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塵灰慢慢落定,那綠衣人一個踉蹌從裡面跌了出來,坐倒在地上,面帶驚異的看着狄遠,輕咳了兩聲,十分令人意外的嘆了一聲,“哎,我陰符宗的傀儡通靈之術終究是弱了點,才使了這麼稀疏平常的一招,就支撐不下去了。”當說到“陰符宗”三個字的時候,邊上那黑衣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隨即似乎憤怒至極,將拳頭捏的咯咯直響。
這時候又聽那綠衣人說道,“嘿嘿,穿黑衣那小子,你也別指望報仇了,滅門搶奪九陽鳳靈玉之事,的確是我陰符門有礙於修仙界對於引氣八層之上的修仙者不能參與凡俗爭鬥的規定,才委託七色門的,不過我陰符門乃是東南六大宗之一,憑你現在的樣子,就是身懷靈根,學會了修煉之法,再努力數百年也不一定能報得了仇,何況你還身懷鳳絕靈體,若是二十歲之前拿不回那九陽鳳靈玉,也就是生機斷絕而死的下場。”
那黑衣少年聽得這話,臉上閃過一絲黯然,但是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擡起頭,盯着那綠衣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不把你們陰符門滅掉,我不會輕易死去的。”
只是那綠衣人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黑衣少年不自量力,卻沒有理他,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狄遠,嘿嘿說道,“那小子雖然不行,不過你小子倒是令我感到十分驚喜,修煉的靈力竟然如此奇特,一擊之下,竟將我一道傀儡通靈符所蘊含的靈力全部耗去了,也算是了不起了……”
這話還未說完,那聲音就忽的斷掉了,隨之,那綠衣人如同沒了神智,雙眼一閉,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左宇楠幾人見到如此,兩忙上前來將那綠衣人扶起來,讓那紅衣大漢將其背在了背上,然後手中緊握那鐵翎扇,一臉戒備的看着狄遠,猶豫了一下,對狄遠說道,“既然你已經贏了,那我們也就不管了,你們走吧!”
狄遠冷冰冰的掃了那七人衆一眼,將那黑色重劍收了起來,冷然笑道,“你倒是打得好算計,自己輸了,卻假裝什麼大方,要我放過你們,也不想想要是我輸了,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呢?”話音剛落,身體中金系靈力再次往那黑色重劍中涌去,那黑色重劍嗡的一聲,爆裂出一陣劍光,那左宇楠見到此景,不由暗自嚥了一口口水,他很清楚,只要狄遠這一劍劈來,自己這邊七個人基本上是有死無生了。
正當狄遠準備動手之時,耳中卻極爲意外的聽到一絲雜亂的聲音,雙耳微動間,腦中已經浮現出數裡之外的景象。
幾裡之外的車馬大道上,大約十幾人正往這邊急趕而來,狄遠聽來,這些人腳步沉穩有力,身法矯健,顯然都是內修高手。
狄遠略一思量,朝那噤若寒蟬的幾人瞥了一眼,將重劍反手一握,身體驟然往回一縱,將那黑衣少年往自己背上託去,輕聲說道,“走!對方有大隊人馬正在趕來,我們必須趕緊離開!”也不待那黑衣少年說什麼,一躍之下,往野豹荒林中竄去。
那左宇楠見到狄遠的表情,心思靈轉之下,頓時就明白了緣由,手中鐵翎扇一展,就往狄遠身上甩去數枚幻影鏢。狄遠冷哼一聲,想也不想,右手一甩,咻咻射出幾十道金系靈力,片刻之間就將那襲來的幻影鏢全部擋了下來。
還有十幾道金靈力卻去勢不減,正中那七人衆幾人,這幾人除了那左宇楠以外,兵器都已經毀去,哪裡接得下來,那金色靈力鋒利無匹,防無可防,靈氣入體,幾人登時皆是慘叫一聲,跌倒在地,痛的在地上不住的翻滾起來。
左宇楠見到這金色氣勁竟有如此威力,不由面色慘白。看了一眼地上翻滾的師兄弟,嘆了一口氣,心道,“比起這些修仙者,我們終究還是差了不少啊!”當下,也不再管狄遠和那黑衣少年的去向,從身邊拿出一卷布帶,蹲下身來,開始爲衆位師兄弟包紮起傷口來。
狄遠揹着那黑衣少年在野豹荒林之中穿行,心中不由感慨,這些江湖中的人物個個都如野狗兇豺,一旦逮住機會就想上來狠狠咬上一口,雖說武藝不一定非常高強,但是手段必然狠毒兇辣,要不是自己修煉荒龍訣之後,六覺靈敏,少不得吃上一個大虧。
心中如此想着,腳下卻分出兩團風靈力,更加飛快的奔走起來。
正在這時候,卻感覺到背上那黑衣少年忽然掙扎了一下,然後伏在狄遠背上,虛弱的問道,“在下殷州方少雲,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
他本就不是蠢笨之人,原先只是剛剛遭逢大變,心頭大亂之下,不由對任何人都產生了不信任之感,但是見到狄遠與那七人衆相搏之時竭盡全力,幾乎是生死相搏,又想到狄遠才如此年紀,以己度人,想來是根本不可能對自己別有用心。何況自己身上也就是這血脈比較奇特罷了,而狄遠卻似乎根本不知道的樣子。
如此想通之後,他不由對狄遠的出手相助暗暗感激,連帶稱呼都變得親切了不少。
狄遠聽得這話,也是愣了一下,回頭瞥了他一眼,然後輕聲道,“我叫狄遠,是雲渺派修武堂的弟子。你別亂動,你胸前的傷口或許不礙事,但是背後那道傷口如果不趕緊處理會傷及性命的,我們先躲開那些追蹤者,然後找個地方幫你處理一下。”
“呵呵!”誰知那黑衣少年只是慘聲笑笑,然後說道,“對於死,我倒也不怕,只是憤恨自己大仇未報,有些不甘心罷了,狄兄弟你放心,在大仇未報之前,就算我身爲鳳絕靈體,也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的死去的!這次實在是要感謝你出手相助,不然我早就成了那鬼頭鐮刀下面的亡魂了。”
狄遠見到方少雲情緒稍好,又覺得其與自己如此相像,自己身爲散氣之體,而他卻身爲鳳絕靈體,加上現在方少雲滿門被滅,同樣孤苦無依,不由也心生親切和同情,當下低聲說道,“放心吧,方兄弟,我也是看你和我頗有相象之處,所以纔出手相助的,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這鳳絕靈體是怎麼回事?”
方少雲也似乎感受到狄遠的真誠之意,道了聲謝謝,隨即又嘆了口氣,似乎怔了一會兒,然後才解釋道,“其實我方家原本是有名的修仙世家鳳靈家族,家族成員身上一直都傳承着一種血脈,九鳳靈血,只要身上的血脈覺醒,那麼就能極快的提升修爲,但是這種血脈卻有一種缺陷,那就是一旦覺醒之後,雖然修煉之時進境奇快,但是卻在二十歲之時必須經過九陽鳳靈玉的洗髓伐脈,這樣才能修煉威力絕大的離火六陽訣,否則就會生機枯萎而死,先前我使得只不過是離火六陽決的簡化版罷了。”
聽說有這樣詭異的事情,狄遠不由又看了一眼方少雲,心中暗暗驚奇的同時又帶着同情,“沒想到這鳳絕靈體雖然好處頗多,但是一旦爆發起來下場何止比我的散氣之體慘上百倍,哎!”
又聽方少雲說道,“但是有了九陽鳳靈玉的存在,就只要我們家族中的人有血脈覺醒者,在二十歲來臨之際,用那九陽鳳靈玉洗髓伐體之後,這人的修煉道路幾乎是通途大道了,所以我們方家曾今非常的強盛,據說鼎盛之時,光元嬰期的族人就有數十位!”
狄遠一聽這話,不由暗自咋舌,他看過那無名書卷之後,才知道修煉到元嬰期那是多麼遙遠的事情,但是方家一個家族就有幾十位元嬰期修士,這是什麼概念?
這時只聽方少雲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沉鬱,“只是隨着傳承的時間越來越久遠,家族成員身上的九鳳靈血血脈越來越稀薄,到了大約十幾代以前的一位元嬰先祖出現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覺醒過這樣的血脈,當時那位先祖也考慮到,方家擁有者九陽鳳靈玉是懷璧其罪的事情,所以暗中將我們方家嫡系血脈從大秦國遷到了邊遠的南甌國,我們世代以經商爲業,過得倒也富足。”
“不過就在我去年我十歲生日的時候,我身上卻極其意外的覺醒了九鳳靈血,而且同一時間祖祠封印中的九陽鳳靈玉似乎感受到我身上血脈的覺醒,衝破了封印,我父親欣喜之中又帶着擔憂,這九陽鳳靈玉一旦出世,那就意味這各種修仙門派都會對其虎視眈眈,無奈之下,只能用上佳的玉盒將其藏匿起來,放在祖祠下面,希望這玉盒的氣息能將九陽鳳靈玉的釋放出的異象掩蓋住。”
說到此處,方少雲臉上出現了一些憤恨兼之黯然的表情,悵然說道,“但是這最終還是失敗了,在這不久之後,我們方家周圍就開始出現了一下各色各樣的人,而就在前天,乘我出外,七色門門主帶領大量七色門高手忽然來襲,出手將我方家男女老少二百餘口盡皆殺死,並且奪了那九陽鳳靈玉。”
“也是心有所感,我回來之時,正碰上我父親以及家族中的高手突圍而出,卻沒想到又在殷州楓葉亭遭到埋伏,死戰之下,我父親使用秘法之後,將埋伏之人幾乎殺盡,就剩那七色門主和這七人衆,可秘法效果一過,父親就變得十分虛弱,打傷那七色門主之後,自己與那些叔伯盡皆被殺。而我也身中七色門主一鉤,拼死逃了出來,如今家族中只剩我一人,苟活於世……”說着說着,方少雲不禁面色悽然,垂然欲泣。
狄遠聽聞如此慘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才安慰道,“方兄弟,人死燈滅,縱然不能挽回,但是活着的人總歸得有希望,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報讎雪恨,不用觀人顏色……”說到這裡,狄遠回頭看了一眼方少雲,卻意外的發現方少雲大約是因爲本就是失血過多,現在就感覺到自己安全了,竟然在狄遠背上睡着了。
輕聲一嘆之後,狄遠加快了腳步,迅速的往最近的嶽河郡城趕去。
當狄遠到了嶽河郡城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了,一輪赤紅的火陽從萬畝豔麗的霞雲之上躍出,大清早就開始散發出有些炙熱的光芒來。
只是不知爲何,在這嶽河郡城,狄遠一下子竟然沒有找到雲渺派的堂口,無奈之下,只能找了一家客棧暫時住下。從自己的儲物袋中找出了一些外敷傷藥,幫方少雲敷上之後,狄遠坐在一邊,開始慢慢的恢復起體內的靈力來,同時靜待夜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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