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往最壞的地方發展。
我自己心裡或多或少都有些感覺,可沒有辦法可以去迴避什麼,在B市的警察局做完筆錄,他們對我說周小姐你真倒黴。
我微微一笑,不用別人說什麼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我的狀況,運氣好的人也不會跟鬼結婚,而且還一輩子都擺脫不掉!
而心裡雖然偶而會有這樣難受的想法想法,可還是覺得遇見商以澤是我一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不管他什麼身份,但那麼多人中,商以澤也算是少有真心待她的人之一。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已經不走了,街邊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我跟商以澤肩並肩走回了小區內。
哪間看起來陰森可怖,曾出現過人影的房間裡亮着燈,就好像能通明到老舊房子的客廳裡,我站在單元樓樓下往上看,突然方樺慘白的臉出現在窗前,嚇得我往後退了兩步,跌入了商以澤的懷中。
“方樺爲什麼會在樓上…是不是在看着我跟你笑啊?”我嚥了口吐沫,手緊緊的拽住商以澤的袖口。
商以澤捂着我的眼睛,把我拉回了樓道里。
我又將才的話問了一遍;“是嗎?剛纔窗口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就是方樺?”
“是。”
聽着他肯定的語氣,我有些拿不準現在的方樺是不是還活着。
當時從樓上掉下來之後,在醫院沒有住太長時間就回家裡,如醫生所說的那樣,方樺的身體還不算穩定,很有可能現在樓上的方樺,不再是活人。
我視線不算太好,能隱隱約約辨清方樺的輪廓,但看不出那張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
但我能感覺得到,絕對不妙,不然商以澤也不會捂着我的眼睛,將我拖回樓道里藏好,就好像在窗口張望的方樺不是人,就連鬼都算不上的,奇怪物種。
“方樺剛纔看起來非常奇怪,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感覺上方樺好像沒有黑眼仁。”
我緊抿着下脣,手死死的攥着商以澤腕口:“你的意思是說,方樺很有可能已經死了,是嗎?”
商以澤想了想,點頭,順勢把我摟入了懷中:“這件事情你不需要太過自責的,畢竟我們已經盡力了。”
盡力了這三個字,無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顯得尤爲諷刺。
如果當時沒有去鬼道找三花,是不是方樺也不會出事,可我又不由想到了方家人的態度,可能無論如何方樺都會變成今時今日的模樣。
“先上樓去吧!說不定明天就會傳來她的死訊,一切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我不知道怎麼跟周宇說這件事情,我明明答應了他會保護好方樺的,現在卻變成這樣,周宇一定會討厭我吧!”
商以澤深吸了口氣:“他討厭你正好,以後都不要過來更好,我也不想和他過多的見面。”
我想到方樺的事情都快要焦急的快要哭出來了,但卻又看到商以澤的醋意都寫在了臉上,心情都被這樣的商以澤莫名的平復了,雙手覆上商以澤的肩膀,想來想去,對着商以澤苦口婆心的說道。
“你這樣是不對的!現在周宇
面臨的壓力肯定不小,你應該跟我一樣,多體諒體諒他。”
“上次的事情沒有跟他算賬,已經是夠體諒他的了,這次的事情,他還要怎麼樣?難道方樺的是生是死,還需要你這個做姐姐的來一力承擔嗎?”商以澤將我推到了樓道口的牆面上:“你偶爾的聖母癌可以,可這種事情,別老往自己身上背鍋。”
我被商以澤兇的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像這樣跟我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他的眼神太過呆滯,沒多久,他就換了語氣,拉着我的手腕蹲了下來。
“那麼多事情,你就應該知道,就算你是九天的真神,也不可能挽回所有的局面,方樺的事情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那傢伙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讓他衝着我來!”
“你是在哄我嗎?”
商以澤急忙站起來,背過身不再看我,我不能看清此時此刻的他是什麼樣的表情,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從後面抱住了商以澤的腰身。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話,如果方樺明天真從樓上掉下來,又或者換了一種方式死在家裡,我都會跟周宇說明白的,如果他不能理解,大不了就斷絕姐弟·關係,反正他這個便宜弟弟,已經給我添了不少的麻煩了。”
剛纔還因爲方樺很嚴肅的氣氛,反倒是莫名其妙的引刃而解。
我伸頭看了看那張還亮着的燈,沒有在外面張望的方樺,只有那讓人心悸的幽綠色,我緊抿着下脣,又收回了視線。
“方家屋子的燈變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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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商以澤也伸頭看了看方樺的窗邊:“大凶之兆,屋宅內應該有惡靈。”
一句話激的我撲入了商以澤的懷中,頭都不敢擡一下的,窩在他的胸口瑟瑟發抖,感覺什麼奇怪的氣息,朝着我和商以澤所在位置蔓延過來。
不知道是那裡來的緊張感,讓我逐漸開始不自在了起來,不斷推搡着商以澤往樓上走。
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後,方樺站在好像站在了樓道口的位置,這個角度已經看不清她是什麼樣的表情,又或者那個人是不是真的是她。
等我關上門之後,商以澤就站在我的身邊,我甚至不敢想,如果這件事應對的只有我一個人,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微微顫抖的指尖,鬆了鬆領口。
“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不是冥婚那麼簡單。”
我擡起頭看着商以澤精緻的側臉:“你說不是冥婚?那我們一開始的方向難道就是錯的?”
“難說,因爲沒有親自接觸過,周宇也只是說方樺說家裡爲她結了一場冥婚,具體事宜,冥婚是怎麼樣舉行的方樺都沒有說清楚,甚至在定情的時候,方樺不是已經跟周宇跑過來求救,我們怎麼確定冥婚的儀式是完整的。”
我覺得商以澤說的有道理,可與之同時又有些說不過去。
就如同我和商以澤在一起,也沒有那麼多繁瑣的準備,僅僅是落在我掌心裡的戒指,就以締結了這段人鬼情緣。
“可是夫君,我們兩個也沒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儀式啊?”
“那是因爲我們兩個早就是命中註定的,我選的人不一定是你
,但又一定是你。”
商以澤這句話含含糊糊,我根本弄不明白,也不願意多想。
至少一躺在牀上,就不斷的想起方樺伸出窗口的半個腦袋,跟那間屋子裡讓人膽戰心寒的幽暗燈光。
我迷迷糊糊的在牀上翻來覆去,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陽如約而至的升起,心裡仍然久久不能平靜,也不知道在昨夜,有沒有真的睡着,可太陽穴還是微微的鎮痛着。
我翻個身,與商以澤面面相窺,手抓住了他的腕口,又不知所措的合上了眼。
“你再擔心,怎麼跟周宇解釋?”
“不是…我擔心如果方樺不是方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我總覺得第二天醒來還會見到方樺的存在,甚至會覺得將來的日子,方樺都會如影隨形的纏在我的身邊。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在你身邊。”
“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們兩個看來也不能繼續愉快的相處下去了。”
而我們兩個一通恩愛秀完,我和商以澤決定把這件事跟周宇說清楚。
剛下樓就看見方樺站在樓道口,就好像一直等着我和商以澤下來,還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更不知道這樣一等,是不是已經等了一整夜。
“姐姐,你總算出來了。”
她的面色蒼白,但看起來所有的動作都沒什麼詭異之處,甚至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除了面色,和眼底隱隱約約的青黑,跟一個活人比起來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她看着我愣神,笑眯眯的用手在我的視線前輕晃了兩下。
“我是想讓你告訴周宇我沒事了,昨天在樓上看見你,都追下來打算跟你說了,沒想到你居然走的那麼快,我又不知道姐姐家住那一層,所以就想着早一點下來等你”她慶幸的笑了笑:“不過還算好沒有錯過。”
我淺笑着點點頭,心裡也不能確認現在的方樺到底是死是活。
方樺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眯笑着眼,跟上一次我見她截然不通,就好像是她,可性格動作看上去,又和我當初見過的方樺有着天壤之別。
“那就麻煩姐姐了,這段時間因爲我的事情讓你們擔心,我想這次特意過來這邊,也應該是因爲我的關係,才大老遠跑這一趟的吧!”
“沒事的,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出去辦事了,有時間再聊吧!”
我找個理由脫身,她笑着點頭,就回到了對面的單元樓裡,其實面對這樣的場景,我腦海裡有些混亂,卻一直沒有開口跟商以澤說話。
直到離小區已經很遠很遠了,才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商以澤,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剛纔那個人真的是方樺嗎?”
“不一定。”商以澤拉起了我的手,指着我的青黑色的腕間:“我只能確定的是,現在的方樺大概不再是活人,而且剛纔她能看見我,只是故意迴避開,就好像有意要隱瞞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爲什麼?其實看得見你也不奇怪啊……”
“因爲她知道自己不是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