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無比安靜,並沒有人笑出聲來。
不是不想笑,而是不敢笑。
皇上在此,誰敢嘲笑皇后?
所以,一個個只是用力咬着牙,個個繃着腮幫子,或是去整理裙子衣襬,或者是去悄悄看旁邊的人,或者假裝吃菜,夾起菜來卻又放下實在咽不下口……
心裡,卻是個個早已經樂開花。
天容皇后憑着兒子上位之後,在後宮中一向跋扈非常,無人敢招惹。
後宮裡,他們母子三人看誰不順眼,那誰就要倒黴。
大家個個暗地裡恨得牙癢,只是沒有膽色與她們做對,見了面個個阿諛奉承,可是心底裡一個個早已經是恨不得將這三位撕成碎片。
日前,春獵場上,丹陽公主受辱,早已經是大快人心。
只不過,皇上已經下令,此事任何人不許提一個字,所以也只能心中偷樂。
這一回,又眼看着這位皇后娘娘丟了這麼大的人,個個忍笑都要忍得腮幫子抽筋。
天子即墨子鈺的臉色也黑了下來,一個即墨流芳也就罷了,今日就連一向端莊的皇后竟然也出這種糗事,看看面前桌上的飯,他夾了一筷子菜起來,卻哪裡還有胃口。
“雞腿哥哥,我好睏……”
秦川的聲音不高不低地響起來,後面還跟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很明顯,皇上已經沒有胃口,她這可是主動給他一個臺階下。
早已經坐不住的即墨子鈺立刻就藉機開口,“既然如此,今日就到這裡,流年啊……你就先帶小川好好回去休息吧!”
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今天吐個不停。
平日裡端莊優雅的,今天竟然在大殿上如此出醜。
……
今日,讓他覺得舒服的,反倒是他一向看不順眼的傻兒媳婦。
因爲,這稱呼也從之前的秦川改成了“小川”。
即墨子鈺是誰,那是天子。
何爲天子,萬萬人之上,無人需要討好,更何況只是一個傻兒媳。
這稱呼一變,也就意味着是真喜歡。
即墨流年輕輕扶住秦川胳膊,“快謝謝父王。”
秦川並無意討好這位皇帝,不過爲了襯托出太子和皇后娘娘的醜態,她也不介意裝裝乖巧,於是,起身行禮道謝,一點也不含糊。
雖然那禮應得有點敷衍,也沒有什麼華美之詞,看到即墨子鈺眼裡,卻依舊是覺得十分順眼,當即笑着揮揮手,“好了,不必多禮,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罷,即墨子鈺起身退席,衆人都是離座彎身相送。
待他人走出大廳,秦川抱起旺財,即墨流年扶了她的胳膊,也是退席離開。
大廳裡,不知道是誰碰到桌子,桌腿擦出地面,發出一聲婉轉的聲響,那聲音與剛纔皇后娘娘的聲音十分相似。
大家一聯想,全部都繃不住,哄得笑出聲來。
這邊,即墨流年和秦川一起帶了景兒等人,出了大殿,上了馬車。
秦川終於忍不住,脆脆地笑出聲來,人就指着即墨流年的鼻子笑罵道,“你這傢伙……真是……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