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
馬隊小心前行。
一頭黑色駿馬的背上,即墨流年雙手纏着繩索,繩索的一頭還系在馬鞍上,隨着馬匹走動,他的身子也是左右輕晃。
在他身側,沈先生警惕地觀察着前後的叢林。
“大家小心點,即墨子鈺絕對不會輕易善罷干休的!”
即墨流雲騎着馬,行在即墨流年的另一側,同樣也是一臉戒備。
相對於衆人的緊張,即墨流年反倒是最放鬆的一個。
坐在馬背上,他的眸子隨意地看着左右的風景,那樣子就像是一個走馬觀花的看客。
眼看着天色漸晚,衆人都已經是人倦馬乏,即墨流雲下令休息。
大家停下來,紛紛下馬,不用他佈局,立刻就有人主動到遠處觀望,有的就下馬用水囊打水,送到即墨流雲面前。
即墨流年也被解開繩索,拉下馬背,摔在草地上。
接過水囊喝了一口水,即墨流雲斜了一眼已經撐着手臂坐直身子的即墨流年,側臉看向沈先生。
“我們真要一路帶着他?”
帶着一個瘸子,一路逃走多有不便,而且,即墨流雲也對父親的話多有忌憚。
父親對即墨流年一向寵愛有加,如果他們帶走他,父親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沈先生側臉,看看即墨流年,“所以……王爺的意思是?”
“放了他。”即墨流雲道。
沈先生眸子微眯,“王爺……還在記念兄弟之情?”
“如果我們帶着他,西蒙國將有滅頂之災。”即墨流雲眉尖輕挑,“難道……先生不怕嗎?”
沈先生可是西蒙王派來幫他的人,必然也是西蒙國子弟,即墨流雲不信,他不在乎這些。
“王爺錯了,如果我們放他回去,西墨國才真得有滅頂之災。試想,您的父親知道您與西蒙國聯手對付他,他會放過我們嗎?”沈先生脣角冷冷地揚了揚,側眸看向即墨流年,“他可是我們的保命符,只有他在我們手裡,你父親便會投鼠忌器,我們才能安然。”
即墨流雲轉過臉,看看靠在一隻樹幹上的即墨流年,站起身走過來,將手中的水囊送到他面前。
微眯着眸子看看他送過來的水囊,即墨流年看一眼遠處的沈先生,他擡眸看向即墨流雲,輕聲開口。
“六哥……回去吧!”
即墨流雲一怔,他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即墨流年竟然還會喊他六哥。
即墨流年擡起臉,墨眸深沉地看着他,“與這些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你早晚會被他們害死的。”
“回去?”即墨流雲冷哼,“我回去就是送死!我現在這樣,都是拜你們所賜,父王、老三……還有你。他是太子,你是寵子,我呢……我爲帝國出生入死,到最後又如何,還不是隻能做一個王侯。老三有什麼資格做皇帝,不過就是比我早生兩年而已,我不甘!從小到大,他就看不起我,我就是要讓他看看……我即墨流雲一定能做上天子之位!”
即墨流年不再言語,只是將頭靠到樹幹之上。
“既然如此,你們兄弟之誼,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