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一路上的顛簸,還是鳳凌奕的扛豬式不爽,還是莫夕夕根本沒睡着,莫夕夕在半路上突然醒來了。
"鳳凌奕,你放我下來!"在鳳凌奕肩上的莫夕夕突然雙手拍着鳳凌奕的後背叫到。鳳凌奕將她輕輕放下後,只見莫夕夕兩頰紅紅。
"你怎麼突然醒了?"鳳凌奕問到。
可是莫夕夕一臉看着他,自己走着路,腳下輕輕如踏風,頭上重得如荷千鈞。
"鳳凌奕,你真的喜歡我嗎?"莫夕夕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波動着。
鳳凌奕也不多說話,只是看看天上的月勾。想點頭,只是頭顱不聽使喚,想搖頭,可是這又不是自己心裡所想的。鳳凌奕沉默着,看着莫夕夕走路偏偏倒到的,也就扶着她一些了。
"呵,你個傻瓜,喜不喜歡都不知道,你真是傻瓜,十足的傻瓜。"莫夕夕發着酒瘋。
鳳凌奕知道喝醉了是什麼樣的,也就不和她多說。
"你不知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一樣是傻瓜。哈哈哈哈。"莫夕夕一個人在那說着,自言自語,鳳凌奕聽得內心五味雜陳。
鳳凌奕想着,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居然會喜歡上如此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不會,詩詞曲賦一樣不精,估計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醫術,還有撒嬌了吧。
鳳凌奕將莫夕夕抱上轎子,又怕她倒下,索性也一併坐上了轎子。雖然莫夕夕說過兩人並無夫妻關係,同乘一轎不合適,但是她一個人真的不放心。
回到府中,鳳凌奕將莫夕夕放在她的臥室,蓋好被子,也就回房休息了。
"王爺,出事了。"還在熟睡中的鳳凌奕被叫醒了。
看着外面的光景,好像已經不早了,便問到:"現在幾時了?"
"回王爺,已經未時了。"
"出什麼事了,說吧。"鳳凌奕想想,怎麼這麼晚了。
"莫夕夕在外看病出事了。"那下人焦急的說到。
"什麼?快帶我去。"本來還在慢慢穿衣服的鳳凌奕一下提快了速度。莫夕夕,你惹了什麼麻煩啊?雖然莫夕夕平時不太守什麼規矩,但是也不怎麼惹是生非啊。
鳳凌奕一邊走一邊問,出了什麼事。
"好像看病的時候發現牽扯到了私鹽問題。"
私鹽問題,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小到蹲監獄,大到可是滿門抄斬的事情啊。想想這個,鳳凌奕不由得感嘆,你牽扯到什麼不好,幹嘛偏偏牽扯到私鹽呢?
到了事發地點,只見莫夕夕還在與好幾個人爭吵着,府尹的人也已經到了。
"莫夕夕,出了什麼事?"鳳凌奕見到莫夕夕還好,也就沒有說什麼。
"回王爺,今天我在外幫人看病,突然來了幾個人,皮膚紅紅的,喏,就是那幾個。"莫夕夕向鳳凌奕指指那幾個人,"就是他們來找我幫他們看病。他們將身上的皮膚給我後,我起初認爲是風溼,但是仔細看後又不是。我問他們什麼情況,他們只是說皮膚有點潰爛。我給他們把脈,可是一切都正常,我突然意識到,可能經常接觸鹽造成的。"
鳳凌奕聽到這,不由得一驚,忙把莫夕夕拉過來小聲問道:"莫夕夕,你確定他們是經常接觸鹽嗎?"
"嗯,很確定,九成九的把握。"莫夕夕堅定的回答到。
"那他們怎麼說?"鳳凌奕問到。
"他們打死也不承認。只是說平時接觸藥草比較多,怎麼得的病也不知道。"莫夕夕將那幾個人的話轉述給鳳凌奕。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販賣私鹽纔會不承認。莫夕夕,你可要想清楚了,販賣私鹽可是大罪,弄不好會殺頭的,可不要亂說。"鳳凌奕提醒莫夕夕到。
"真的這麼嚴重麼?那我不管了。"莫夕夕想,這麼大的事,自己也管不了,不如走人算了。
"你走不了了,既然本王來了,你還想走?"鳳凌奕臉上的笑容叫莫夕夕心裡直髮怵。隨後,鳳凌奕命令他們將這些人押到衙門,自己直接審理。
這下麻煩可大了,一個小毛病的事情居然牽扯到了京城最大的府尹了。唉,不知道這鳳凌奕的到來是自己好運呢還是自己倒黴呢。
府尹之上,鳳凌奕坐在高堂之上。
"你們幾人爲什麼經常接觸鹽?"鳳凌奕高高在上,聲音洪亮地問到。
"冤枉啊,大人,我們只是皮膚病而已,哪有接觸鹽?"一人苦苦道。
"哦,是嗎?要不我再從皇宮裡請兩個太醫來幫你們瞧瞧?"鳳凌奕故意諷刺到。
"可以。"那人也不怕似的。
"回稟王爺,在他們住宿的旅店裡找到了大量的鹽。"突然一個衙役進來報告。
…………
由於整個審理過程比較枯燥無味,也就不一一贅述了。大致結果是,那幾人販賣私鹽罪成立,被收監。
"嘿,鳳凌奕,那幾個人的販賣私鹽罪明明成立,你怎麼就只是收監啊?"莫夕夕雖然不懂法律,但是看着剛纔鳳凌奕的樣子,知道販賣私鹽是很大的罪,這麼草草就了事,不太像鳳凌奕的作風啊。
"你不知道不怪你,過幾天你自然就會就知道了。還有,以後出去注意一點,別什麼活都攬,有些東西碰不得。比如今天這個吧,要是在郊外,你可能現在屍體都找不到了。平時沒事多看書,別一天到晚瞎跑。"鳳凌奕責備着莫夕夕。要知道,今天這事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如果鳳凌奕出現不及時,可能莫夕夕以後絕對會有麻煩,而且是關於生命的。
"鳳凌奕,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我怎麼就瞎跑了?"莫夕夕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的火氣突然很大。
"你不是瞎跑是什麼?你沒事在奕王府待着不好嗎?幹嘛非要出去惹是生非呢?"鳳凌奕也怒了。
"我瞎跑什麼了?我是在爲很多人免費治病,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連藥都吃不起,你以爲像你一樣,沒事在奕王府寫寫字就有山珍海味吃啊!"莫夕夕也不是蓋的。
兩人不知不覺就吵起來了。莫夕夕一個憤怒之下就衝出去了,鳳凌奕也懶得攔。究竟爲什麼爭吵起來不重要,吵架後怎麼做纔是關鍵。不過看看二人怎麼做的,也無語了。
鳳凌奕來到書房裡,靜靜坐下,叫侍女泡了杯茶後,細細呷着每一口。喝了一會又想作詩,自己磨墨。拿起一支筆,正準備揮灑時,又忘了要寫什麼了。索性接着喝茶,一會過後,靈感又來了,正準備寫的時候,思路又斷了。索性也不管了,自己想不出來了也就只有喝茶。片刻又起身,寫下了兩句
落花有意隨水流
流水無情戀落花
寫罷,墨跡都還沒有幹,鳳凌奕一把就把它撕了扔在地上。
但說莫夕夕走後去了哪裡呢?原來莫夕夕一個人騎着馬直接往西門處出去了。莫夕夕一個勁的揮舞着馬鞭,馬一開始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後來馬也漸漸跑累了,步伐也放慢了。
這時候莫夕夕內心的火也漸漸小了,看看四周,完全是陌生的地方。四處都是野菊花,開得那麼燦爛。莫夕夕索性下馬,看着那朵朵菊花。這野菊花不像平常的菊花那般妖豔多姿,白色的花瓣緊簇擁在黃色的花心四周,一朵也就拇指大小。莫夕夕隨手摘了一朵來看。米粒似的花瓣蒼白但又充滿了生命的氣息。莫夕夕看着看着,彷彿能從花瓣中看出一個小宇宙來。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莫夕夕的眼淚忍不住了,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哭,只是感覺就是想哭。仰着頭,本來想止住眼淚不讓它往下點,可是哪裡止得住。意識到沒有效果後,莫夕夕索性低着頭,讓它掉個夠。燦爛的淚花打在了野菊花的笑靨上,一抖,又掉在了地上。莫夕夕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越哭越累,後來側着身子睡着了。
夕陽西下,橙黃色的光陰照在莫夕夕身上,一切都好安靜,直到有一個人來,打破了這安靜。
只見一個人走到了莫夕夕身旁,搖着她的身子,想要將她喚醒。可是看着莫夕夕的滿臉淚花,也不由自主的心中一疼。但是,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心情,而是自己的任務。
"莫夕夕,醒醒。"那個人,輕輕搖着莫夕夕瘦弱的身軀。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祁風。
"怎麼了?"也許是經過淚水的洗禮,也可能是睡了一覺的緣故,莫夕夕的火氣終於過去了。
"快回奕王府,三王爺發燒了。"祁風很着急的說到。
"哦!"雖然莫夕夕心裡還是有點生鳳凌奕的氣,但是病人就是病人,還有她莫夕夕是奕王府唯一的太醫。作爲醫生的職責,莫夕夕還是明白的。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她的老師就對他們說過,作爲醫生可以有自己的情緒,但是一個合格的醫生都是將病人的病情放在第一位,將個人的情緒放在第二位。大概,醫者仁心是一個美好的讚揚,但是對於醫生來說卻是莫大的忍受。
莫夕夕也不想那麼多了,直接回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