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寵邪妃
“這裡面裝的是忘憂木的根汁?”按過墨千赫遞過來的錦瓶,楚輕歌帶了些許的欣喜問。
她恢復了千年以前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忘憂木的根汁對於修煉有多大的幫助,只是沒想到,如今這千金難求之物就在她手上。
墨千赫點頭:“這是那畸形人種的,看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卿卿,這個對你幫助非常大,你有了它,相信修煉的速度會更加快的。”
楚輕歌點頭,復又擡頭看了他一眼。不管是千年以前還是現在,這個男人對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癡心一片,雖然她心中有時還是會想到謨的離去,可是她已經能夠接受這一現實了。想來,謨也是希望她能接受這個現實的吧。
“卿卿,你現在就服用這忘憂木的根汁吧,畢竟這個根汁雖然說對修煉幫助是很大,但會不會給你帶來別的傷害也無從得知,萬一它真會給你帶來什麼別的傷害,有我在也放心一些。”想了想,墨千赫還是有些不放心的道,雖然一直以來都說這忘憂木的根汁對修煉幫助很大,但沒看過別人服用,真情究竟是怎樣的他也無從得知,爲了安全起見,他還是留在這裡看着卿卿服用了方能安心。
楚輕歌輕輕點頭,爲了寧家,爲了她那唯一的親弟弟,她都不能冒險。
仰起頭打開錦瓶,一滴滴血色汁液緩緩流進她的嘴裡,順着喉嚨往下流淌。當所有的汁液都流進她全身之後,她覺得渾身宛如沉浸在一個非常陰寒的冰冷的冰水之中,那種刺骨的寒氣,已遠非筆墨所能形容,而更糟糕的是,當她想要運氣抵擋這刺骨的寒氣卻發現她無法運轉丹田的氣息。
寒氣以迅雷不及的速度迅速的侵襲她全身,她只覺得連意識似乎也要被這股無法抵抗的寒氣給冰封,而她眼前,也開始變得白茫茫一片,她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了。
“卿卿,你怎麼了?你要撐住。”墨千赫瞧着他的卿卿全身突然像凝結了一層透明的類似冰塊的透明物體,而她的頭髮也慢慢凝結了這樣的物體,再接着,她的眉毛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也全都凝結了一層淡淡的似冰非冰的物體,更可怕的是,他甚至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傳遞過來的寒氣。
他心中大驚的同時雙掌抵上她的後背,運轉玄氣輸送過去。然而不管他輸送多少玄氣過去,楚輕歌卻依然沒有反應,但慶幸的是她身上凝結的那層似冰非冰的物體除了將她整個人籠罩住,沒有再令人感到害怕的行爲出現。
該死,爲什麼服食忘憂木的根汁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境況!還好他在,若是他不在的話,他真不敢想像卿卿會因此……
一邊在心中狠狠詛咒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邊不停的輸送玄氣過去,儘管他知道玄氣並不能融化那層詭異之極的似冰非冰的物體,但至少可以幫卿卿抵擋一些寒氣的侵襲。
他在這邊提着心緊緊關注着楚輕歌的動靜,而被這層似冰非冰物體所籠罩的楚輕歌只覺得渾身似乎連血液都已經被凍結了,那種刺骨的寒氣讓她感覺到好疲憊好倦怠,她好想閉上眼休息。可是耳畔一直傳來一個聲音:“卿卿,你不能放棄,你一定要撐住,你已經離開我千年之久,你不可以這麼自私再一次離開我!”
她的意識很淡薄,淡薄到她無法分辨不停在她耳畔叫嚷的男人是誰。她只覺得眼皮漸漸的沉重,沉重到她覺得再不閉上她就要不負重荷的倒下,可是,那聲音還在她耳畔不停的威脅她,說她要是敢放棄他永遠都不會原諒她!
她冷得想要放棄這一切,她想,閉上眼,她就感受不到這股刺骨的寒氣了,閉上眼,她就不會覺得疲憊不堪了。可是,耳畔不停的叫嚷和後背隱隱傳來的點點暖意,卻又在不停的向她宣告:不能放棄,不可以放棄!
可是,當她覺得那刺骨的寒氣連她的心都凍住了,她的心臟無法再跳動的時候,她再也聽不到耳畔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後背那一直傳給她絲絲暖意的時候,她終於不勝負苛的閉上眼。
休息吧,就一會,一會就好!
“丫頭,你不可以放棄。”慈善而又敦厚的聲音。
憤慨而又不甘的聲音響起:“寧卿歌,你怎麼可以放棄!”
“寧卿歌,你不能這麼自私!”埋怨卻又帶着痛心的聲音。
“寧卿歌,你是我們寧家唯一的希望,若是連你都放棄了,我們寧家還怎麼可能有出頭的那一天?”略帶希冀卻又猶豫不決的聲音。
……
是誰?
這些人是誰?
他們爲什麼要這麼說?
淡薄的意識,被各式各樣的聲音所填滿,扭曲了她整個大腦,讓她不得不強提意識去分辨。
“丫頭,你服用的忘憂木的根汁,那棵忘憂木,所吸食的一直是我寧家子孫的魂魄,而你也是寧家子孫,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同等的,只要你能扛過去,它的攻效遠比別的忘憂木的根汁要好,因爲這每一滴汁液,都是我寧家人的精魂所在,你是寧家人,能將這每一滴精華汲取殆盡,所以你纔會被所有寧家人魂魄的陰氣所侵襲。”慈善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又帶着一縷慶幸。
楚輕歌只覺得大腦一片混亂,以及一片震憾。
爲什麼?
爲什麼會是這樣?
她所服用忘憂木的根汁,竟是她寧家人的魂魄鑄就?
不要,她不要這樣!
她承受不起這樣的罪惡感!她不要吞噬至親之人的魂魄!她不能這麼自私!
內心在瘋狂的吶喊叫囂,她不知道,此時她的體內,流淌了多少寧家人的鮮血。每一滴,都屬於她最親的人,每一滴,都屬於爲了保護她而不惜犧牲的親人。而她,卻毫不知情的將這所有骨肉血親吞進了口中,天,這是怎樣的懲罰!
“哎……”
一聲彷彿來自恆古的悠悠嘆息,宛如一個驚雷般炸醒她瘋狂而又痛楚的神智。
她定了定心神,眼前,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可彷彿,冥冥中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雖然刺骨的寒氣依舊在,可是她卻感受不到那股寒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血脈相通的暖意。那是所有融合在她體內的骨肉親人爲了她而凝結的暖意!
“丫頭,你沒有錯,這些根汁若不是被你服用,就會被那殘害我寧家子孫的那畸形人服用,你想想,若然被他服用了,他的修爲就會大增,到時,就會殘害更多我們寧家的人,到了那時,我們又情何以堪?”
她聽着老者慈善的聲音,唯眼裡一片酸楚。
她知道,老人的話都對,可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將所有的骨肉親人都吞進了腹中,那種罪惡感讓她無比的愧疚。
“丫頭,這是天意,老天註定要丫頭你振興我們寧家,爲寧家枉死的人報仇血恨。我們本就已經是死靈,能融到自己親人的體內發揮最大的功效,這對我們來說,是上天給我們的一種補償,所以,丫頭你不要覺得愧疚,你要好好振作起來,光復寧家替我們報仇血恨,這樣,九泉之下的我們也能含笑離開了。”老者的聲音宛如春風一般拂進她的心靈深處。
“寧卿歌,不要辜負我們一片心意。”
“寧卿哥,融合到你體內是我們最大的夙願。”
“光復寧家,替我們報仇血恨。”
“不要忘了,那些還活着的親人等着你去拯救。”
“寧卿歌,解救那些活在暗不見天日的親人們吧!”
“寧卿哥,你不可以放棄你也不可放棄,因爲你現在所承受的,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生命,而是所以犧牲了的寧家人的生命。”
“丫頭,我們相信你,去吧,你做得到的!”
……
她一定要做到,她不能放棄也不能失敗。
因爲她身上所揹負的已然不是她自己一個人的生命,而是衆多無辜犧牲了的寧家血肉至親的生命!她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她不能讓他們的鮮血白白的流,她要活着報仇血恨,她要活着手刃仇人,她要讓這些融進了她體內的所有血肉至親知道,他們沒有白白犧牲!
她一定能做到的!
腦海中,血肉至親們的聲音漸漸淡去,唯獨剩下這堅定的無往不摧的信念:她一定能做到!
隨着血肉至親們的聲音漸漸淡去,那股刺骨的寒氣再次侵襲全身。她知道,她的血肉至親們正慢慢融進她體內正慢慢消失,可是從另一個意義上說,他們又並沒有完全的離去和消失。
他們還在,他們一直都會在,他們會生生世世的陪伴着她,讓她永不放棄永不孤單!
‘哧’的一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破裂了的聲音。
緊接着,‘噝噝’的聲音連綿不斷,像是冰封了的河面正在解凍的聲音一般,而隨着這噝噝聲響,那原本籠罩了她全身的刺骨寒氣也慢慢消失,全身被冰封了的血液似乎也在慢慢回暖。
她慢慢引導着寒氣,試着將這些寒氣融合成一股,而事實也證明,當這些蔓延了全身經脈的寒氣順着她的引導最終融合成一股之後,她能感受到那股寒流所傳來的強大氣場。
她成功了!
她做到了!
她突爾睜開雙眼,迎上的是墨千赫交雜了百味的雙眸。那雙眼眸裡,有痛惜、有愧疚、有自責、有害怕、有擔憂、有瘋狂、有絕望卻又帶着一絲小心冀冀的期冀。
他看着她的眸光,就像在看着一件失而復得的無價之寶一般。那麼的專注,那麼的忘我。就像天地之間,只剩下她值得他注目。
眼裡,忽爾就覺得有些酸楚。
這個男人,從小便是天之驕子,長大了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因爲她,卻因爲一個不信任他的女人,受盡了千年的孤單。而現在,這個在別人面前天生就是王者的他,在她面前卻像一個丟了心愛之物的小孩子般,那麼的惶恐不安。
淚,像珍珠一般滑落瓷一般的肌膚,不受控制。
墨千赫傻傻的伸出手,小心冀冀的拭去那宛如珍珠一般的淚水,放進嘴裡,半晌,他呆呆的一笑,看着她呆呆的說:“真好,不是夢。”
說完他一頭栽倒。
她嚇得大驚,忙伸手將他扶起攬進懷中,將手探向他的脈博,除了跳動得有些快速之外脈象甚是平穩,雖然似乎有些運氣太過頻繁,但以他的修爲不至於將他累倒啊?
她有些不解,抱着他想了半天,突然明白過來,兩眼忍不住又是一紅,成串的眼淚再次如同珍珠一般落下。
這個傻男人,竟然因爲害怕失去她、竟然因爲過度緊張而暈過去。
虧他還是一個先天尊皇九重的高手,這樣的話說出去有誰會信呢?
可這就是事實,這個傻傻的男人,就是因爲太過緊張太過害怕再一次失去她而嚇得暈倒了!
千年以前自己的不信任,究竟對他造成了怎樣的傷害?
纔會讓他這麼沒有承受力了?
纔會讓他一個先天尊皇九重的高手竟然因爲緊張和害怕而昏迷過去?
酸楚和感動以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感覺在她內心交雜閃現,她的手,緩緩撫上兩眼仍然緊緊闔閉的墨千赫的俊容,嘴裡低低的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赫,你放心,你永遠都不會再一次失去我,我答應你,生生世世,我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她一定,再也不會讓他這麼的沒有安全感了!
悠悠醒來的墨千赫,正好聽到他的卿卿那甜蜜得有如蜜糖一般的承諾,頓時,他的內心,像被無數的蜜糖給填滿了,散發出甜蜜的滋味。
他沒有睜開眼,因爲他覺得他的卿卿的懷抱,似乎比千年之前要更溫馨要更讓他迷戀了。
他好久好久沒有享受到這種溫馨的滋味了。就讓他自私一點,在卿卿還沒有發現之前,讓他多體會一下這久違了的溫馨吧!
三樓入口處,幾個人探着腦袋瞠目結舌的看着前方那一幕。
“陽大哥,那個因爲輕歌妹妹差點死掉而嚇得暈過去的男人,我爹孃以及你爹孃確定是墨師尊嗎?不會是弄錯了吧?”柳九色咬着牙看着某個躺在美人懷裡不肯醒來的男人,悻悻的問。
紅袖聞言也深有同感的點頭:“陽大哥,他有那麼歷害嗎?怎麼我看着他好像弱不禁風呢?不會還要小姐反過來保護他吧?”
這三人躲在這樓梯口已然有些時辰了,剛上來時看到的就是小姐(寧師尊)(輕歌妹妹)渾身彷彿被冰封了一般的景象,當時柳九色和紅袖大驚之下就要衝出去,是三人中最穩重的陽重天拖住了二人。
他說寧師尊現在處於最關健的時候,千萬不能打擾到她,否則會禍害到寧師尊。
好在柳九色和紅袖二人向來都比較聽陽重天的話,也因此忍了下來沒衝過去,否則這二人害的就不僅僅只是楚輕歌,還有爲楚輕歌舒送玄氣的墨千赫了。
三人避在這裡,將楚輕歌醒來之後墨千赫的表現看了個十足,自然也明白墨千赫爲什麼會暈倒,是以柳九色生平第一次開始懷疑這個他自宗祠的寶鏡裡看過無數的銀髮男人究竟是不是他們的墨師尊了。
而紅袖,或多或少從柳九色以及陽重天的口中聽到過關於小姐的前生和這位赫赫有名的妖界之王墨千赫的事情,從柳九色以及陽重天的口中,她聽到的一律都是對墨千赫的讚揚以及敬佩,聽得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她心中也多少對這墨千赫有了是個真英雄的感覺,可今天這事,實在顛覆了她心中對墨千赫的感觀,她自然也有些懷疑起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陽重天先白了柳九色一眼,然後將視線溫柔的投注在紅袖的俏臉上,聲音也和他平時的大嗓門不同,一反往常的難得溫柔下來,“紅袖姑娘,他確實是墨師尊無疑,其實這樣也是一件好事,你想想看,墨師尊因爲害怕寧師尊出事而緊張得暈倒,這證明了在墨師尊心中,寧師尊的份量有多重,也證明了,墨師尊對寧師尊的愛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流逝,反而因爲時間而愈發的濃烈。紅袖姑娘,這難道對寧師尊不是一件好事嗎?”
紅袖偏着頭,愈聽愈覺得有理。她點了點頭,又往前方仍然賴在她家小姐懷中不肯醒來的墨千赫看了一眼,略帶不滿的道:“對小姐好事是好事,可這暈了這麼久還不醒,這身體是不是太虛了一點?我可不想我家小姐剛嫁過去就得守寡!”
柳九色原本正呆呆的看着一貫言詞簡練的陽重天,心道陽大哥最近怎麼像變了個人似的,一說話就是長篇大論,大有不把人說暈不罷休的勢頭?然後聽到紅袖姑娘這麼彪悍的一句‘我可不想我家小姐剛嫁過去就得守寡’的話之後,柳九色不由同情的看向墨千赫,心道墨師尊您最好是真的還沒醒過來可別是裝暈,您要是裝暈聽到紅袖姑娘這麼彪悍的話,估計不暈也得真暈了!
而另一個剛剛結束了長篇大論以無限溫柔看着紅袖姑娘的某人,在聽到紅袖姑娘彪悍之極的話語之後,突然就咳嗽起來。
不知情的紅袖姑娘忙轉了頭,關切的看着正咳得不亦樂乎的某人,道:“陽大哥,你怎麼了?不會是這身子也虛吧?”
柳九色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見陽重天的眼不無威脅的望過來,他忙道:“紅袖姑娘,你放心,陽大哥他身體好得很,絕對不會讓某人守寡的。”
柳九色的話語一出,陽重天的臉唰一下就變得紅通通如落山的夕陽,能滴出血來。
而某個不解風情的紅袖姑娘,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柳九色,很剎風情的道:“陽大哥身體好有什麼用,得你們的墨師尊身體好才行,小姐要嫁的是你們墨師尊,又不是陽大哥。”
說完不解風情且腦子明顯遲鈍的紅袖姑娘,再次將關切且擔憂的眸光轉向她家小姐懷中的墨千赫,嘴裡尤自嘀咕着:“怎麼還沒醒呢?這身子骨也太差了點,不行,得補補。”
而那一邊,窩在楚輕歌懷中享受無盡溫馨感覺的墨千赫,在聽到紅袖姑娘那一句‘我可不想我家小姐剛嫁過去就得守寡’時不由得暗自咬牙,心道卿卿身邊這小丫頭可真愛管閒事。
而楚輕歌,因爲全副身心放在一直暈迷不醒的墨千赫身上,因而沒有聽到她家紅袖姑娘這麼彪悍的一句話,不過在陽重天的咳嗽自然打斷了她的慌亂而又感動的思緒,看了一眼躲在一邊探頭探腦的三人,再看看懷中還沒睜開眼的墨千赫,她忽然有些犯愁。
以她現在的力氣,想要扶起墨千赫自然不難,可是以她的身高想要扶着墨千赫行走就有些強她所難了。
好在,她懷中裝暈的墨千赫在聽到紅袖姑娘‘怎麼還沒醒呢?這身子骨也太差了點,不行,得補補’這話之後,很是識實務的睜開了雙眼。
睜開了雙眼的墨千赫一臉驚喜且欣慰的看着楚輕歌,嘴裡也很是激動的道:“卿卿,你好了?你沒事了?你有沒有受傷?讓我看看。”
楚輕歌心頭一鬆,迎上他關切的雙眸,忽爾一笑,如枝頭綻放的春花一般瀲灩動人,她嗔怪的看了一眼墨千赫,柔聲道:“我沒事,你放心,紅袖和九色哥哥以及陽大哥都在那邊。”
雖然她漸漸的習慣了他對她的過份的緊張和小心冀冀,可是那只是在無人的時候,眼下那邊三個堪比太陽的電燈泡躲在一邊看着戲,這讓她怎麼都有些不自在。(電燈泡具體是怎樣的,她其實也不知道,只不過她那無良師傅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墨千赫不滿的向三個堪比太陽的電燈泡投去怨念的一眼,然後很是識實務的起身,離開了那個讓他戀戀不捨的溫馨懷抱,可是大手卻沒忘很是自然而然的將他的卿卿的小手緊緊握住。
楚輕歌有些微的不自然,尤其在看到那三個堪比太陽的電燈泡的眼光之後,她極不自然的小小的輕微的掙扎了一下,但墨千赫卻更爲牢實的將她的小手囚禁在他的大手之中,她心中悄然一笑,便也隨他去了。
“小姐,你剛剛怎麼了?紅袖好害怕。”看到她家小姐被墨千赫牽着走過來,紅袖第一個衝上前,想到之前她看到她家小姐全身都被那冰給封住了的情景,她的心就不由跳得劇烈起來,她已經失去過一次小姐,這一次,她再也不想重現往事了,她要她的小姐好好的活着。
柳九色和陽重天雖然並沒有發問,可是眼底的關切和擔憂卻不加掩飾。
以他們見多識廣,也未曾見過那樣詭異的場面,好在,寧師尊(輕歌妹妹)撐了過來,當然,兩人心中又同時有些慶幸墨千赫也在,不然,寧師尊只怕……
看到三人關切的眼光,楚輕歌心中一暖,道:“剛剛是因爲服食了忘憂木根汁的原故,放心,我已經沒事了。”
紅袖並不知道忘憂木的根汁有何效用,但聽得小姐說她沒事了她擔憂的心也因而放鬆下來,卻還是不放心的看着楚輕歌道:“小姐,你是真的沒事了吧?不會是想要讓紅袖安心才騙紅袖說沒事的吧?”
楚輕歌輕輕搖頭,“紅袖,你放心,我真的沒事了。”
紅袖還想再說什麼,陽重天卻道:“紅袖姑娘,你儘管放心,寧師尊她是真的沒事了。”
聽得陽重天這般一說,紅袖方纔閉上了嘴,眼眸打量着她家小姐,見她家小姐面色似乎較之從前還要光潔細膩了並無不妥這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來。心裡又想着陽大哥的性子最是沉穩,他都說沒事了那小姐就一定沒事了。
“柳大哥,陽大哥,既然小姐沒事了,我們就去修煉吧,早一點晉階也早一點能出去。”某個腦子遲鈍的姑娘這會卻特別的精明起來,看了看她家小姐,再看了看一邊眼裡似乎只容得下她家小姐的男人,紅袖在某方面突然就來了個質的飛昇,拖着柳九色和陽重天二人便下了樓,將偌大的三樓,再次留給了她家小姐和那個眼裡只容得下她家小姐的男人。
被紅袖拖着的柳九色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下了樓,順便瞪了一眼另一邊一副樂滋滋的陽重天一眼。心中惡狠狠的詛咒,丫的見色忘義!沒良心的傢伙!
看着三個堪比太陽的電燈泡消失在入口處,墨千赫突然覺得他的卿卿身邊那小丫頭其實也挺有眼力挺機靈的,若稍加栽培,絕對是一個人才。
不知道他心中所思的楚輕歌則擡起頭仰望着他,心中嘆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長高,這般仰着脖子也真累人啊。
“你——沒事吧?”雖然明知他是因爲緊張自己纔會暈倒過去,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喜歡一個人,就會關心則亂,天底下,這個道理,對任何人都有用。
墨千赫開心的搖頭,不知道的人看到他這表情還會以爲他是遇上了人生三大喜事,其實他只是因爲他的卿卿關心他才激動成這樣子的。開心的傻笑了一會,就在楚輕歌擔心他是不是受刺激過了度時,他方醒悟過來看着她道:“卿卿放心,我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語無倫次的樣子,又觸動了她心中的那根弦,讓她不由有些沒來由的想哭。
可是,她知道,他最怕的就是看到她流眼淚,所以,她忍着酸楚,嗔了他一眼,道:“出去之後,一定要小心。”
他此番出去,雷家和陰家一定調集了人馬在查探他的事情,雖然以他的修爲之高她不用太過擔心,可是他畢竟是孤身一人,而對方,卻是整整兩個星風大陸實力最強的家族,這讓她心中如何不擔憂呢。
更何況,從以前距離現在都已經過了千年,千年以前他或許是最強的強者,可是千年以後的現在,誰知道出了些什麼人才,誰知道他會不會遇上什麼兇險呢?
她臉上以及眼眸裡無法掩飾的擔憂以及關切,讓他倍感舒心。
真好,他的卿卿,又像千年以前一樣關心他了!
這樣的感覺,好久都沒有了,久違到他都以爲不會再有了。看來上天仍然是眷顧他的,他的卿卿,還是回來了,和從前一樣,沒有變化!
懷着對上蒼的滿心感激,他忘了當初在結界裡他歷經千年第一次看到他的卿卿時,知道他的卿卿被下了封印後他對上蒼的威脅之語。此時的他,只覺得他是幸運的,只覺得上天對他還是很公平的,因爲他的卿卿,千年以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卿卿,你放心,我會將你說的事情安排得好好的,你就安心在這裡面修煉,外面有我。”他輕柔卻又堅定的聲音,會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如同他堅定的雙眸一般,看着他的雙眸,會讓人覺得無比的安心。
“嗯。”
楚輕歌輕輕點頭,再不說話,只是將眸光牢牢的盯着他。
習慣了他的卿卿因爲千年時光而有些疏離的態度,如今她這般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墨千赫愉悅的同時又有些不自在起來,同時又因爲馬上就要分別心中又生出了不捨,他忽爾便嘆了口氣。
分別了千年,原本他以爲他已經習慣了分別,可沒想到當再一次重逢,他卻覺得千年的分別不算什麼,現在的分別纔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雙手一攬,將她緊緊的攬進懷中,他汲取着來自她身上的芳香,悠然道:“卿卿,如果可以,我只希望,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永遠都能牽着你的手。”
楚輕歌不語。
這個時候,任何的話都是多餘的,因爲她知道,這個男人愛她,勝過一切。
木昊城,馮府。
馮天剛如喪考妣的看着墨千赫,“墨公子,您真的現在就要離開?確定不需要打探寧家的下落了?”
怎麼會這樣?
這位先天尊皇不過出了大半天,怎麼就改變了主意?
還是說,他已然有了寧家的下落,所以纔會找了這個藉口要離開?可是這不太可能吧?以自己在外域的實力之強都沒能打探出關於寧家的任何消息,這位先天尊皇不過出去了大半天,怎麼可能就打探出來了呢?
墨千赫點頭,他自然知道馮天剛不願自己離開的原因是什麼,不過這馮家和他也無冤仇,雖然他那個兒子太不成器,但馮天剛對他卻是恭敬有加的,犯不着連累他一家人。
看見他點頭,馮天剛只覺得他做了一場黃樑美夢,而現在,就是美夢到了盡頭的時候。
原本還指望着打探出寧家的下落,好換取這位先天尊皇大人幫他馮家由外域遷到中域,現在看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想了想,他試探的問:“墨公子可是有了寧家的下落所以纔要離開?”
墨千赫搖頭,原本他不想將他要離開的原因說出來,但現在,這馮天剛似乎還不死心,不如就將實情告之,這樣馮天剛也才能死了這心。
“馮家主,不瞞你說,今天本尊遇到了一個人,雖然不知道他是雷家的人還是陰家的人,但本尊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一定是雷家或是陰家的一員,本尊和他交過手,他敗在本尊手下已然逃回中域,相信再過幾天,雷家和陰家就會派人來木昊城打探本尊的消息,本尊若是繼續留在你們馮家,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明白了嗎?”
他一字一句說得甚是清晰,而聽的馮天剛則完全慘白了一張臉。
這可如何是好?
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
原本還想着能沾一沾這位先天尊皇的光,他馮家能遷進中域,可現在,不但遷進中域的美夢破了,反倒他馮家馬上就要成爲雷家和陰家的眼中釘了,說不定,等雷家和陰家到來之日,就是他馮家全家覆滅之日。
這怎麼行!
想到這裡,他擡起頭苦着一張臉看着墨千赫道:“墨公子,您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啊,您要是這樣一走了之,到時雷家和陰家的人找上門來,我馮家豈不是要遭遇滅頂之災?墨公子,您可憐可憐我這一家滿門的婦孺吧,老夫求求您了。”
看到馮天剛一臉痛苦和害怕的表情,墨千赫不由搖頭,他道:“馮家主,你儘管放心,若然雷家和陰家的人來了,你只管將當初我們之間的交易如實說出來給他們聽麼,相信他們聽了之後本尊保證,雷家和陰家的人,絕不會滅掉你們馮家的。”
馮天剛聽了一臉的不信,他都和雷家陰家的人交了手,那人還敗在他手裡,雷家和陰家的人若是知道他在自己府上住了幾天,那還不得把自己馮府給拆了纔怪!
他心中儘管不無埋怨,但一想到此人修爲之高,他便是想要阻攔他離開馮府也不可能,心中不由一片沮喪,一想到雷家和陰家的人來到木昊城之後,他馮府將要面臨的災難,他就不由暗自嘆息,早知道是今天這個結局,當初自己爲何要貪那便宜。現在好了,整個馮府都會因爲他的決定而受到牽連了!
見他仍是一副沮喪悲觀的表情,墨千赫不由搖頭,沉了聲再次道:“馮家主,本尊向你保證,你們馮家絕對不會因此而遭遇滅頂之災。以雷家和陰家的實力,你這區區馮家,根本不可能成爲他們的眼中釘,他們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借住幾天你根本不知道的人而滅掉你們整個馮家?這樣做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所以,如果雷家和陰家的人真的來了,你就和他們實話實說,將我們之間當初我提的交易如實告訴他們,想必他們聽了之後絕對不會對你們馮家做出什麼來,聽明白了嗎?”
見馮天剛一臉呆呆似乎還沒消化完他的話中意思,他又補上一句:“還有,你最好和你那好親家方家也說好,到時你們的回答可不能有錯,若然你和方家的回答不同,到時雷家和陰家會做出些什麼,本尊可不能保證。”
這最後一句,顯然抓緊了馮天剛的心,他馬上反應過來擡頭道:“墨公子,可是那方起山同意和我馮家結親,原本就是看在墨公子您或許會幫我馮府參加挑戰賽遷進中域的份上,如今您反悔不肯幫馮家了,那方起山指不定會反悔說不定還會倒打一耙,這可如何是好?”
墨千赫皺了皺眉,馮家和方家兩家一向勢如水火他也略有耳聞,方起山突然改變心意親自登門拜訪也確實是因爲利益的誘惑,如今利益一旦不存在了,方起山會如何決擇,確實無從得知。
倘若方起山不肯配合,這馮家就算不會遭遇滅頂之災,只怕也會脫層皮。
想了想,這馮家也沒做大奸大惡之事,這一段時間馮天剛又對他禮遇有加,雖然馮紹遠那小子確實是有些欠揍,但也罪不至死,更何況,這馮府上上下下滿門也將近有兩百來人,這些人也的確是無辜的。
他前生雖是妖界之王,卻也不曾濫殺無辜。
伸手往懷中一探,掏出另一個空間錦瓶,由錦瓶中倒出幾顆紅如朝暉的丹丸遞給馮天剛道:“馮家主,這些火玄丹做爲給你的補償,相信有了這些火玄丹,你那好親家知道如何決擇的。”
馮天剛自他掏出錦瓶倒出這紅如朝暉的丹丸時眼裡便有了些許的燦爛,在聽完他的話語之後,他眼眸裡已然金光燦爛一片,他起先還在想這些丹丸怎麼那麼像書中畫的可以增進人修爲的火玄丹,沒想到這些丹丸居然真的就是外域有錢也買不到的火玄丹。
星風大陸等級森嚴,這火玄丹只有一級製藥師方能製得出來,而製出來的上品火玄丹只會出現在內域,次品火玄丹則會流落到中域,而外域,即便是次品的火玄丹也根本是求而不得的。
這位墨公子,一出手就是六顆火玄丹,有了這些丹丸,他根本就不用害怕方起山會如何選擇了!
他一手接過火玄丹,一邊忙不迭的點頭:“謝謝墨公子,墨公子您可真是大人大量,墨公子您還需要什麼,儘管吩咐,老夫這就命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