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婕香淡定的掃過前方,眸光故意在金琪的方向停留片刻,脣角似有似無的勾起一個莫名的弧度,眼底的冰冷卻令人咋舌。綠色長裙上繡着淺藍色花瓣,裙襬下則是白色的波浪花紋,如同森林中純淨的精靈,有一種別樣的靈動。
她在舞臺一角入座,調試琴絃,而後對着楚夢荷投去一抹善意的笑容。
楚夢荷邁着蓮花步來到桌子前,一一將挑選的畫筆排列整齊,而後回到舞臺中央,她擺出了一個唯美的姿勢,手臂開始如蛇一般搖動。
“嗯……”空靈清脆的天籟聲音從楚夢荷的嗓子裡飄出來,沒有歌詞,但是卻勝過歌詞。剎那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每個人都被這一個聲音所吸引、所迷惑。
柳辰風慵懶的眯起眼睛,看着舞臺上那如含苞待放的嬌豔骨朵,慢慢隨風舞動,軟軟的身骨,舉手投足裡都是重度魅惑,餘光觀察四周,發現周遭無論男女老少,竟都被瞬間迷住。眉梢一動,暗自瞥向金焙,金焙那一個圓鼓臃腫的身體不知不覺中竟縮小了一圈,從柳辰風的位置,剛好能夠察覺金焙額角滲出的汗珠,因爲陽光剛好能夠落到她這裡。
柳辰風似笑非笑,每次楚夢荷出現,柳辰風都能明顯察覺到金焙氣息的紊亂,明明身體渴求的很,可是這個肥球竟然故作無動於衷,面對如此油物,喜色的人竟然置之不理,不是很反常嗎?柳辰風眯起眼睛,腦海裡連光一閃。
錚錚……
忽然,琴絃波動,錢婕香十指反扣琴絃,用一種詭異的指法湊樂,而這琴音剛好能夠與歌曲融合的恰如其分!
楚夢荷動了,原地旋轉半圈,手中水袖拋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弧度,身體一扭,頭微側,眸光瞥想另一方。隨着音樂的響起,嘴中的歌詞開始唱出,水袖一端飄落地面的剎那,楚夢荷猛然轉身,蓬裙竟然飄起,無疑露出腿,還有那小腳丫!
“嘶——”大家瞧的清楚,楚夢荷竟然是光着腳的!這一不經意的動作,竟讓人浮想聯翩。三寸金蓮,誰都想去抹上一抹,近距離瞧上一瞧。
原本千篇一律的舞蹈動作被楚夢荷這麼一改編,加上她獨有的氣質,竟然別有一番韻味,連女子瞧着都難以忍受,更不用說是動情的男人?
楚夢荷左右手各自執起一支筆,背對畫布,身體突然後仰,兩手並用,筆尖在宣紙上駐足。這一動作,腰間小襖挑起,露出了光潔的肚皮,又是惹來臺下人們炯炯的目光。
柳辰風瞧着金焙,金焙身後已經隱隱滲出汗漬——嘖嘖嘖,雨火中燒還要拼命忍耐的後果不好受哦!反觀金琪,抓着酒杯的手早已經慘白,那一張臉如調色盤一般不斷的變換着眼色,眼裡有着疼惜,有着怒意,更多的則是緣想!
柳辰風拖着下巴,手指在臉上打着點,一陣陰風吹過,柳辰風身子莫名一顫,猛然間往後看去,正看到那隨風而起的轎輦上的黑色綢緞,而同時,那青衣女子竟然也望了過來,目光冷漠,卻流露出了對柳辰風的莫名敵意!
不知所謂!柳辰風翻了個白眼,繼續觀察周遭看客的各種羞恥模樣,歌曲引人入勝,天籟令人沉迷,人們就好像中了迷魂香一般,神智、行爲開始不受控制。
耳旁不斷的有忘情的聲音傳出來,不論男女。
一時之間,原本的喜慶之樂竟瞬間變成了靡靡之聲!放眼望去,除卻翼王的人,也就自己不受干擾。
柳辰風瞧着臺上的楚夢荷,脣角勾起一抹詭異弧度,這個女人也不是蠢的沒腦子,最起碼她的這一點性子,她喜歡!
錢婕香看着臺下衆人醜態,眼底無情,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餘光瞥到楚夢荷,脣角閃過一道譏諷弧度,小指一勾,一個顫音摻雜其中,直接破了楚夢荷的迷陣。
瞬間清醒過來的衆人面紅耳赤,茫然的擦着嘴角的口水,感受着身體的不適,都疑惑的彼此對視起來,但是畢竟公衆場合,大家並沒有聲張,繼續欣賞歌舞。
楚夢荷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計謀被錢婕香破壞,隨着最後的一個音調落下,楚夢荷手中的畫筆被瞬間跑出,水袖舞起來,整個人如蛇一般動起來。
歌畢、舞落、琴聲熄,楚夢荷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在舞臺中央大放光彩。大家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仍舊回味在剛剛的舞曲之中。
“真是個妙人兒!”皇貴妃隨意撩起已經滑落的衣裳,察覺到皇帝的反應,出聲提醒着,“畫美,人更美,這一舞只應天上有,咱們有福氣!不曉得誰能夠這種福氣,會抱得美人歸!姐姐,你說呢?”皇貴妃看向皇后,一臉面善無知的樣子。
皇后心裡罵了一聲蠢貨,不予迴應。
金琪手中的酒杯早已經掉落,就連酒水灑了一身都不覺,他仍舊癡癡的望着舞臺,看着那一點粉色,心底壓抑的悸動不住的想要突破牢籠。
金彥眸色深邃,也瞧着舞臺,只是眼底的意念卻沒有那麼明顯,可是略顯緋紅的臉頰還是泄露的他內心的一些隱晦情愫。
“皇上,您瞧瞧,那樣的美人兒,流入別家也太可惜了些!”皇貴妃面容得當,可是眼角卻澀的難受,“本就是來和親,皇上不如來個好事成雙,圖個喜氣,如何?”皇貴妃碰着皇帝的手,故意挑逗金焙那已經頻臨崩潰。
皇后將皇貴妃的動作看在眼裡,利光一閃,“妹妹說的太讓人寒心了,咱們東越才女也沒有丟臉不是?信手拈來的曲調竟如此的契合,才氣逼人,此女落落大方,左相養了個好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