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樺媽媽被我這一句話說完後,竟然有些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來,看着我的眼神都難免有些慌張。
“你是說追悼會早就結束了?”方樺媽媽急忙把頭湊到窗邊看了看,“糟糕!怎麼我家方樺現在還沒有回來!他一個人外面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又或者出什麼事情。”
方樺媽媽六神無主的看着四周,又轉頭看向我們。
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但我的第一想法卻是方樺應該找了一個地方把周宇的屍首藏了起來。
而且她現在的能力絕對不弱,不然又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偌大一家殯儀館把周宇的屍體帶走,可我現在還不知道方樺的心裡到底打着什麼的算盤。
“應該不會有事,我在追悼會上看方樺,她的臉色都很正常,看起來沒有不對的地方。”
與此同時我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應該六七天前,我來這邊找過方家,那時候我見到了方警官,我還以爲方樺會過來,是因爲方警官把周宇死的事情跟她說了。”
“沒有…我們回來,她就坐飛機回A市了,也沒有交代我們什麼!”方樺媽媽緊蹙着眉頭,“不知道是那個同學跟方樺說的!這!這再丟一條命可怎麼是好。”
其實方樺很久沒有去學校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而且今天方樺的到來,我能感覺到到場同學眼中的訝異。
也就是說,方樺的出現並沒有人通知她周宇已經出事了,而是她自己一開始就知道,周宇出事的事情。
我細想一番,只覺得細思甚恐。
沒有跟商以澤在方家逗留多久就離開了,也沒有想到冥婚的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久,還能跟方樺再扯上關係。
剛到樓下,方樺就剛好回來,依舊是那身黑裙,看着我和商以澤禮貌的點了點頭。
“姐姐你是過來找我的嗎?”
“我怕你做傻事。”
方樺搖了搖頭,眼神打量了一番商以澤,“你們是來找我要周宇屍體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們不需要隱瞞的。”
我聽着她這句話,只覺得自己一瞬間頭皮發麻,她歪頭微笑着,看起來就好像修羅。
“那周宇的屍體在哪?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你可以告知我們,我叔叔和媽媽已經快要因爲周宇的事情崩潰了,就當你看在兩個老人的面子上,也請你把周宇的屍體還給我們。”
方樺啃着手指,朝着我咯咯咯的笑着,也不答應,也不拒絕,就這樣沉默不語。
我心裡陣陣發涼,而商以澤已經扣住了方樺的脖子,將她一把推到了牆面上。
“你現在趕快告訴我們周宇的屍體在哪,說不定這件事情還可以就到此爲止!”
方樺手反握住商以澤的手,盈盈一笑,“就算這件事跟我有關係,你們能拿我怎麼辦?難道你們還想對我動粗不成?”
“方樺!做人總是要講道理的!周宇死了就應該入土爲安。”
“我偏不讓,那你乾脆,把我的脖頸掐斷好了。”方樺仰着頭,“應該定性是意外死亡吧?不!我現在死不了,你現在算人又不算人,你還能拿我怎麼辦。”
面對方樺眼中的囂張,我不知道還能夠怎麼樣,只有把類似於入土爲安這樣的話,又跟方樺重複了一遍。
她一把拍開了商以澤的手,整理着自己的黑色喪裙。
“我想做什麼,跟你們一點關係也沒有,所以!也請你們不要再來找我的麻煩了。”
方樺淺笑着往樓上走,步伐突然停住,轉身看向我所站的位置。
“姐姐,以後我不會再纏着你了,你放心,你不會再見到那條紅裙子。”方樺的臉陰沉了下來,“除非你硬要將我們分開!”
我不知道爲什麼方樺會到這樣近乎變態的模樣,心裡也頓時泛起了涼意。
那種令人難受的感覺,讓我不得不長吁了一口氣。
同時去商以澤離開了方家的樓下,對於周宇的事情我很遺憾,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可是事已至此,我只能先回到殯儀館看接下來的處理情況,這種感覺就是你明知道,東西在那裡,但是你根本找不到!
“就這樣讓那個女人離開嗎?”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一聳肩,“除此而外,我好像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可以讓她……”
我搖了搖頭,“周宇的遺體總是要入土爲安的,現在方樺已經瘋了,面對瘋子,我們動手得不到什麼好處,而且夫君你應該比我清楚現在的情況,沒有必要說一些話來安慰我的。”
商以澤忍不住微微一笑,把我摟入了他的懷中。
我知道我說出這句話,大概就是半放棄周宇遺體的處理。
“我想方樺的做法,應該是想讓周宇死而復生,就像她能醒過來一樣。”
這樣單純的想法還真是打開了我新世紀的大門,我看了一眼商以澤,想到方樺的模樣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誰都知道周宇的情況,跟方樺不一樣。
周宇已經死了,而方樺當時就是意識的封鎖,根本嚴重不到哪去。
可我就算說出這樣的話來,對於一個精神上已經瘋了的女人,好像也起不到任何勸解的方法。
“而且之後會死很多人。”
“死很多人?”我瞪大眼睛看着商以澤,“你沒逗我吧!”
“方樺根本不算是活人,她爲了維持自己,就要讓很多人做墊腳石,所以我乾脆上去,把她除掉?”商以澤目光看向我,“你的意見呢?讓她繼續爲禍人間,還是?”
“我們現在殺上去,又或者在這周圍殺了方樺,我應該會去坐牢的吧!等等!我們應該需要一個更溫和的方法。”
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方樺居然會那麼快暴露在我們的面前,我原本以爲方樺還會再隱藏一會,至少要在不經意間讓人收到措不及防的一擊。
而就在這個,方樺急急忙忙的從樓上跑了下來。
“姐姐你還沒有走遠?還算好!”方樺把一封信抵到了我的跟前,“這是我想給周宇的,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話,你們燒紙的時候,能不能把這封信也少進去,我希望小宇能夠看見。”
臥槽!這是演的那一出,我爲什麼突然就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我遲疑的眼神瞥向商以澤,嚥了口吐沫,幫方樺手中的信拿好,那人就禮貌朝着我重重的鞠了一躬。
“姐姐,麻煩你了!如果不是你幫忙,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謝謝你。”方樺的眼睛裡帶着淚水,“今天在追悼會上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也很難走的那麼近去看周宇的模樣。”
方樺說着說着抹了一把眼淚,“周宇走的樣子很安詳,就好像睡着了一樣。”
我看着與剛纔毫不相同的方樺,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你有沒有將周宇的屍體帶走?”
方樺搖頭,“我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方樺,周宇應該入土爲安的,只是很可惜,我也許沒有辦法和他再續前緣了,姐姐以後你會B市就打電話給我,我一定跟你出來坐坐,你和我說說有關周宇的事情吧!”
說完,方樺急急忙忙跑回了樓上,我似乎還能聽見哭聲。
而面對這樣的場面,我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又或者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整個人都身處在狀況外。
手指着方樺小時的位置,“夫君,你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方樺的雙重人格,靈魂應該都是方樺的,不過一個是厲鬼,一個是普通的鬼魂。”商以澤微眯着雙眼,“這樣的場面我還是第一次得見,一個靈魂居然也能分出兩個不同的個體,奇怪!”
我遲疑的點了點頭,只感覺自己心跳的離開。
就好像目睹了一場變臉盛宴。
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周宇的遺體的確是在方樺的手上,可沒有視頻,也沒有證據,就算報警,警方也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去方樺的身邊搜索。
“算了,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回去之後再解決,而且用周宇換我不再被鬼纏,想想還是挺划算的對吧?”我擡起頭來看着商以澤,這句話就好像在自我安慰。
沒想到商以澤居然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用周宇來換安穩,很值得,反正他的屍體也沒有什麼用處。”
臥槽!如果這些話被周宇聽見,他應該會立馬哭暈在廁所裡。
我放鬆的笑了笑,但在離開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後的窗子,那張方樺的臉讓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從腦海裡剔除。
他就站在窗口的位置,朝着我微笑的揮了揮手,那詭異的笑容,讓我從頭涼到腳底。
“媽蛋,我不太相信方樺說的話,我感覺我還會見到那個紅裙子!”
商以澤轉過頭看了一眼,“你多想了,說不定對方會很和藹呢?”
“和藹個屁,我看她就是個十足的報社少女,臥槽!拿不準那天我就被她給消滅了!”
“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還是你覺得就算有我在,也有人敢隨隨便便動你?”
商以澤給我打得這針強心針還蠻有用處的,至少我的心強行安定了下來,視線也不再回頭去看那充滿詭異氣息的窗子。
很快就會離方樺遠些吧!如果實在不行,我大概會考慮一下,要不要出賣周宇的靈魂,還換取我真正意義上的平安。
畢竟喜歡他的女人,真是太恐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