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卿聽了季琉璃的話後愣了一瞬。“也就是說……是故意想讓人發現安心她們是中毒身亡的事情?”
“現在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季琉璃邊沉思着邊開口道。“這三人中毒身亡的事情若衆人皆知……
那麼自然,告假還鄉的牢司事就成了所有人頭一個懷疑的目標。
之前我還在想,牢司事肯定是藉着告老還鄉的名目畏罪潛逃。
可現在……似乎牢司事離宮的時機太過引人注目了吧?”
“你這麼一說,那牢司事難道是被人栽贓陷害了?”耶律卿也不禁是沉思了起來,不過隨即就否認了這個想法。“不,不可能。”
“不可能?”季琉璃不知道耶律卿爲何會這麼篤定牢司事就是毒害安心等人的兇手。“你這麼說,有什麼依據?”
耶律卿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季琉璃的疑問,而是將話題又帶回了之前被他迴避了的話題。“剛纔,我不是說了他跑不遠麼?”
“是這麼說過。”季琉璃還記得耶律卿剛纔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呢。
“其實我一早就派人盯住了這個牢司事。”耶律卿說到這裡的時候稍微賣了個關子。“你猜猜這牢司事是什麼人?”
季琉璃一下子給問懵了,心裡不由得生了些惱意。“我怎麼可能猜得到?”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是誰滅了安懷仁的口麼?”耶律卿給出了一個明顯得不能再明顯得提示。
“安懷仁……”季琉璃突然間就明白了耶律卿想要告訴她的事情。“牢司事就是安心安插在天牢的人?”
耶律卿點了點頭。“沒錯。”
“原來如此。”季琉璃終於想通了牢司事手中爲何會有這種毒藥的事情,可旋即陷入了另一個謎團。“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耶律卿微微皺眉道。“怎麼講?”
“就是牢司事毒害安心這事兒啊!”季琉璃擡手牽着耶律卿就來到了安心所在的牢房外站定,指着安心。“你看看她!
安插了牢司事進天牢,最終又在天牢裡死於牢司事之手,太不合理了啊。
安心不該是牢司事的主子麼,既然是主子又怎會被牢司事毒死?
難不成這牢司事根本就不是安心的心腹?”
“我也是這麼想的。”耶律卿表示贊同着季琉璃的觀點。“在得知牢司事毒殺了安懷仁之後,我派人同時盯住了安心和牢司事的動向。
負責監視安心的人傳來消息,說安心在得知安懷仁在牢中暴斃之後也是震驚不已。
但她自認爲牢司事是在爲她除掉禍端,也就沒怎麼在意這件事情。
我估計就連安心也沒想到,牢司事會以除掉安懷仁的方法來除掉她吧。”
季琉璃面色沉重地又望向耶律卿,大膽猜測着。“卿哥哥,你說這牢司事會不會除了安心以外還有另外的主子?
只有這麼想,有些事情才能連貫起來。
試想安心如果是害怕凌遲處死時的疼痛,那麼主動吞服下毒藥倒還算是順理成章。
葉承的死嘛,也可以說是安心捨不得葉承遭受五馬分屍之刑而讓牢司事順便給了葉承毒藥。
要真是以上的情況,安心只要吩咐牢司事將自己與葉承關押在靠近的牢房,然後一起殉情就行了。
沒必要讓罪不至死的安富華也一起跟着去死吧?
安心雖然是幹出了通姦生子這種事情,但卻是個對家族有責任心的人。
昨日朝堂之上,安富華說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安心通姦跟安秋語乃安心之女的事情。
而安心也順着安富華的話說,很明顯是爲了保護整個安家不受牽連。
既然都打算保全安家和安富華了,定然是不會想讓安富華死的吧?
可安富華卻已經死了,連一點兒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就死了。
太奇怪了吧?”
“覺得奇怪是麼?”耶律卿遞給了季琉璃一個略帶着些凝重的眼神。“若是假設安心的一些行爲也都是聽命於人,是不是就不覺得奇怪了?”
季琉璃霎時間一臉的難以置信。“安心聽命於人……怎麼可能?她可是一國貴妃,有誰敢命令她?”
“這些都只是假想。”耶律卿自然知道一些事情若是沒有真憑實據便很難令人信服。
不過就目前來說,只有這個可能性才能解釋現在他們倆所匪夷所思的事情。
“天吶。”季琉璃無力吐槽着眼前遇到的困境,後悔着自己接了聖旨的舉動。“早知道就不答應君主接下聖旨了,太麻煩了。
要是君主一覺醒來發現事情被我給攪得成了一鍋亂粥,指不定得氣成什麼樣的呢。
糟了,君主受不得氣,萬一直接氣得一命嗚呼該怎麼辦?”
瞧着季琉璃一臉慌亂的模樣,耶律卿面帶着意義不明的笑意,建議道。“既然擔心這個,不如趁現在就讓君主再也醒不過來,怎麼樣?”
“不怎麼樣!”季琉璃沒好氣地瞪着耶律卿。
耶律卿見季琉璃似乎是真生氣了,趕忙軟聲細語道歉着。“哎呀,開玩笑呢,別生氣,別生氣,大不了以後我不這麼說了還不成麼?”
“開玩笑也不能這麼開!”季琉璃拍開了耶律卿試圖伸來摟她的那隻手,爲耶律德這麼多年來的忍辱負重及默默付出感到不值。
想着前幾日在君主寢殿中耶律德親口講述的那些陳年舊事,季琉璃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行,她沉不住氣了。
要是再不將耶律德的過往種種告知於耶律卿,她都快要被心底的那口氣兒被憋壞了!
“你這個混蛋。”季琉璃先罵了耶律卿一句,再以不容拒絕的口氣說道。“一會兒跟我回西宮殿!”
被季琉璃這麼一罵,耶律卿內心是十分的混亂,也搞不懂季琉璃爲什麼對他的玩笑話這麼斤斤計較。
明明以前也在季琉璃面前說過耶律德的壞話,卻不見她有絲毫生氣的徵兆。
難道在他所瞭解的情況之外,季琉璃跟耶律德之間發生過了什麼事情麼?
耶律卿現在心底是滿腹疑問,但還是依着季琉璃的話道。“我知道了,一會兒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