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襲紅裙在人羣中顯得異常耀眼,我們一行人緊跟在褚婷的身後,往鬼氣森森的深處走去。
商以澤沒有再給我任何言語上的提示,讓我都忍不住開始想念當時商以澤陪在我身邊的日子,豈是容這些鬼怪放肆的,手摸了摸指頭上的戒指,隨即發出一聲無可奈何的輕嘆。
“如果夫君在這裡就好了。”
“不過商君在戒指裡就夠了,只不過不知道看在鬼胎的人情上,他肯不肯護我們全部安然離開。”白師傅看了一眼戒指。
“一定會的,我們這行人怎麼進來,就會怎麼出去!一個都不會少的!”
我能感覺到褚婷回頭看了我一眼,那脣齒間的嗤笑,在安靜的道路旁不難聽見,就好像覺得我這樣的想法天真可笑,我深深看了一眼褚婷的背影。
周圍的一切也慢慢明亮了起來,看起來像是一個古老的村莊,這樣的地方我挺有經驗,當初傳入狐仙的環境就是這樣的場面,又或者是那個妖道的地盤,都像是在世間的第二空間。
褚婷腳步一頓,手將長髮順至耳後。
“現在這裡休息吧!”
“休息?你明知道我們時間緊迫,是想詐我們嗎?”蘇成手一擊牆面,看上去已經快沒了耐心。
“你不是很愛你的女朋友嗎?蘇先生以你的能力帶上旁邊那位師傅不難成這裡出去,如果真的不在意你女朋友的生死,直接離開就好,我不會強留你們的。”
單是褚婷臉上的笑容就讓人渾身不舒服,而蘇成如果能夠離開,也絕對不會站在這裡。
我們不得不手握着四個小時的時間,在這樣的地方停下來腳步,褚婷推開宅院的門,我們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宅院內,那些人的模樣都可怖難堪,視線朝着褚婷的所站的位置看了過去,又轉回頭開始忙自己手上的禍及。
一個人在壓着水,不斷的按壓下,紅色的液體從鐵管裡流了出來,我嚥了吐沫,小心翼翼的向他壓水的水泵下看了一眼,有腕口大的那麼一個小洞,洞內一直眼睛怔怔的看着洞外,我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扶住我的雙肩。
君祁看了我神色有變低聲問道:“怎麼了嗎?”
“這水泵下全是人,看起來這些紅色的血應該就是從活人身上擠出來的。”
白師傅掐指一算,長吁了一口氣:“這裡是大凶之地,如果我們不能逃出,那和被這裡困住的人的下場大同小異。”
有一下按壓,水泵發出一聲慘叫,那鬼坡着腳,一步一步走進那水泵,把那罩住水流處的鐵蓋揭開,我伸頭一看,有着被壓成肉泥的屍體,還有三四個活人站在水池之中,眼中刻滿了驚慌,一個個嘴上都縫着針線,有一個嘴上的針線已經被掙開,雙脣全是撕裂開來的。
我瞪大眼睛,眼睜睜的看着那鬼將那嘴脣裂開的女人的頭顱扭了下來,用大錘咂嘴,剩下的人就像是籠子裡的雞鴨魚,看着同伴的死亡,無不驚慌。
我也同樣,就好像下一個會死的人就會是我,我嚥了一口吐沫,腳步往後挪了兩步。
“君總,如果真有什麼
不測,你們就離開吧!我看這裡不像是什麼良善之地。”
君祁看了一眼我,面前眼前的場面,臉色一點也沒變:“我答應過商君保護你,就不會失言。”
“不算什麼。”蘇成也評價道:“不過就是死的慘了些,魂魄會滯留在這裡而已,我不在意。”
“鬼小姐,你是想讓我們破解着鬼道是嗎?”
白師傅指尖順過白鬍子,已經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模樣。
女鬼轉過頭看了一眼我們所站的位置,手指優雅的拂過褶皺的裙襬。
“白師傅真是聰明,如果這裡的場面能夠破解,你們自然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如果不能,那時候,可能就是屬於你們幾個人的一場生死存亡的遊戲了。”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褚婷合上雙眼,轉過身,後背倚着柱子:“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明白困在這裡不能投胎的難受,我們在這裡困了近百年,你們這些有胎投的人怎麼會知道。”
我合上雙眼,已經沒有辦法再直視眼前的慘態,特別是看着那嘴被縫住的男鬼,蹲在血池裡玩捏着肉泥,空洞洞的雙眼不斷留下血淚。
就算沒有嘴能發生,我也能聽見那享受的‘咯咯咯’的笑聲。
褚婷邀我們進屋歇息,屋子看起來應該是清末時代,這些人的穿着大概都是一些沒有地位的白丁,誰也不知道這個村子裡的人是怎麼樣慘死的,可是身上的怨氣,讓周圍看起來天色駭人。
“你能從褚婷的身子裡出來了嗎?現在我們已經來到了你的地盤,有沒有車這樣的代步工具,一時半會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在她身上待太久,如果她有什麼意外,我絕對讓人灰飛煙滅!”
蘇成一拍桌子,常年看起來溫和的臉,因爲褚婷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崩的難看。
那人也沒有太過糾纏,不過那女鬼剛從褚婷身上離開,褚婷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身上陽氣還未散去,白師傅就急忙將一張符紙貼在了褚婷的身上。
“現在這樣,褚婷恐怕寸步難行,我們身上的符紙應該還剩三個半小時的時效,我看這裡的煞氣,應該不是那麼容易離開的。”
那女鬼沒有說話,黑洞洞的雙眼陣陣的看着我們,就好像我們敢輕舉妄動,外面那些嗜血的鬼怪就會衝進來。
所以我們幾個人現在的處境更像是籠中困獸。
“待會我揹着褚婷跟着你們,如果路上拖了你們的後腿,你們可以隨時將我們丟下。”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怎麼進來的,到時候就要怎麼一起出去,不可能丟下任何一個人。”我努力的凝結着團隊的凝聚力。
白師傅深吸了一口氣:“就算要留也應該是我這樣的老頭纔對,你們年輕人說什麼喪氣話,再說了,我們幾個人還破解不了這鬼道,未免就太過弱勢,就算出事也面上無光啊!”
“你們看起來的確比誤入進這裡的人齊心。”
然而沒有任何人搭理開口說話的女鬼,就單單她把褚婷變成這樣,只要從褚婷身體裡出來,說的話跟放屁差不多。
那鬼不甘心還想進入褚婷的身體,沒想到竟然被彈到了一邊,女鬼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們。
“別想再進這姑娘的身體了,我下了禁制,也不是你想闖入就闖入的,當時你在他體內我們不好動手,現在可不一樣,就算這裡的鬼怪再多,我們也可以全身而退。”
白師傅這話自信的我想哭,我甚至覺得眼前的場面再血腥恐怖都不算什麼大事。
當然爲什麼總感覺白師傅再詐鬼,畢竟是個老奸巨猾多年的老道士,不可能那麼天真無邪吧!
“你們只要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就可以出去,你們現在沒有代步工具,就算有,五個人也可能飛過那斷崖的。”鬼坐在地上:“而且這裡的怨氣那麼重,你們抵擋的了一時,真的又能抵擋得了一世嗎?”
女鬼說完,竟然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
周圍遮蔽我們的宅子也逐漸變得破舊,變爲了我和褚婷誤入那次富有年代感的建築物。
但外面的鬼怪還在忙忙碌碌,那水泵再也沒有出現血水,沒有了尖叫聲,就好像剛纔我們進來所看見的一切,不過就是虛假的幻象。
“剛剛的行事不是還很嚴峻嗎?”
“天快黑了,歷史應該不會再從演,接下來這裡可能會變成徹徹底底的鬼道。”白師傅微眯着雙眼,神神叨叨唸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劫難啊!劫難!”
我嚥了一口吐沫:“白師傅你的意思是我們一定會死在這裡,是嗎?”
“哦,沒有,我就是想起來隨便說說。”
我擦勒,這麼危機的時候還可以隨便說說,我突然覺得白師傅好像被商以澤傳染了,看起來怎麼或多或少有些不太靠譜!
白師傅回頭看了我一眼。
“你在擔心嗎?”
“呃……”
“沒事,我們還有退路,這樣的事情對於商君來說應該很好解決。”白師傅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商君魂體因渡鬼胎受傷,會不會印象他的道法。”
“我不知道……”
事情好像越來越不靠譜了,我是不是應該做好洗乾淨脖子隨時把頭遞上去送死的準備,反正大不了就是被水泵夾死,只要我第一個,不是最後一個,也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我的手急忙捂住了嘴,心想:這縫嘴可就疼了!
“先離開這裡吧!再逗留下去,恐怕所有的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而且我們身上的聚陰符應該撐不了多久。”
這周圍都有着豺狼虎豹,所有的事情越來越危險。
我摸了摸戒指,叫了兩聲商以澤都沒什麼迴應,不知道是不是商以澤跟我說話,我想那天一樣無法聽見,想到這裡我緊蹙着眉頭,面對接下來所要去面對的事情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
“周小姐,走吧!”
我點點頭:“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不過我想那麼厲害的一羣人,連魑魅魍魎都不怕,還會怕這種小地方嗎?”
這樣的話,只不過是爲了自我安慰,誰知道我的心裡早就沒有了底。
(本章完)