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的時候,方警官連爬帶跑的來到了屋內。
她白色的襯衫上沾着暗紅色的血看起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慌張的靠着門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看上去還有些驚魂未定。
許久她顫抖的看着自己的雙手,滿是血腥味和暗紅色的手,合上雙眼。
“你怎麼了嗎?”
方警官急忙躲開我,握着發抖的手,眼看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商以澤,這個時候商以澤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畢竟對方看不見他,他存不存在都沒有什麼用。
我又重複了一遍疑問,方警官還是不說話。
本想着等她冷靜冷靜再看,沒想到方警官突然像是瘋了一樣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終於忍不住把方樺殺了,留着她只會傷害別人,我用斧頭狠狠的從她的腦袋上劈了上去,眼看着劈開了一大半!我就急忙從家裡跑了出來。”方警官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似哭似笑:“如果當初不是你,我們方家不會變成這樣的,都是你!是你殺了我妹妹,如果我妹妹沒死,我就不會害方樺!”
一時間我對方警官無語了。
果然那件事情之後,方警官一直沒有釋懷,這件事情明明是她處理不周,如果真的那麼大的仇怨,就衝着我來,何必連自己的家人也搭上,這樣的腦回路,我是不太明白,也只能無奈的笑了笑,不知道接下來她又會在家裡做出什麼。
商以澤聽完這番話,也來到我身邊,一副只要方警官剛再動手,他絕對可以把方警官從窗子外扔出去的態度。
“你妹妹的死,我承認,的確有周宇的原因在哪,他當初也聽信了妖道的話,只不過不敢殺人,你妹妹腹中的胎兒,他很有可能已經吃下了,如果你覺得心裡不快,我弟弟的屍首就在方樺手裡,你先把他的腸子胃心臟全部掏出來都可以,但請無比不要分屍,因爲他也是父母的人。”
方警官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不過周宇也是在你們家人的教唆下,用他的命換了周宇的命,現在死了那麼多人,你們也難辭其咎,就算我弟弟是最先的導火線,也不證明你們就一點責任都沒有。”
“現在我們方家家破人亡,你們滿意了嗎?”方警官瘋了一樣拽住我的衣領。
眼看着商以澤快要動作,我做了個一個打住的動作,看着那雙血淋淋的手,臉上毫無半點懼怕。
“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怪在別人的心上,就算周宇做的事情再不是,也不能成爲你接着親戚報復他的理由,方樺不是你的孩子,所以你就能忍心看着她一步步走到現在,方警官你和方樺的母親關係到底也不差吧!是怎麼忍心看着她這樣的?”
方警官的手將我的衣襟越攥越緊,就好像所有的責任真的就在我身上一樣。
我只是一臉漠然的看着面前女人,沒有半點的心情波動,一雙眼中只剩下淡漠。
“現在方阿姨失去了老公,馬上又要失去自己的女兒,事情會發生成這樣,你自己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我不知道你當初是
怎麼教唆方阿姨讓方樺冥婚的,不過現在你還不是滿手沾滿血腥的罪人。”
方警官把我往前一推,剛好讓我跌入了商以澤的懷裡,她茫然的搖着頭:“不是得!不是得!罪魁禍首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事情根本不會發展成現在這一步!所有的錯都是你們身上,你!你周芒難辭其咎!”
“別口口聲聲在我這裡說什麼仁義道德,抱歉,就算真的算起來,我也只不過是周宇的便宜姐姐。”
我微笑着站直了身子:“別什麼責任都往我身上推,我可沒有負責管教周宇的義務,我也沒讓周宇出去外面肆意殺虐,真正有錯的人,是你好嗎?”
正在這時,樓梯間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方警官還沒來得及跟我言語上的第二次辯駁,就已經嚇得連連後退,一張臉蒼白的如同一張紙。
她嚥了口吐沫,又小心翼翼的上前,眼睛湊近了貓眼,看着門裡的畫面,甚至不知所措了起來。
“方樺來了,方樺爲什麼沒有死!爲什麼!”她轉頭朝着我這邊嘶吼道。
我把方警官一把推開,自己湊近了貓眼裡看。
方樺現在的長相已經沒有了人樣,皺皮乾枯的皮膚應該是很久沒有吃心造成的,頭上還頂着那把滿是鮮血的斧子,那刀刃幾乎沒入了方樺的眉骨。
她知道我在看她,微揚着嘴角,帶血的手‘啪’的一聲拍在了門上。
我嚥了一口吐沫,感覺一時間,自己就連指尖都在微微顫抖着,卻還沒有挪開視線。
方樺也湊近了貓眼,那雙沒有黑眼珠的眸子在跟我對看,我緩緩的挪開身子,轉過身看着身後的兩個人。
“夫君,方樺現在真如你說的那樣,人不人鬼不鬼,這件事情我們是參與,還是打電話讓天師協會的人來自己解決?”
商以澤輕蔑的一笑:“來到的人多了反倒礙手礙腳,上次不是就沒有捉住嗎?”
“那你出去解決?到時候有他們聞起來怎麼捉到的,我該怎麼回到。”
“這個功勞就歸你好了,反正你也是天魂,如果大修的話,很有可能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力量,他們看看,也許會信。”
方警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說話的位置,茫然無措。
“周芒!你…你到底再跟誰說話!”方警官深吸了口氣:“我知道了,原來你都是騙我的,是你讓妖魔鬼怪出去害人的!剛纔還跟我說那麼多!你自己也是養鬼的是吧!怪不得能勾引上君總,看來你是用你身邊的鬼,連別人的心竅都迷住了。”
不遠處飛來的杯子狠狠的砸在了方警官的臉上。
商以澤惡嫌的看了一眼她。
“我夫人那麼美豔,還需要用鬼魂來勾引我的後輩嗎?”商以澤想了想又掄起一個杯子砸到了方警官的臉上:“亂點什麼鴛鴦譜,居然敢說我夫人跟我小君祁有一腿,簡直了!”
方警官被兩個玻璃杯子掄蒙了,看着我,一時間出去也不是,在裡面帶着也不是,雙腿嚇得微微顫抖。
門外與之同時也響起了敲門聲,很重,就如同死去
的人僵硬的手。
“姐姐,你開門,我有事情要跟你們的人談一會。”
我看了一眼方警官,似笑非笑的模樣,總有一種看笑話的心態:“怎麼着?方警官要不要跟方樺見見嗎?再怎麼說大家都是親戚,交流一下總是好的。”
“周芒你別亂來,那怪物進來我們誰都不要好過。”
我的手在頭頂轉悠了兩圈:“可是她頭上還帶着一把斧子,到時候誰上樓,說不定就會倒黴的,你真的不覺得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方樺進來談嗎?”
“不要!倒黴是別人的是事情,她就是個魔鬼。”
把正義說的那麼動聽,倒頭來還不是不顧別人的死活,我是見識了。
這個時候商以澤毫不含糊的拉開了門,滿身是血的方樺走了進來,頭頂上的斧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取了下來,被她拿在手中玩弄着。
“這斧子的刀刃可是鋒利的很,剛纔還沒怎麼就把我的頭劈開了,大概要吃下很多的心臟才能補回來吧!”她那張看起來已經如同枯樹皮的臉上帶着笑,身體一轉卻把斧子的刀刃對向了我的位置:“姐姐,你可一點不實誠,周宇的事情你居然騙我了!你說他已經魂飛魄散了不是嗎?”
“那你見到他的魂魄了嗎?”
“沒有…不過我能夠感知到他。”方樺拿起斧子舔了一口刀刃,嚐了嚐自己的血:“姐姐,你讓我見見周宇,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關於薛今和許傑的秘密好不好,我知道他們很多事情,你如果想知道,就幫幫我吧!”
我遲疑,原本現在已經關起門來,讓商以澤快點把這血淋淋的女人解決的時候,竟然因爲這件事含糊了。
可是我相信方樺是知情的,因爲她一個普通的女人,嫁給了兩個鬼丈夫,還變成現如今的鬼樣子,無論換做是誰,都會立馬崩潰掉的吧!
方樺朝着我所在的位置,提着斧頭緩步走來。
商以澤一把將我拉到了懷裡雙眼冷冷的看着方樺,下巴一揚指向了方樺手中的斧子。
“你把你手上的兇器放下再過來。”
“我怕那個蛇蠍女人再用斧子砍我。”方樺提起斧頭委屈的說道:“畢竟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就連讓我變成這個模樣,也是她的傑作不是嗎?”
方樺苦笑着覆上還在不斷冒出血的頭顱,臉上的笑容近乎絕望。
“我明明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的,你爲什麼要害我!爲什麼!”
方警官瞎蒙了,要不是有過多年與屍體見面的經歷,也許下一秒就得昏過去。
方樺沒有拿着斧子,把方警官的頭上也劈出一個大洞,而是乖乖的把斧子往一邊扔了過去。
“你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
我站在旁邊不說話,他們一家人的事情,我也不好的插嘴,方警官做了些什麼,我不想再評論。
不過我該不該相信方樺,將她帶到周宇的面前。
我害怕番話來的目的是想把魂魄搶走,就算她現在的處境已經是人人喊打的老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