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況之下,狄遠靠着時靈時不靈的螺旋靈力與那周冷鶴如同貓捉老鼠,一追一逃也不知跑出多少距離,狄遠原本是想往人流稠密之處逃去的,但是轉念想想就覺得如此之下難保這周冷鶴也跟他那徒弟一般,瘋狂嗜血,那豈不是給許多人帶去無妄之災了,再三考量之後,狄遠毅然的專揀一些野地荒林逃去。
這中間狄遠也發現自己的螺旋靈力能夠用的時間越來越長,而消失的時間反倒是越來越短,不由揣測,大約是因爲自己的經脈在慢慢的適應螺旋靈力帶來的損傷,所以纔會緩緩延長使用時間。
另外狄遠還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一旦經脈中的螺旋靈力旋轉的太過於迅速的時候,這股白色的靈氣就會分成紅色,金色,綠色以及青色四種顏色,然後這種分離會因爲經脈無法承受而一閃而逝,重新凝成一股白色氣息,而螺旋之勢也隨之消失。
雖說如此,但是隻靠自己摸索着修真的狄遠卻是什麼都不知道,根本搞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而周冷鶴這邊也是追的心中發苦,自己的徒弟俞元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但是自己卻清清楚楚。雖然已經引氣六層巔峰境界了,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也是油盡燈枯了,根本等不了多少天了,連血印法決都只能結出殘缺的了,所以纔要俞元去將那孫雲抓來,進行奪舍。雖然這孫雲的軀體畢竟不是自己的,可能有些不合,但是他身爲單靈根,修行起來卻事半功倍。
可誰知俞元這混賬卻施展了血印法決,將那孫雲給一口咬死了,這樣一來,自己不得不打主意到狄遠身上來了,畢竟俞元這傢伙雖然也有靈力,卻沒有靈根,只有靠血印法決從吸取的血液中得來的,長久的吸血纔有瞭如今引氣三層的境界,根本做不得奪舍的對象,否則哪怕他是自己的徒弟,自己也不會留情的。
不過誰想到狄遠這小傢伙卻出乎意料的難對付,不但身體堅韌,靈力充沛,而且還能修煉出罕見的螺旋靈力,加上又聰穎異常,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招式來,雖無定數,但是十分麻煩。
周冷鶴越想越憋屈,不由心中暗暗發狠,見到前面的狄遠猶如見了殺父仇人一般,雙眼透紅,血牙呲咧,腳下飛動的同時雙手飛快的掐起法決來。
在前面奔逃的狄遠忽然心中一動,感覺到身後的天地靈氣有些詭異的波動,不由往身後看去,所見的情景卻嚇了他一跳,只見那周冷鶴印決漸漸繁瑣之間,竟然有四道青色的風印在他身周緩緩凝結了起來。
四道風印成半圓刀刃狀,隨着周冷鶴的疾奔,在風中微微顫動,正在此時,周冷鶴猛的一睜雙眼,然後四道風刃嗖嗖的往狄遠身上劈來。
狄遠心下驚慌不已,他哪裡見到過這樣的法術,但是腳下卻不慢,在風刃射出的同時,身形急閃四下,堪堪的避過了前三道風刃,在最後一道的時候,卻不小心傷了右臂,哧的一下,從傷口迸射出不少鮮血來。
看了看右臂上深深的傷口,狄遠不由有些鬱結,自己先前那胸前的傷口才好了七八分,現在這威力勁猛,速度詭異的風刃的攻擊之下,又添新傷,如此拖延下去,自己豈不是要被這老頭生生磨死?心中不由暗歎,要是自己有一柄趁手的武器該多好!
正不知所措間,狄遠轉頭看去,卻見那周冷鶴,得意的一笑,手中再次開始飛快的掐起印決來,狄遠大急,不由擡眼望四周看去,希望能找到合適的藏身之地,一瞥之間,正好見到幾裡之外一處頗爲怪異的山脈。
此處山脈並不高大,但是山腳一下卻瀰漫着一股灰黑的霧氣,這山也在這霧氣中顯得若隱若現,不甚分明,而且這個山脈都透着一股詭異的靈壓。
狄遠看着這山脈,心知此地並不是什麼善地,但是看着這奇怪的霧氣,卻無疑覺得是現在最好的藏身之地了,靠着這霧氣躲避那周冷鶴的追蹤纔有幾分可能性,不然如此下去,自己遲早一死。
心中定計之時,正好體內那螺旋靈力再次產生出來,狄遠更不多加思量,靈氣從腳下噴出,飛速的往那山脈行去。
周冷鶴見到狄遠忽然一拐,往一邊的山脈急速靠近,心中也是略微不安,看着這座奇怪的山脈,這老頭一皺眉頭,凝思片刻後忽然失聲驚叫,“這莫非就是那碎金山?怎麼跑着跑着跑到這樣的鬼地方來了?”
這話當然有來由,說起來,這碎金山在這南甌國武林之中還是十分有名的,經常有武林人士因爲採集靈藥之類的事情進入這座山中,但是出來的十無一二,而出來之人無一不是神智不清,瘋瘋癲癲,於是久而久之,這座有詭異的灰霧終年縈繞的碎金山,慢慢的被江湖中人傳成了有名的鬼域,說是隻要進入其中的人,不死即瘋。
狄遠自然不知道此事,但是周冷鶴卻有些顧忌了,只是再三思忖之後,這老頭還是決定放手一搏,畢竟計算自己所剩的時日,現在自己就返回莊園中,再找懷有靈根之人,估計也是來不及了,那就只有生生坐化的下場了。
不過若是能擒住狄遠,那自己拿了他的修行功法,且奪舍之後,或者還真的有機會踏上那飄渺仙道呢?況且,自己已經是引氣六層的散修了,可不是那些俗世高手所能比擬的,估計也不會有大危險。
這種心思如同一團蠕蟲,在周冷鶴心中蠕動的令他心癢萬分,最終還是腳尖一點之間,急速往狄遠追去,片刻之後便迅速進了那片灰色的霧氣之中。
狄遠閃身進了灰霧,卻沒有任何不適,反倒讓他驚喜萬分的事情是,這片灰霧中竟然靈氣出奇的濃郁,自己有意識的掐訣吸收之後,竟然修煉速度較之外面快上了數倍之多,狄遠一邊吸收一邊迅速的在四周找起藏身之處,希望能夠藉此躲過那黃衣老者的追蹤。
周冷鶴進了這霧氣,心中也是一陣驚異,不由喃喃道,“這裡靈氣竟然如此濃郁,哎,真是失算了,早知道就來這裡造個居所定居了,到這裡來修行豈不是比外面快上不少!恐怕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境況了吧。”
周冷鶴想罷,擡眼朝狄遠望去,卻發現狄遠還沒有停留的跡象,隱隱有往山腰前去的意思,不由暗罵一聲,也跟了上去,邊追邊掐訣,想要重創狄遠,將他留下。此刻的他算是進退兩難了。
狄遠見到身後的周冷鶴風刃再成,心中既是惱怒又是無奈,還好現在周冷鶴離自己比較遠,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躲閃,但是也有壞處,那就是由於此處靈力濃厚,那周冷鶴竟然一次凝出六片風刃,而且掐訣發動時間越來越短,在如此下去,狄遠四周快滿是風刃了。
正在此時,狄遠忽然在一片石壁地下發現一個黑幽幽的洞穴,狄遠回頭朝那周冷鶴看了看,卻發現此處正好自己進出,而以那周冷鶴那高大的身材,卻根本進不去,當下欣喜異常,連續閃過一片風刃,一矮身,也管不得這洞穴裡面是不是安全,就鑽了進去。
周冷鶴到了此處,見到這個只容得狄遠進出的洞穴,不由惱聲大罵,“你這小子,快給我出來,再不出來,小心我用着風刃術,將這洞穴拆了!”
狄遠進了洞穴之後才發現這個洞穴不深,洞口到洞底也就是五丈左右的距離,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東西的巢穴,裡面隱隱散發出一股腥臭之氣。
而當狄遠再進去一點之後,卻發現裡面豁然開朗,變成了一個三丈高下的小石室,雖然依然有些腥臭,但是十分乾淨,一些枯草上面還有靜靜的躺着數枚一掌大小的蛋,也不知道是那種野獸所產。
狄遠聽到外面周冷鶴的叫罵聲,不由暗笑,高聲喝道,“老頭,你也別在外面逞能,有本事進來,咱們再切磋切磋!”
外面的周冷鶴聽得這話,氣得幾乎要吐血,滿臉青色的血管高高隆起,面容猙獰無比,寒聲道,“好好,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老夫就讓你看看這風刃的威力!”
原本這周冷鶴爺不應當這麼着惱的,但是現在自己身體日漸枯竭,根本沒時間等,不由暗暗着急,兼之心神大亂,說着就雙手掐訣,片刻間數道風刃狠狠的切在了那石壁上,還有兩道從那洞口呼嘯而入。
狄遠在裡面聽到凌厲尖銳的破空聲,知道不好,連忙往一邊有牆壁遮擋的地方一閃,剛跳開,就看到兩道青色的風刃咚咚擊在石壁之上,不過這石壁卻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成,這鋒利無比的風刃擊打到上面,竟然只是淡淡的留下幾道痕跡罷了。
狄遠不由暗喜,知道這老道進不來,且這石壁堅硬無比,風刃根本破不了,心中安定下來,決定先休息一下,吃點乾糧,然後好好研究一下那螺旋靈力,再想辦法出去。
外面的周冷鶴見到狄遠不肯出來,哄哄的在石壁上用風刃連鑿數十下,卻效果甚微,不由暗暗着急,但是有時無可奈何,自己如果不能奪舍這小子的軀體,那必定就是有死無生了。
隨着時間慢慢流逝,這老頭越來越急躁,時不時的大罵一場,但是數個時辰之後,他也冷靜下來了,心中想到,自己時日雖然無多,但是起碼還能堅持半個月,而裡面這小子雖然身上可能還有些乾糧,但絕對無法支撐幾日的,幾日之後,在裡面沒有食物的情況下不可能呆上半個月,如此一來,只要等他出來,就是自己出頭之日了。
如此想着,也不再急躁,從隨身那拿了大代價換來的儲物袋裡面拿出食物和水,在外面坐下來,和裡面的狄遠慢慢耗起來。只不過他根本沒想到,狄遠身上也有一個儲物袋,而且比他這個大上數百倍,裡面存了不少乾糧和水,根本沒有餓肚子之嫌,前面一直沒吃東西是因爲他緊緊追着罷了。
若是這周冷鶴知道的話,必然氣得吐血三升,直接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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