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琅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禿頂大叔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你就是唐琅,對不對?”
唐琅並沒有理會禿頂大叔,更沒有像禿頂大叔所想象的那樣,來一個親人相認的感動畫面。
他只是諷刺地看着他們,面無表情地下了逐客令,“現在,你們可以滾了嗎?”
胖大媽正好回到客廳,她大概是沒有聽到禿頂大叔說的話,一聽見唐琅竟然讓他們滾,頓時不樂意了,“小夥子你說什麼?我們爲什麼要滾啊?”
她還在想着剛纔爲唐琅找工作的事情,拍了拍袖子,然後幽怨地說道,“我說小夥子,咱們有什麼不滿意的,好好商量就行了,幹嘛要動粗呢?這多不好你說!”
“嗯?”唐琅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禿頂大叔看着唐琅又想把胖大媽拍飛,十分不高興地瞪了她一眼。
而一旁的大波浪阿姨也明白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她扯了扯胖大媽~的袖子,低聲說道,“大嫂,你少說兩句吧,他是唐琅。”
胖大媽嗤笑一聲,不以爲然地說道,“這怎麼可能?二弟妹你腦子沒壞吧?三妹不早說了嗎?唐琅那小子早死了。”
“一個早就死了的人,你們竟然還找一個活人來假扮他,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死丫頭,你怎麼不乾脆找人來扮鬼呢?”
胖大媽越說越覺得好笑,她哈哈笑了半天,又接着說道,“你說說你,人家唐琅也不過是你的房東罷了,這人都死了,你還巴巴地不肯走,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那小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巴拉巴拉巴拉,胖大媽不停地一口一個“那小子死了”說個沒完沒了。
我看着胖大媽那作死的樣兒,忽然很期待唐琅再把她給拍飛。
大波浪這下也不拉着胖大媽了,她挪了幾步,把自己跟胖大媽之間的距離拉開之後,施施然地說道,“大嫂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到時候在出點什麼事兒,你可別怨我。”
說完大波浪阿姨又挪開了好幾步。
胖大媽還想再說點什麼,然而她看了看那兩個人,發現對方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胖大媽這才覺着有點不太對勁。
她擡眼看向唐琅,發現他面沉如水的樣子,忽然一改之前那副孟浪的樣子。
她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唐琅是吧?你說你,既然沒死幹嘛還要裝死人呢?而且這麼長時間了也不解釋一下,害得大家都跟着誤會了不是?再說了,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你這麼把我們趕走,合適嗎?”
沒人搭腔。
胖大媽尷尬地看了看大家,又接着說道,“那什麼,剛纔你又沒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就是唐琅啊,是吧?既然現在也知道你是唐琅了,那之前的事情就當做是大伯孃我跟你開個玩笑哈。”
唐琅依然抱着手,如大樹一般站得筆直。
胖大媽發現她說了半天話都沒人搭腔,便對禿頂大叔夫婦使了使眼色。
大樹剛想說點什麼,卻被大波浪阿姨給拽住了。
胖大媽諂笑了一下,說道,“那個,反正誤會也解開了不是。咱們這幾位也都是你的長輩,既然這樣的話,今晚咱們是不是就在這裡住下了?”
說實話,我真心佩服這胖大媽~的厚臉皮,簡直都可以當長城的城牆使了。
禿頂大叔看着唐琅鐵青着臉,一言不發的樣子,也顧不上自己的媳婦是不是樂意了。他甩開了大波浪阿姨的手,上前說道,“唐琅,今天我們來的太倉促了,改天我們再好好談哈,改天再談。”
說罷,禿頂大叔就拽着大波浪阿姨準備往外走去。
胖大媽沒有想到自己說了半天,這懦弱的二弟夫婦竟然這麼沒骨氣的還要走,她氣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聲嚷嚷道,“咱們這都忙了一天了,走什麼走啊!”
“再說了,唐琅這不是有這麼多的房子嗎,足夠我們住的了,幹嘛還要費那勁重新找房子啊。你有錢,我可沒有。”
說完胖大媽擺出一副打死我也不走的姿態來。
禿頂大叔沒有想到胖大媽竟然會來這麼一出,有些尷尬地看着唐琅。
唐琅也不看她,只是轉過頭來問我,“東西是被誰拿走的。”
“東西?誰拿了唐琅的東西?快點拿出來。”胖大媽第一個跳出來說道,說完還獻媚地朝唐琅笑了笑。
我看了胖大媽一眼,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唐琅說的是什麼了,原來他說的是我那顆天珠。
看着胖大媽這麼殷勤地拍唐琅的馬屁,我壞心眼地很想知道一會兒她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來。
我指了指胖大媽~的方向,“她拿的。”
“什麼?死丫頭你敢污衊我?我拿什麼了我?”胖大媽騰地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她氣沖沖地指着我罵道。
“那天晚上你們把我丟出去的時候,我掉了顆珠子在院子裡。當時就是你撿走的,不是嗎?”
“什麼珠子?我沒見過什麼珠子。”胖大媽一副打死也不承認的無賴樣。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大波浪阿姨幾步走道胖大媽跟前,“我說大嫂,你到底撿了人傢什麼東西,趕緊還給人家吧。”
“我不知道什麼珠子。”胖大媽依舊不承認。
“你!算了,我不管了!”大波浪阿姨大概是被她氣得不輕,丟下一句話就咚咚咚踩着高跟鞋走到禿頂大叔的跟前。
“忠仁,我們走。”說罷拽着禿頂大叔的胳膊就準備離開。
“哎哎哎,你們怎麼還走啊!唐琅又沒說不讓我們住不是?”胖大媽還惦記着住在這裡呢。
唐琅沒去理會那兩人,他飄到胖大媽~的跟前,冷冷地說道,“東西呢?”
面對唐琅的目光,胖大媽沒敢再像剛纔那樣發潑撒野,但她卻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領,死活不肯把我的天珠拿出來。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唐琅的聲音不溫不火的,但是我知道,他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胖大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這纔不情不願地從衣領裡掏出那顆天珠。
我真心佩服這胖大媽了,原來這珠子一直都被她帶着吶。
胖大媽拿出了珠子,就想放到唐琅的手心裡,但是唐琅卻沒有接過來。
正當我以爲這不是那顆天珠的時候,我就發現這珠子就是我原先帶的那個沒錯,連鏈子都沒有換。
我疑惑地看了唐琅一眼,“怎麼了?”
唐琅嫌棄地看了那天珠一眼,然後示意我過去拿着。
我撇了撇嘴,已經無力吐槽這個嚴重潔癖的傢伙了。原來他遲遲不接過珠子,竟然只是因爲嫌棄被胖大媽帶過了。
我走道胖大媽跟前,伸出手來正想拿起胖大媽手中的天珠,可胖大媽卻忽然把手縮了回去,根本就不願意讓我拿到天珠。
“嗯?”
聽得唐琅冷哼一聲,胖大媽這才拖拖拉拉地把天珠交到了我的手上,“給就給,不就是一個破珠子嗎!”
對於胖大媽這種想要挽回場子的嗆腔,我已經懶得去迴應了。
我現在可沒時間去跟他打嘴仗,我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下珠子,發現珠子裡面竟然多了幾條裂紋。
我把珠子遞到唐琅面前,唐琅只是瞥了一眼,然後說道,“沒事。”
我這才放下心來。
胖大媽看着我的舉動,又不樂意了,“我說你這死丫頭想幹嘛?我可告訴你,這珠子我一撿到就套在脖子上了,就算是壞了,那也絕對不是我弄壞的,你休想誣賴我!”
這一晚上,就數着大媽說得最多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找回了珠子,唐琅的臉上又恢復了剛纔那副不耐煩的樣子,“現在,你可以滾了。”
“什麼?唐琅你怎麼可以這樣,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大伯孃,再說了,這珠子還是我幫你保管的,你不能這麼對我吧?”胖大媽嚷嚷道。
聽着胖大媽這大言不慚的樣子,我真想噴她一口老血。
她竟然說自己是幫唐琅保管珠子?
“我不記得自己有什麼親戚,”唐琅諷刺地看了胖大媽一眼。
胖大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站在門口的禿頂大叔夫婦,“你不記得沒關係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是你的大伯孃,那兩位是你的二伯還有二伯孃,我們不都是你的親戚嗎?”
很顯然,胖大媽根本就沒聽出唐琅話裡的意思。
“哦,是嗎?我只看到了幾個想要霸佔我房子的人而已,至於你說的什麼親戚,我沒看見。”唐琅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其中的意識更加明顯了。
“你!”胖大媽這下總算明白了,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這邊禿頂大叔也被說的沒臉,他沒好氣地瞪了胖大媽一眼,“大嫂,你要是不走,那我們就不等你了。”
說罷,他就率先邁出了步伐。
胖大媽一看禿頂大叔竟然真的走了,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說着什麼,也跟着出去了。
我看着天珠又回到了自己的手裡,心裡一直懸着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我警告你,這珠子一定要洗十遍!否則,你也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