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纔是我此生躲不過的劫

——修灼

By酒釀香餑

天界一萬三千八百七四年,修灼上神觸犯天規被貶下凡經歷百世,嚐盡人間百苦方能歸位。天界衆人無不唏噓不已,傳聞修灼上神是因與一神女私定情緣而被貶。天界但凡出生就是仙胎的神自然是可以動七情六慾,否則這天界衆人不得孤獨終老?而肉體凡胎經歷渡劫昇仙的則不能動七情六慾,否則必爲大禍。像是凡人昇仙最多是個散仙,而修灼上神經佛祖點化一度從散仙升至上神。而這次傳聞中的神女也大有來頭。據說是西王母座下弟子云崢神女。聽聞修灼上神被貶而自己因由西王母照拂而免受責罰的雲崢神女毅然決然地陪着修灼上神跳下誅仙台。

修灼的前幾世都出生大富大貴之家,要麼是體弱多病,要麼是家道中落。而這一世,亦是最後一世。他出生在了一個江南的宅子之中。這戶人家也恰好姓修,修姓相傳是遠古部落首領少昊的後代,直接得姓祖先即少昊的兒子修。恰好也給出世的兒子起名修灼。討了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兆頭。希望這孩子以後的佳偶必定貌美如花,也遂了夫妻二人心願。

修灼從小就展示出與衆不同的才華,不過半月便會言語,到了六個月時,尋常人家的孩子還只會翻身,而修灼已會走路。到兩歲時已會背論語,莊子。三歲時送進學堂裡連夫子都不停誇讚修家小公子聰慧的緊,來日必有番作爲。十歲是幫助了當地知府破獲一樁殺人案,得以入京朝聖。一時間江南修家被世人所知。大富大貴。而修家世代交好的霍家也本就是富貴之家,霍家女兒霍桐欣也是生的溫婉賢淑,而兩家的孩子都未出世時便定了娃娃親。可笑修家公子修灼與霍家小姐霍桐欣並未見過。

卻說雲崢神女也跳下了誅仙台,本是傾心於修灼上神的她卻未曾投過一個好胎。幾世都生在窮鄉僻壤之地嫁與山間野夫。而這一世有西王母幫忙得以投到江南林家。江南林家也算與修家門當戶對,林家夫人的女兒起名林崢,在江南林崢與修灼的美名並齊,一個才女,一個才子。就倒是修家老頭子都有些後悔和霍家定親。但與霍家定親也無不妥,只是修家公子修灼的前程如若和林崢一起倒是更加光芒似錦一些。

這一年修灼十五歲,霍桐欣十五歲。修家與霍家夫人一同春遊,並且帶上了兩個孩子。一路上修灼只顧着自己參讀書簡,而霍桐欣則是悄悄打量着修灼。修灼生的白淨,似個玉人。着青衫。額前兩邊的碎髮輕碰着臉,着實俊美。彷彿不是人間所有一般。雖霍桐欣也算得上美人,於眼前之人比倒是自愧不如了。相傳林崢之美也如天仙一般,不知與修灼比起是誰更勝一籌?

下了馬車,霍桐欣理了理衣裙,向着杏花樹下踱步而去,而兩位夫人則坐在遠處品茶賞景。

修家夫人向修灼招了招手“灼兒,跟上去,仔細着欣兒。”修灼對着母親點了點頭,霍家夫人則笑着拍了拍修家夫人“你我這般撮合,想來日後你我兩家得親上加親了。”

霍桐欣站在杏花書下,伸手想折一段杏枝,卻奈何夠不着。

“小姐可是要這個?”修灼伸手將杏枝折斷遞到霍桐欣手中。霍桐欣望着眼前的人內心說不出的感覺。修灼見霍桐欣的髮鬢上粘了花瓣便幫忙捻起道一句:“小姐真是粗心大意,別動。”

霍桐欣只覺得臉上一熱,不敢直視修灼。修灼打了一把紙傘遞給霍桐欣後便回去了。霍桐欣只是呆呆的望着他越走越遠。

也是這一年霍桐欣情定修灼,而修灼並未曾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修霍兩家早已定親。訂好了等修灼加冠之年便挑個好日子迎娶霍桐欣。

而林家林崢聽到這個消息着實慌了,她並沒有抹去神女時的記憶,她深愛着修灼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修灼娶了別人。前幾世她都無緣見到修灼,而這一世她有了西王母的幫助,西王母答應幫修灼恢復記憶,反正是最後一世,這一世結束便再也不能接觸修灼給他帶來禍端了,所以這一世她一定要和修灼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暫的幾十年光陰。

三年後的元宵夜,也是修灼與霍桐欣成親的前一個月,林崢在街上遇見了修灼。頓時眼淚縱橫。

“你是….修灼?”林崢擦了擦眼淚,看了看眼前的人,和他一樣,一樣的眸子,一樣的眼睛。不知是否還是一樣的心。林崢心中一陣絞痛,想起霍桐欣與修灼成親後自己再無半點可能,待修灼歸位後自是不會再與雲崢接觸,以免兩人再次引發禍事。

“是,你是….林崢姑娘?”修灼見到林崢只覺得熟悉,而心裡卻又有一陣痠痛,直透不過氣。

“修灼,你還記得嗎?你是修灼上神,我是雲崢啊!”林崢有些激動,在元宵節的廟會街頭抓着修灼的衣袖。

修灼只覺得一陣頭痛,雲崢,雲崢…..當即便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便已不是那個修灼。自修灼醒來之後便經常去林家找林崢。這一切被霍桐欣所見,霍桐欣心中有着說不盡的酸楚,但畢竟二人將要成婚。能忍則忍。

一月後霍家修家結親,街上滿是煙花爆竹之聲,絡繹不絕。修灼臉上毫無表情,轎內的霍桐欣則滿臉欣喜。今天她終於嫁了自己喜歡的人。好幾次她想偷偷掀起紅蓋頭看看自己的夫君。可又忍住了。修家霍家的人都到了大堂內,拜過天地,霍桐欣被人攙到了房裡。修灼則在外面陪着滿座賓客喝酒。

霍桐欣餓了一天,晚上了。她終於能見到自己的夫君了。她真想說,從此欣兒就跟你了,你可要好好待我。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修灼面無表情地輕輕掀開霍桐欣的蓋頭,霍桐欣臉上帶着一絲紅暈望着她的夫君修灼。

修灼輕咳一聲“霍小姐,原本我該娶的並不是你,對不起我並不愛你。”

霍桐欣睜大了眼睛,“可是…我愛你,即使你不是那麼喜歡我,我今後一定會努力讓你喜歡我的!”她揪着自己的喜服,心裡說不出的酸楚。那一夜修灼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而霍桐欣躺在牀上亦是一夜未眠。

成婚後幾個月裡,霍桐欣直恪守本分,伺候公婆。而修灼則經常出府。直到有一天霍桐欣親自偷偷跟着修灼才知道修灼出去見的是林崢。

晚上,修灼回來,大家用了飯霍桐欣拉着修灼在長廊上問道:“你去見林崢做什麼?你可知我纔是你的娘子,你這麼做把我置於何地?”霍桐欣唯唯諾諾,低着頭,不敢直視修灼,問話也是十分小聲。

修灼摸了摸霍桐欣的頭說道:“對不起,我喜歡的是林崢,很多年前就喜歡了。求你成全。”

霍桐欣沒說什麼默默地回了房。躲在被窩裡哭。她知道她不如林崢漂亮,不如林崢有才華。可是,她一直很努力讓他喜歡上她。殊不知都是徒勞。

自此修灼更加頻繁的出府,一去就是幾天。最後甚至幾年都不回家。修灼的父母駕鶴西去時,是霍桐欣料理的後事,修灼不曾回來看過一眼。修家碩大的家族一瞬間壓到了霍桐欣的手裡。她每天跑錢莊,織坊,商鋪。爲的只是讓修灼回來時能看到一個井井有條的修家。一晃修灼已經三年沒有回來。而一日雪夜裡,修灼回了修府。手裡抱着一個孩子。

“霍桐欣,我自知對不起你,所以把修府家產給你做補償,如今我與林崢生活在山野之中,這個孩子實在不必跟着我們吃這麼多苦,希望你把他當親生孩子一樣養大。”修灼把孩子遞給霍桐欣,霍桐欣第一次抱孩子的手有些緊張。望着這個孩子,多麼像他的父親。多麼希望這是她的孩子啊。修灼又走了,留下了這個孩子。

霍桐欣顛了顛這個孩子,輕飄飄的像小貓兒一樣。也不知在外受了什麼苦。霍桐欣抱着他進了屋,用羊奶餵養他。教他說話,走路。

修灼說,這個孩子叫修崢,取他和她的名字中的各一個字。“修崢,好名字啊。”霍桐欣抱着三歲的修崢在花園裡玩耍。每個月她都會修一封家書帶給修灼,告訴他小修崢又長大了,長了多高,長了多重。長得像不像他。修灼也自然相信霍桐欣的人品。相信她不會傷害孩子。

而時間久了,小修崢懂的也越來越多,開始不停地問自己的爹爹在哪兒。

不得已霍桐欣派人把七歲的小修崢帶去見了修灼。想起他們一家三口重逢的景象霍桐欣心裡就會如同刀刺。第三天的時候小修崢回來了。霍桐欣很高興,伸手要抱小修崢卻被他推倒在地。

“你這個壞女人!爲什麼要阻止爹爹和孃親在一起!”小修崢跑回了屋子大哭了一場。霍桐欣擦擦身上的雪,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突然覺得連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都拋棄了她。其實是她破壞了他們,原本他們可以生活的很好。

霍桐欣敲了敲小修崢的房門“崢兒?餓了嗎?”手裡端着小修崢最愛吃的牛乳糕。即便不是親生,但她也依舊是愛他的。

“不要!我要見孃親!我要爹爹和孃親永遠在一起!”小修崢躲在被窩裡,不願見到霍桐欣。當年霍桐欣十八歲嫁給修灼,如今已經二十八歲。除了碩大的修家,她一無所有。而修家又能給她什麼?不過名分而已。

又五年過去了,霍桐欣在外給修灼林崢買了一套宅子,把小修崢送了過去。看着他們一家三口團圓,自己的心卻碎了一般。她本以爲自己有了自己真愛的夫君,可是她沒有,後來她以爲自己有了寶貴的孩子,可是她還是什麼都沒有。

又過一年,林崢死了。修灼帶着十三歲的修崢回了修府。霍桐欣滿是期待的準備上前抱抱修崢時,修崢往修灼背後一縮。

“爹爹,她是誰?”

霍桐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是啊,六年沒見小修崢都不記得她是誰了。他已經十三歲了。自己也已經三十四歲。她端出一盤牛乳糕“崢兒,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最愛吃這個了。”修灼一把奪過盤子放在桌子上,“對不起,桐欣,崢兒對牛乳過敏。”

六年的時間,她一點也不知道小修崢的飲食狀況,小時候不對牛乳過敏的小修崢現在居然對牛乳過敏了。果然,時間能改變一切。

“桐欣,對不起。林崢已經死了,我可以用後半輩子彌補你。”修灼拉住霍桐欣的手。

“說說林崢吧,她怎麼死的。”

“得肺癆死的,那一夜我忘不了她邊咳血邊抱着崢兒哭。”修灼眼角一片通紅,小修崢抱着父親,鼻涕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是啊,才陪了自己的兒子六年….我能體會。也不必彌補,如今你暫且放下對我的愧疚,修家還需你整頓。”

在之後的十年裡,修灼重新整頓修家,修家日益強大。修崢娶了妻,而修灼卻忘不了林崢。霍桐欣已經四十四歲,生命也走到了頭。如今想見見修崢都困難重重。霍桐欣在第二年的春天死了。

待霍桐欣死了,修灼才覺得自己少了什麼。說不出的撕心裂肺。很多年後他才懂得這最後一世等待他的卻是情。嚐盡人間百苦,最後一世的情何嘗不是人世間最苦最痛的東西。霍桐欣一輩子都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只有不斷地給予,成全。霍桐欣,誰又能與她同心。修灼,灼灼其華,誰又能爲他桃之夭夭?

這一段故事,歸位後的修灼經常拿出來觀望。記憶裡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也回想不起來了。是他對不起她。而她卻用了一生來原諒。

能用一生原諒的事情,大概只有情字可以解釋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能否與我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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