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想死,沒那麼容易。
垂首看向齊楓,只見他滿面冰霜,季苗苗就明白了一些事情,饒昆剛剛所說的那些一定不是實話。
他既然不是被齊勇要挾,那他就是……想到這裡,季苗苗不由的打了個激靈,全身冒起陣陣寒氣。
自己的隊伍裡就有他國的細作,這種情況就像是敵人舉着劍站在你的牀前,而你卻猶不知覺的安睡着,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敵人的劍下。
突然,季苗苗雙目赤紅,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前世在緬甸的最後一場戰役,也是因爲出了內賊,所以,他們纔會有了那麼慘重的失敗。
不管是前世的自己,還是季成志的死,全都是因爲出了內鬼,所以,季苗苗最恨的就是內鬼。
“齊皇,請留饒昆一命。”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皆是一驚,饒是齊楓也不禁感到詫異,擡頭似是不確定的反問她:“這樣的人,你還要保他?”
“保他?怎麼可能?我只是請齊皇留他一命而已,他必須活着回到大周去接受該有的懲罰,死已不能挽回那些因他而失去的生命,饒昆應該受到比死還重的懲罰。”季苗苗淡淡的開口,她不僅僅要饒昆以死謝罪,她還要饒昆生不如死,還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通敵的後果。
今天就算殺了饒昆也無濟以事,季苗苗要讓饒昆死得有‘意義’,死得刻骨銘心。她一要爲死去的兄弟報仇,二要殺雞敬猴,不然,她又怎能嚥下心中的這一口氣?
淡淡的語氣,卻讓人感受到了季苗苗話中的冷冽和恨意。
齊楓彎脣一笑,黑眸中閃過一絲賞識,她總算沒有再令自己失望。如果她抱着那該死的婦人之仁,那她就真的令他失望了。
“好!朕就應下季隊長所求,到了下一站,朕會派人送他回關城。”齊楓大聲道了一個好。
齊楓朝一旁的冷雲使了個眼色,“來人啊,上刑具。”冷冷的對着一旁的侍衛吩咐道。
“是,奴才這就去。”侍衛立即領命,離開一會兒就捧着一條滿是倒鉤鐵刺的長鞭回來。
衆人看着那托盤上的長鞭,只覺陣陣冷氣地裡直從腳底鑽了進來,身體不由寒而慄。
那長鞭上的倒鉤彷彿會冒冷氣,饒昆和湯玉擡頭望去,也是不由紛紛蒼白了臉,齊楓讓人取來長鞭,這用意再明白不過。
齊楓眸中閃過一抹陰沉,看着侍衛手裡捧着長鞭,沉聲道:“季隊長,你不是要留饒昆一命嗎?說到底他是你的部屬,現在朕就把他交給你了。”
季苗苗看着那長鞭,又睃了一眼身體隱陷顫抖的饒昆,信步走了過去,面無表情取過長鞭,站到了饒昆面前。
“饒昆,你們兄弟一場,我對你報以真心,卻不料你給我背後一刀。我寒心,失望,但是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咱們各爲其主,並不是一條道上的人。那麼,自此時此刻起,咱們再無兄弟情誼。”
腦中不斷浮現出以前大家一起出任務,一起操練的畫面,那畫面有多深刻,季苗苗對饒昆的恨就有多深。
季苗苗的眸子一緊,眼中激射出一道凌厲,揚起了手中的長鞭便狠狠的朝饒昆身上抽去。
“啊…。”饒是錚錚男兒,在那尖刺刺入皮肉,然後又被那刺尖的彎鉤勾住肉而拉扯而出之時,饒昆也忍不住淒厲的叫出了聲來。
“啊…。”饒昆的叫聲傳到河對岸的山裡,山裡又迴音過來,一聲比一聲淒厲,讓人聞之膽顫,而饒昆的一張臉早已因爲疼痛而顯得尤爲猙獰。
一旁,湯玉被嚇得瑟瑟發抖,垂首咬脣,面色蒼白如紙。
饒昆的尖叫聲,迅速的點燃了季苗苗心中的怒氣,怒火如遇春風的火苗般旺盛的燒了起來。這個饒昆,此刻,他還可以痛到尖叫,可那些被他害死的兄弟們,他們卻是永遠也不知痛是什麼感覺了。
該死!
饒昆該死!
這種人輕饒不得,死一百遍也不夠。
季苗苗手中的長鞭一下一下的抽了下去,此刻,她雙目赤紅,眸光凌亂,齊楓察覺後,好看的濃眉緊皺了起來,擡手喊停:“季隊長,夠了。”
渾如未覺,手中的鞭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直直的抽向饒昆,饒昆痛得實在是受不了了,連忙喊道:“老大,老大,齊皇讓你停下來。”
瞬間回神,季苗苗低頭看了血淋淋的饒昆一眼,收起了長鞭,安靜的站在一旁。齊楓深深的看了季苗苗一眼,心裡就由生了一股連他自己都意外的心疼。
對,是心疼。
此刻的季苗苗,讓人看着就心疼。她雖然面無表情,看起來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般,但是,她緊攥着長鞭的手卻在微微顫抖,出賣了她內心的憤怒。
受傷有多重,憤怒就會有多重。
齊楓知道,季苗苗是真的把先鋒隊的每一個人都當成自家兄弟,所以,饒昆的出賣纔會將她傷得那麼深。
只是,齊楓並不知道,季苗苗之所以這樣,這跟她前世的經歷,季志成的死因,都有很大的關係。
杜瑞景悄悄的走到了季苗苗的身邊,一下一下的掰開她的手指,取出她手中的長鞭,“老大,把鞭子給我。”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季苗苗,他只能站在她的身邊,只希望自己的陪伴可以給她力量。
季苗苗擡眸看着他,慢慢的鬆開了手。
突然,跪着的湯玉抽出頭上的髮釵,眸底閃過一道狠光,她手中的髮釵就直直朝季苗苗射去。“啊……”一聲尖叫伴着噹的一聲響起,衆人反應過來朝湯玉看去之時,湯玉的臉上已有一條猙獰的傷口,而杜瑞景則是一臉鐵青的緊握着長鞭。
可惡!這個女人,她居然想趁人之危。
“來人,上刑!”齊楓眸中一片深沉,怒聲吩咐,這時,杜瑞景朝齊楓行禮,道:“齊皇,不知可否由杜某來執刑?”
他杜瑞景不會動手打女人,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膽敢對他的老大動了殺機,那麼他便就不介意破例。
杜瑞景手裡掂着長鞭,湯玉看了,不由的瑟縮了一下,渾身冒着冷汗。
“你不能打我,我可是皇上親自指派的陪嫁丫環,如今,你毀了皇上的計劃,你就不怕回去被皇上砍頭,誅連九族嗎?”
情急之下,湯玉擡頭怒喝杜瑞景。
杜瑞景愣了一下,看了季苗苗一眼,便就重新揚起手中的長鞭,毫不留情的朝湯玉身上抽去。
“死到臨頭,居然還不忘挑撥大周和大齊兩國的關係,你最好從實招來,你究竟是在爲人賣命?”
杜瑞景並不傻,僅是與季苗苗對視一眼,他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昭明帝不可能派人以陪嫁之名,實則監視齊楓。這不可能!周齊兩國剛簽下和平之約,剛打算通商,試問精明如昭明帝,他又怎麼可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尤其是這種嚴刑還未上,就急急出賣主子,表白自己立場的人。
昭明帝不可能用這樣的人。
齊楓無聲的勾脣笑了笑,看向杜瑞景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賞識。
這小子的心倒是玲透。
這麼快就識別了湯玉的詭計。
一鞭下去,鞭子打在了湯玉的手臂上,刺尖上的鉤子勾破她的衣袖,露出了一截手臂。
“瑞景,等等。”
季苗苗急急的喊住了杜瑞景,走到湯玉面前,緊緊的錮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緊緊的盯着湯玉手臂上的刺青,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激射了一道冷光。
“湯玉,你並不是周國人,而湯玉也同樣不是你的真名吧?說——北陳女皇派你到大周,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你?”湯玉被季苗苗這麼一問,整個人都愣住了,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一臉奇怪的看着季苗苗,應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的確是皇上派去陪嫁的丫環。”
“湯玉,北陳女皇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吧?今日你可以選擇嘴硬到底,但是,我希望你能挺得住我大齊的十二重刑罰,朕保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齊楓冷冽的目光看着湯玉,嚴厲的警告,見她目光閃爍,便揮手讓杜瑞景用刑,“繼續上刑。”
“啊……”湯玉承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的折磨,滿頭是汗的喊道:“齊皇饒命,湯玉真的是昭明帝親自指派的陪嫁丫環。他讓湯玉尋了機會,好好的侍候齊皇……啊……”
“好好侍候我?”齊楓玩味的看着湯玉,湯玉則是忙不迭地點頭,一臉期盼的看着齊楓,只是她不知道,此刻她那姣好的臉蛋有一道正流血的傷口,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一般。
驚悚!
“侍候朕,你還不夠格。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朕。”齊楓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又道:“朕的邊關還有不少將士,將你送去,倒也是不錯。”
什麼?
送去軍營?
轟的一聲,湯玉腦中如一記驚雷,身體亦是一個顫抖,那不就是軍妓了嗎?送去軍營裡侍候那些糙爺們,她還能有活路嗎?
湯玉滿目驚恐,突然,她眸光驟縮,用力的咬向自己的舌頭,卻有人先她一步鉗制住了她的嘴巴。
“唔……”湯玉拼命的搖頭,冷雲卻沒有一絲一毫要憐香惜玉的打算,周身散着寒氣,“想死?可沒有那麼容易。”
說着,他輕輕的在湯玉身上點了幾下。
“呃?”一旁的饒昆也被冷雲反手點了穴,渾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