夜色中,神色平靜,這樣的寧雲莜,讓楊梅猜不透,反倒是更加慌亂了。
寧雲莜只是靜靜的站着,知道楊梅幾乎站立不穩,才緩緩開口:“楊梅,你走吧,我身邊需要的是絕對忠心的人,既然你做不到,那麼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說着,寧雲莜不去看楊梅,只是轉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個錢袋,丟在楊梅面前,接着道:“你走吧。”
楊梅看到寧雲莜的舉動,終於跪倒在寧雲莜麪前,連聲祈求:“側王妃不要趕我走,就讓我跟在您身邊伺候着吧。”
楊梅聲淚俱下,一副悽悽慘慘的模樣,但是寧雲莜絲毫不爲所動。一直以來的特工生涯,她早就知道惻隱之心是最爲致命的。
更何況,一個不能完全信任的人,留在身邊,也是最爲致命的,想到上一世的慘烈,寧雲莜的眼眸中又多了一絲冷冽。
良久,眼看着楊梅已經慌亂了,寧雲莜纔開口:“你可以選擇說,或者是離開。”
楊梅怔住,擡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寧雲莜,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是之前府裡懦弱善良的二小姐。
似乎是掙扎了片刻,楊梅終於忍不住道:“側王妃,其實我知道得並不多,只是無意間聽到老爺說,側王妃似乎不是丞相親生的。”
“那麼我的身世呢?”寧雲莜的眼眸中升上一層寒光,難怪那個老東西拿她的生死根本不當一回事,原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兒。
想到這裡,寧雲莜眼中一亮,這樣也好,以後收拾那老東西的時候,也不用擔心什麼父女倫常了。
聽到寧雲莜的問話,楊梅臉上的掙扎之意更甚,但是想到寧雲莜方纔的反應,楊梅還是開口:“聽丞相說,側王妃似乎是前朝王室之後。”
竟然是這樣,寧雲莜一怔,原本她想過很多可能,商賈之後,或是其他,卻唯獨沒有想到這一點,她竟然是前朝的公主。
只是,此時的她已經是來自現代的寧雲莜,根本就不記得所謂的滅朝之恨,復國之仇。甚至,連前朝滅國的舊事,她都不曾去了解分毫。但是,她竟然是前朝的公主。
良久,寧雲莜還是釋然了,即便是這一世的寧雲莜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但是,屬於這一世的寧雲莜的仇恨,她沒有必要揹負,既然有了重生的機會,又怎麼能浪費自己的生命。
更何況,從一個現代人的目光來看,復國基本上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即便是寧雲莜身上藏着一個巨大的寶藏,但是還會有更多現實的因素。
寧雲莜的看來一眼地上的楊梅,走過去將她扶起來,神色溫柔,似乎剛剛神色嚴厲的根本不是她。
寧雲莜擦掉楊梅臉上的淚水,認真的說:“楊梅,對不起,有些事情不能和你解釋太多,但是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了,只有這樣,我才能信任你。”
楊梅擡臉,有些迷茫的看着寧雲莜,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窗外月色如水,寧雲莜的目光落向月光中,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即便是前世的超級特工,但是在這個封建的年代裡,她也無法獲得自由,既然是這樣的身份,那麼她的籌碼便多了幾分。
既然有了籌碼,那麼她定然是要善加利用的。就如同雛鷹,給了它一方天地,那麼它必將翱翔在天地之間的。
第二天一早,寧雲莜纔剛起牀不久,就有一個小廝來到碧雲閣通傳,說是有聖旨到,要求寧雲莜和黎翊炎一起去前廳接旨。
寧雲莜聞言微微挑眉,似乎滿京師的人都知道睿王的側王妃是個瘋瘋傻傻之人,可是現在皇上竟然讓她接旨,這是有意羞辱她,還是有意羞辱睿王?
儘管心中頗爲疑惑,但寧雲莜還是整理了一番,跟着小廝一起去了前廳。
前廳內,黎翊炎已經到了,更在和傳旨的公公閒話。
見寧雲莜進來,黎翊炎想到昨夜的遭遇,臉色沉了下來。
寧雲莜看到黎翊炎的表現倒是無所謂,畢竟昨夜摔下牀的人不是她。
隨時如此,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黎翊炎和寧雲莜行了禮,接了聖旨。
聖旨的大致內容就是今晚皇宮設宴,睿王務必帶着側王妃前去赴宴。
接完旨,寧雲莜無奈的挑了挑眉,這出席宮宴,有正妃的都得帶着正妃前去,卻是第一次見到要求帶側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