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帶着這樣的理由,那隻已經死去的黑貓就被商以澤給撿了回去。
黑貓死的很慘,碧藍色的眼睛大睜的看着前方,腦袋有一半已經凹陷了下去,腦漿參雜的未乾的血液,從凹陷的腦袋裡不斷往下流,黑色的貓毛粘膩在一起,變成了一團,我沒有觸摸過那隻貓,但是用眼睛看,胃裡都忍不住翻江倒海。
“嘖,夫人看了那麼多死人,卻還沒有習慣一隻死貓嗎?”
“可你平常也沒有把死人往家裡呆,更沒有把死人丟在茶几上吧!”
我指着那放在茶几上的貓咪,對於商以澤的惡趣味,是一點都不能理解。
“這個角度更能讓人好好觀察不是嗎?別害怕,看着看着就習慣了,這貓咪肯定比你見過的許許多多鬼魂,長相要溫和的多吧!”
“再多你托馬也不能把貓放在茶几上吧!那血那腦漿都沾到桌面上了,小貓的屍體帶回來我沒什麼意見,但……”
“你捨得讓它幼小冰冷的身體,就這樣躺在乾硬的水泥地上。”
“說的好像是茶几是軟的一樣。”
“說的也是,那乾脆就把他放在沙發上吧!”商以澤把躺在茶几上的小傢伙往懷中一抱,笑的一臉惡趣味的朝我走了過來。
“夫君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未成年,不然怎麼能做出這麼幼稚的事情。”我手推搡着商以澤的肚子,讓他的步伐止於原地:“你帶這貓回來,一定有你自己的道理,這貓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不知道爲什麼,我能感覺得到老敵人身上的氣息,不過上樓的時間那氣息好像散去了,除了僅存的怨氣不剩其他,原本還想開個壇,尋尋老熟人的所在的方位。”
對於,商以澤口中的敵人,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見,可他從前是不是也曾提過,我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總覺得商以澤在明朝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情,和敵人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對方還有可能已經死了心的要和商以澤做對,不然不至於一次兩次的來找商以澤什麼麻煩。
“你的敵人,是曾經和鬼道事情有關的人嗎?”
“他們家族的人都一身邪氣,被大修界爲止不恥,所有的修行都是用人命疊起的,在古代魅惑君王或者有身份的人,五胡侵華,日本來犯的時候趁着時機來製造大的騷動,也時候也是這個家族最鼎盛的時候,後來世道太平,他們家族也慢慢沒落。”
“那商家又是怎麼沒落的?”
商以澤眼神遲疑的看着我,把死貓往茶几上一番,雙臂就把我圈在了偌大的一個環境裡,我擡起頭,看着商以澤懵懂的眨巴着雙眼,他面頰湊近我些許。
“夫人,我看你不像是個會聊天的人。”
“嗯,所以你們商家是怎麼沒落的?還是後來真的隨着姓氏從商了?那你們是怎麼開啓的從商大道?”
商以澤一把按住了我的後腦,用他的嘴,把我的話老老實實的封在了喉嚨裡。
我心想,果然商家沒落的都只能去嫁有錢人家過日子了,不然商以澤又怎麼會
氣急敗壞的時候,讓她說不出話來,沒過多久商以澤移開了脣。
“亂世的時候,商家行事作風稍顯正道,所以日子不太好過,不過還算好子孫後代有腦子,又開銀行,又在亂世前屯了一些金器,後來躲過了大革命,就下海經商了,不然怎麼可能跟有錢人家聯姻,可也就是因爲這樣,道術是一帶不如一帶。”
商以澤嘆了口氣收回手坐在我的身邊。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和商以澤聊起這些,不過他說的越多,我想脫口而出的疑問也就越多,比如說……
“你們繼承家業的不都是女人嗎?商君你是怎麼戰勝家裡的女人,成爲商家的大修的?”
商以澤投來的眼神血淋淋的刻着‘你果然不會聊天’七個打字,手一把扣住了我的下巴,邪笑着,湊近我的臉邊。
“小芒果想知道?”我點點頭,他鬆開手挺直了身體:“那我拒絕滿足你的好奇心。”
說完,他抱起桌上的黑貓消失了,我靠着沙發,手指摩擦着脣瓣,臉又紅又燙,就連脣瓣也是都能燃燒着指尖,想了許久,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嘴脣,似乎帶着一股愛情的甜膩味。
原來誰會想到,我居然會在商以澤這顆樹上越吊越死,就好像小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我未來的王子居然是個極少人能看見的鬼魂,慶幸的是身邊走得近的人都能夠接受。
“你再想君祁傻笑嗎?”商以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往沙發上一坐臉色就難堪的要命:“果然一開始我就應該把小君祁的臉刮花了再讓你們接觸,不過也沒關係,等回去以後,這些帳我還可以慢慢算。”
“我想君總做什麼,我在想你,想我怎麼莫名其妙接了這個陰親,還經常被鬼日,看來人生無望了,只有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好好斟酌一番,爭取不落到這麼悲哀的境地。”
商以澤臉越來越黑,我強忍着笑意撇過頭,不管現在要遇見的危險有多少,只要他在就莫名的安心。
當初才遇見商以澤的時候,心裡排斥難以接受,還真覺得人生無望,乾脆死了一死算了,可當經歷過太多的危險之後,我反倒對商以澤有着說不出的依賴感,恨不得就跟他捆綁一輩子。
這樣的話,我自然不會用嘴跟他說,反倒是嫌棄的審視了他一遍後,發出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對了,爲什麼那鬼要把黑貓從樓上砸下來,而且方樺家爲什麼會有一隻黑貓?”
“你想知道?我不告訴你。”
臥槽,這是誰比誰傲嬌嗎?不告訴我就罷了,還真以爲誰想聽一樣。
腦海裡正在這時有閃出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幻燈片,不斷又死屍出現,還有人用紅色的細線,縫着活人的嘴脣,所有的畫面,一幕幕殘忍的畫面,我想要回避,但是又不避開腦袋裡的閃現。
看樣子那個女鬼果然找上了我的麻煩,我捂着腦袋用力的搖了搖,手杵着沙發,頭撕裂般的疼痛着,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把記憶一股腦的塞進我的頭頂。
“夫人你怎麼了?”
我扶着頭,緊抿着下脣
,一時間疼得說不出話來,耳聾隆隆作響,就連聽到的聲音都朦朦朧朧,我想給商以澤一個微笑,但是擡起頭除了痛苦的表情,難以掩飾上笑容。
視線越來越模糊,直至心口一怔撕裂的疼痛,腦海才清明瞭不少,視線下意識的往疼痛的地方一看,商以澤手心掌着符紙和冰涼的手掌,剛好托住了我的胸口,那場面尷尬的我說不出話來。
明明開車的時候比這刺激的動作角度多的要命,但是動作來的太突然,人會很尷尬的好嗎?
商以澤不止放上去,看着我的眼神,還微笑着的捏了兩把,看着那壞笑的模樣,我已經能感覺到我整個人開始石化,手半響才搭在商以澤的手背上。
“碰歸碰,不要亂捏。”
“又不是沒捏過,怎麼?你害羞了!”
老司機深夜開車證書,你值得擁有,而我只想喝口水靜靜。
比鬼神更怕的,是商以澤!
所以我不得不跳開話題之餘把商以澤的手從我胸口拉開。
“對了,那隻黑貓你埋了嗎?”
“嗯,還設了一個小符陣,好像嚇到了曬太陽的老婆婆,看起來有一把年紀,她說什麼,別人應該會當作他眼花吧!”
“夫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造孽啊……”我手用力一抹臉,強行掩上了笑容:“以後別這樣了,這裡是舊校區,又沒有白師傅家那麼偏僻,好好的老人家被你嚇出什麼好歹來,你賠得起嗎?”
“嗯,你會說的有道理,應該把貓放到晚上埋,夫人教訓的是。”
媽媽,我已經不想再跟這隻鬼多費脣舌了,果然兩個不適合聊天的本來就不適合在一起。
在和商以澤的說說笑笑下,腦袋裡沒那麼難受,雖然打趣着他,我也知道如果當時不是他拍入胸口的符咒,我可能又要進到那個抗拒煩擾的地方,手也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商以澤的腕口,深吸了口氣。
“以後爲人一定要正派,你這樣的話,我作爲夫人放你出去是很丟人的。”
“哦。”商以澤微垂着雙眼,不樂意的迴應着,卻也反手將我的手囚進了掌心裡:“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陪着你,你只需要負責相信我就好。”
這句話讓我有些回過神來,我才發現,他一直都知道我現在的狀況。
商以澤又補充了一句:“事情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可不管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你都要相信,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只要我在,別人絕對不能傷害你。”
“你真是個情話MAX的百年老鬼,老實說,你在明朝娶了幾個妻子,我感覺不妻妾成羣,那就太對不起你這張嘴了。”
“小芒果……”
我急忙低下頭,手拽了拽他的袖口:“我的錯,我的錯,你別生氣,就開個玩笑而已,咳咳。”
說完,我小心翼翼的擡起頭來看着他的聲音,看着那波瀾不驚的表情,深深的呼出了口氣,身體也自然而然往商以澤貼近了不少。
嘖,真是個溫暖的靈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