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別鬧,好好好,聽我說聽我說。”寧纖碧果然禁不住這個,在榻上東躲西閃,卻哪裡是沈千山的對手,只笑得花枝亂顫,推着沈千山道:“再鬧我就惱了。”這才讓那惡劣的傢伙住了手。
“說吧,什麼辦法。”聽說有解決之道,沈千山也不似剛纔那般煩惱了,好整以暇坐在寧纖碧對面,一副“小妞,說來給大爺聽聽”的無賴狀。結果下一刻,就被妻子一把推開,然而沈大將軍那是什麼反應能力,身子向後倒的同時,伸手一勾,就將寧纖碧給摟在了懷裡,嘻嘻笑道:“阿碧,你應該知道啊,偷襲對我是沒用的。”
“偷襲你個頭,我這叫光明正大的偷襲。”寧纖碧敲了沈千山的腦袋一下,然後貼近他耳邊,故意輕輕吹了一口氣,才悄聲道:“其實有什麼難爲的?太太讓你進她們的院子,你就去啊,不過你想幹什麼,難道還有誰能逼着你?看書,作畫,練功,跑步,睡覺……還不都是由着你來?”
沈千山先是一愣,接着便是一喜,捧了寧纖碧的臉在上面狠狠親了一口,這才哈哈笑道:“果然是我的好阿碧,這個聰明智慧,真真是讓爲夫我刮目相看,哈哈哈,好……好主意……”不等說完,手背上就捱了妻子一下,聽她小聲道:“還敢張揚?讓人聽了去,萬一以爲我又教唆攛掇你什麼,可不是糟糕?我可不背這個黑鍋。”
沈千山忍不住就想笑,暗道黑鍋?這鍋再白不過了,可不就是你給我出的主意呢?不過這話可不敢說出口。不然一旦惹得河東獅發怒,他吃不了兜着走啊。因此沈將軍連忙恢復了道貌岸然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愛妻說的沒錯,這事兒實在和你不相干。”
寧纖碧站起身。慢慢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含笑道:“這事兒其實也着實難爲了爺,那樣多情的美人任君採摘,卻要你做柳下惠。這可不是難爲呢?”
沈千山咳嗽了一聲,繼續道貌岸然狀一揮手:“本將軍若是連這點定力都沒有,當日如何統帥三軍?愛妻不必多言,任她如何傾國傾城色,不過一具紅粉骷髏耳,何足道哉?”
“行了行了,說你胖你就喘起來,還和我拽文。”寧纖碧翻了個白眼,她心裡其實是有些糾結的:自己這樣做。確實是自私。然而愛情怎可能不自私?她就是不能忍受沈千山去其他女人的屋裡嘛。因只好安慰自己。心道白採芝陰險狠辣。纔不用管她的死活。如意輕浮無行,也未必比白採芝強到哪裡去。說起來,還是輕憐最無辜。然而我不是沒給她選擇啊,她自己寧願守活寡也要在王府裡。我這也不算對不起她。
說到底,寧纖碧給沈千山出了這個主意,心裡還是有點不忍的。古代的妾侍完全不是現代第三者的概念,在這封建社會中,她們也是受害者。不過她終究不能無私大度到連心愛的男人都肯讓出去,因此這不安過去後,也就恢復了常態,不再多想。
一有了這個主意,沈大將軍頓時也一掃剛纔的煩惱爲難,站起身雄赳赳氣昂昂叫道:“海棠,海棠。”
不一會兒,海棠從外面進來,她本就在外室,後來聽見裡面傳來笑聲,方忙不迭避了出去,此時聽見主子喊,連忙又進來,卻聽沈千山歡快笑道:“你去和白姨娘說一聲,今天晚上我就去她的院子裡。”
“什麼?”
海棠大驚失色,面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她看向沈千山身後的寧纖碧,卻見自家奶奶伸手狠狠在爺身上擰了一把,頓時就讓爺“嗷”一聲彎下腰去,剛纔的威風也蕩然無存了。
“做什麼?這就迫不及待了?只是這憑什麼讓我的丫頭去?”
卻聽寧纖碧冷笑一聲,頓時讓沈將軍麻了爪子,搓着手期期艾艾道:“這個……我這不是想着今天晚上就過去,晾她一宿,最好能讓她們從此絕了念想知難而退嗎?哼!這種主意不用說,定然是你那好妹妹攛掇太太的,不然太太怎麼會忽然想起來?”
說起來,白採芝壞事雖然做了太多,這一次卻也是無辜躺槍。當下寧纖碧白了丈夫一眼,冷哼道:“這一次怪不得別人,還是你話趕話趕到那裡去了,才讓太太靈機一動,想出這個主意。”
“噗!”
沈千山差點兒讓自己的口水嗆到,擡眼看向寧纖碧:看來妻子對母親這樣蠻橫的家長作風也是有不滿的,靈機一動這個詞用在母親身上,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是什麼褒義。
“好了,不和你多說,總之你就算要去那邊,也別使喚我的丫頭,怎麼?讓她過去被打臉嗎?”
寧纖碧沒理會沈千山的反應,直接又下了命令,卻聽丈夫訕訕道:“哪兒啊?我本來是想讓海棠去示威的,她是你的貼身丫頭,如今又是要嫁出去做奶奶的人,所以……”
沈大將軍越說聲音越小,顯然也察覺到自己這邏輯根本就是天外奇葩一樣的存在了。因訕訕住了口,忽見寧纖碧一笑,伸出指頭在他腦門上輕輕一戳,搖頭道:“你啊你啊,明明聰明的緊,怎麼有時候卻比呆子還要呆?真是服了。”
“這個……我不也是忽然間就得阿碧點撥,解決了一個大難題,所以心中高興嘛。”沈千山見妻子沒有生氣,終於鬆了口氣,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嘻嘻笑道:“好了,阿碧別生氣,你就當我是得意忘形了成不成?”
“這有什麼可得意忘形的?”寧纖碧是真無奈了:愛人現在的智商情商都直線下降,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奇怪,到底有什麼值得高興啊?莫非他已經做好準備自己會對他疾言厲色,用出跪夜壺這之類的河東獅手段,所以現在自己的表現纔會讓他喜出望外?
海棠站在旁邊,看着這夫妻兩個說笑,心中也無奈了,暗道爺啊,你到底叫奴婢過來幹什麼?你們還有沒有事兒吩咐?沒有我就出去了,身上還有差事呢。只是心裡想着,沒有主子們的命令,她還是隻能站在旁邊暗自腹誹着。
這一天晚上沈千山也到底沒去白採芝房裡,什麼給個下馬威,讓她們知難而退之類的想法,等沈將軍恢復了正常智商後,就覺得這根本不靠譜。
因此夫妻兩個仍是在一處,商量着射獵要穿的衣服,帶的東西之類。因爲寧纖碧太興奮,說笑之間難免情動,又纏綿了一番,直到三更後方覺出睏乏,慢慢睡了。
轉眼間三天便過去了,這一日大早上,寧纖碧便穿戴整齊,因爲是隨着去射獵,所以頭上也沒戴太多首飾,身上則穿着一套連夜趕製出來的短打襖褲,這本來是尋常粗人的衣着,然而因爲料子好,設計的又精巧,顏色搭配也賞心悅目,所以一眼看過去,直讓人覺着乾淨利落,絲毫不覺粗鄙,外面再披了一件大紅色的駝絨披風,更顯英姿颯爽,儀態不俗。
沈千山則是一身輕便銀甲,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駝絨大氅,夫妻兩個先去大長公主房裡別過,接着又到薛夫人院子裡辭別。沈茂因爲要留在朝中,和太子一起主持政務,所以沈府這一次只有沈千山帶着寧纖碧前往。沈蔚和沈千城沈千越兄弟本也可以前去的,然而沈蔚也是文人,射獵什麼的都平平,自然不肯去現眼。沈千城沈千越哥兒倆素日裡倒也好個鬥雞走狗圍獵的活動,可是也知這一次不一樣,滿朝文武,自己哥兒倆去了,運氣不好一無所獲,運氣好射兩隻兔子,這像話嗎?就算是弟弟照顧他們,把獵物分過去幾隻,可這能瞞過誰去啊?所以兩人壓根兒就不肯去丟人:笑話,想打獵,等到時候約上狐朋狗友,去耍一番不好嗎?何苦跟着這皇家大隊,規矩也多,也不得自由,還要丟人現眼。
所以到最後,只有沈千山和寧纖碧帶着些隨從丫鬟前往,白採芝如意倒是想去,只是沈千山哪肯帶着她們去添堵?最後也只能留在府中。
各處辭別了之後,便是半上午了,沈千山就和寧纖碧一起從後門出去,正看見不遠處鄭黎和幾個雜役從車上往下卸東西,他心中一動,便對寧纖碧道:“素日裡只聽你說他忠厚老實,好像手底下還有幾分功夫,這一次不如把他帶上如何?”
寧纖碧嚇了一跳,皺眉道:“這不好吧?他腳又不利索,何況皇家狩獵,似他這般身份不明的人如何能進得去?”
沈千山笑道:“無妨,只讓他跟在我身邊。他腳雖不好,只是狩獵都是騎馬,又不用步行。”因把寧纖碧送進馬車裡,到底招手把鄭黎叫過來,笑問他道:“你如今腳這樣,還能不能騎馬?”
鄭黎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老實回答道:“就是走路一瘸一拐,騎馬還是無礙的。”說完又聽沈千山問他弓箭如何?鄭黎也是知道秋闈射獵的事情的,今日他回來時,已經看見前門大街上在灑掃靜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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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算命修仙,飼養邪獸毒蟲。
書號:299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